“孟三伯的小儿子因和厂里的同事打架,受过三次处分。不久前轮到他看机器,他却躺在长凳子上睡觉,布料绞在机器里,如果不是有人及时发现,那台机器会因为热度过高,机器起火,烧毁整个电路。就在前几天,厂里的领导把他调到闲散、工资低的部门。”
“孟大伯的二儿子没有工作,是回城的知青,我听弄堂里的老大娘提到,前两天一个乡下女人带着两个孩子找他,当天傍晚被孟家人送到火车站,据说是他的乡下老婆,到底是不是,孟家人不说,外人搞不清楚。不过他妈给他找一个对象,钱大伯其他儿子不同意父母出高额彩礼给他娶媳妇,这事自然就黄了,后来接连又相了几个对象,全没成。”
“孟二伯的四儿子,高考完,他爸妈提前买两挂鞭炮,等他拿到录取通知书,就放炮。可惜他今年只考66分,没考上大学,原先他为了全身心复习书本知识,找人开了一张假病历,向厂里请半年假,现在他销假回厂里上班,他的工作岗位早被有关系的人顶上,厂里实在没有空缺岗位,只能给他安排一个看大门的工作。”…
“孟六叔的小儿子,六个大家庭里最小的孩子,最小的一个哥哥和他相差六岁,整天喜欢跟在哥哥们屁股后面乱跑。年龄大的哥哥不愿意带他玩,但是他听话,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所以就带上他玩闹。”
七组的人忐忑的说完他们打听到的事情,等着队长发话。
队长沉思一会儿,让同事们准备一下,重新提审这些人。队长提到电池槽里的钱以及藏在缝纫机里的手表,记事本摔到桌子上,十来个并排站在一起的人,身体猛抖几下。
皮鞋在地板上发出咚咚咚的响声,队长来回走动,什么话也不说,在他们心里防线即将崩溃的那一刹那,他开口:“两百块钱,一块手表,完全达到立案调查的范畴,让我来和你们普及一下,十来个人集体盗窃,会判几年。”
“电池在他身上找到的,是他偷的钱,和我们没有任何关系。”孟大伯的二儿子指着孟三伯的小儿子,“是他,钱是他偷的,手表也是他偷的。”
“放屁,缝纫机是你和孟六搬的,老子从来没有碰过缝纫机,怎么塞手表。”孟三伯的小儿子指着孟大伯的二儿子,长“哦”了一声,“你相了好几个对象,人家看你拿不出像样的聘礼,不和你结婚。这是你心里的一根刺,所以你看到手表就想占为己有,下次相亲,把手表送给相亲对象,是不是!”
“真相大白,他们三个人是贼,和我们没有关系,公安同志,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回去?我们坐牢,你们回去?”孟三伯的儿子大笑几声,电池在他身上找到的,他洗脱不了盗窃犯的罪名,自己将要坐牢,看着他们在外边吃香的喝辣的,他会这么善良吗?
“你们一个个别想溜,当初四婶让我们搬空钱家值钱的东西,卖掉换成现金建包厂,根本就不是吓唬钱家人,而是没打算还回去。你们为什么愿意听四婶的话,还不是因为四婶答应我们,厂子建起来,让我们当小领导,不用在原厂受窝囊气。”
“少血口喷人。”
“公安同志,他诽谤我,抓他。”
“你他M休想丢下我,自己出去.浪。”
这些人一言不合扭打成团,下拳狠,专门揍人最脆弱的地方。
孟六叔的小儿子在半道上碰到四婶和哥哥们,听到他们去找场子,他觉得好玩就跟着一起去,压根不知道他们是这个心思,否则他绝对不会掺和进来。他懵懵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嘴唇哆嗦着,再次环顾审讯室,心脏窜到最高点,他猛地一下坐在地上,崩溃大哭。
“把他们分开。”
公安接收到队长的命令,上前拽开扭成团的犯人。他们的心里防线已经被攻破,处于自暴自弃状态,接下来审讯他们就容易的多。
从这些人口中得知,他们交代姚博恩的事情,并没有夸大其词,姚博恩确实是搅屎棍,是这个案子的导.火.索。
队长留下三名同事继续提审这些人,他到隔壁提审室,提审姚母。
姚母满脸憔悴走进审讯室,对两名公安笑了笑,双手颤抖扶着椅子坐下:“那个,小同志,事情已经调查清楚,我妈只是和亲家开个玩笑,能放我出去吗?”
队长把供词放在姚母面前:“识字吗?如果不识字,我让同事念一遍你的侄子们的供词。”
“那...念一念给我听呗。”姚母揪着衣摆,艰难地吞咽一口口水。
公安吐字清晰念出供词,姚母眼皮不停地乱跳,公安翻到另一页,她拍着桌子站起来:“我要见孟隽,让我见孟隽。”
“你招不招认没关系,所有的口供指向你指挥他们偷窃,你是主谋。”队长抬手示意同事停止念供词。
“我拿我儿媳妇的陪嫁,不犯法。你告诉孟隽,他不来见我,我死给他看,他就是杀母犯。”孟母大脑一片空白,说话颠三倒四,只有一个念头,让孟隽到公安局接她回家。
“带下去,等她什么时候冷静,什么时候提审她。”队长说道。
作者有话要说:诶,心里哇凉哇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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