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川和棠夫人都被守卫拉了出去,他倔强的盯着她,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丝迫不得已,他相信爹爹有苦衷有到现在还不能告诉他的理由,但他不相信爹爹就这么不认自己了。
两人在牢房里被关了一晚,一直没等来赦免的命令。
“川儿,别难过。”棠夫人抱着顾少川坐在角落里,安慰到,“一切都会好的。”
他沉默的低着脑袋,眼睛里泪汪汪的可怜极了,他绞着自己的衣角,想起爹爹以前也这样抱着自己,教自己一些为人处世的道理,告诉他要友善待人,要努力的让世界充满爱。
二十四字真言他牢记在心,他告诉自己,他会一直等下去,等到爹爹愿意告诉他。
第二天一大早,官兵将他们两人关进了游行的囚车里,拉到街上去游街。
“这两人不知好歹,敢辱骂皇上!谁要是敢对皇上不敬,也是这样的下场!”押送着囚车的官差一边带队一边扯着嗓子喊。
围观的百姓们看在眼中,见关着的是一名妇人和一个还未断角的男孩,想着近来遭的罪皆是棠虹从中作梗,如今棠虹上位,不为同胞谋福反而变本加厉?
“你们这些走狗!”也不知是谁带的头,人群一拥而上将将押送囚车的官兵控制住,抢了囚车的钥匙将人放出来。
在众人的掩护之下,顾少川和棠夫人暂时躲进了一家客栈藏匿,在掌柜的帮助下雇了一辆马车来。哪怕是民众自发的劫囚,他们两人如果被抓回去的话也是重罪论处,所以京城是绝对不回去的了。
在顾少川的提议下,他们回了贺城的家。贺城因为就在贸易区的边上,多次的战火已经将它变得满目疮痍遍野焦土。
尽管如此,但是有一部分的城民坚守在这片土地上。
海人们在打下京城之后,军队就陆陆续续的撤离,留下一无所有的城池给百姓们。毁灭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想要浴火重生却是相当的难。
花了半年的时间,贺城才稍微恢复了一点以前的模样,熟悉的人却已经没多少了。
“川儿。”棠夫人手中拿着特制的锯子,说,“今天你就八岁了。”
后面的话不必说也清楚,到了断角的年纪了。
他捂着自己的角,说:“以前的律例,还要遵守吗?虽然爹爹的做法我不认同,但现在坐在宝座上的人至少也是个龙裔了……”
说着,他自己先是愣了一下。
他依稀记得爹爹望着自己的坚定目光,说无论如何也一定留住他的角,无论如何也要给他最好的。
只是那么短短的一瞬间,他似乎猜到了什么,难道……难道爹爹所做的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保住他的龙角?!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眼睛里又泪汪汪的起来。趁着还没被人发现哭鼻子,他擦掉了自己的眼泪,顿时觉得好像世间万物都美好起来。
也就在这天的下午,听说朝廷去除了律例上关于强制断角的要求,想要断的可以继续断,不想断的也绝不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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