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江春正沮丧着准备种田养猪混吃等死呢,胡沁雪和徐绍二人却给她带来了这样如“惊雷”一般的消息,打破了她先入为主的女子不得进学的想法。犹如正溺水的人,见到浮木,明知浮木自己也不一定抓得住,但却也好过等着被潮流淹死。
她内心的激动和沸腾,二人自是无法体会的。
胡沁雪又陆陆续续给她透露了不少八卦,诸如汴梁城如今女子流行何种着装,不用特意作男装打扮,竟然还比男装受欢迎,太学里女子成绩如何与男子比肩了……仿佛在给江春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二人越聊越投机,倒是徐绍,一人在旁既不插话,也不显无聊,只在适当的时机补充上几句,当真是谦谦君子一枚了。
待日头开始西斜,高氏进灶房给几人造饭,因晓得胡沁雪二人未必会在自家用晚食,故只用鸡蛋炸了一盆南瓜饼出来。兄妹两人倒也不拘泥,谢过大人后,洗洗手坐下就开吃。
文哥儿好不容易遇到比自己大的男孩子,还是温润可亲的小公子,早就“绍哥哥长”“绍哥哥短”的叫上了,只拖着他讲些县里的事给他听。
徐绍,乃金江县城大户徐员外的独子。其舅父乃是籍贯威楚府的一代名医,名胡叔微,字师文,晚号隐翁,世代业医,曾补入翰林医学,被任命为翰林医官,赐绯衣、银鱼及金币。因受其舅父的影响颇深,只醉心医学,反倒是不喜仕途,一心跟着舅舅学医,天南地北的游历名川,如今虽才十三岁,却已是胸中颇有丘壑了。
这样的哥哥,是以前的文哥儿从未曾接触过的,“绍哥哥”仿佛身怀金光,带着他走进了一个自己从未见识过的世界。
日光短浅,吃过南瓜饼没好久,徐绍二人就打算告辞了,只道待有时间再登门造访。胡沁雪还拉着江春的手,一再叮嘱让她二十八那日去找她耍,江春~心想到时应该能恢复正常的赶集节奏了,自是答应下来。
晚间,一家人吃过晚食,王氏少不得要问江春是如何识得他二人的,小江春只得说是那日给军哥儿买药时认识的。众人倒也信了,只二婶杨氏半信半疑,但也未多说话。
刚过了十五六的月亮,倒是挂在天空正明,又是最热的几日,江家众人也都围坐院里枇杷树下,商量着等二十八赶集的事。
“咚咚咚”又是敲门声,小军哥儿又要抢着去开门,正待起身呢,“噼里啪啦”,门外突然想起了一串爆竹声,震得众人心头一跳。
江春无端端地觉着心头猛跳起来,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了一样。
江老伯则是面色沉重地看了众人一眼,大家都惴惴起来,因为本地有上门报丧须得先放爆竹的习俗……
江老大惴惴不安地上前开了门,江家众人忙跟了过去。
只见打开的大门前,直~挺~挺跪了个头上包了白麻布的少年,亦是十三四的样子,双眼通红,肿得跟两个胡桃似的。只江春看着少年颇为陌生,但细看眉眼又有几分眼熟的样子。
不容多想,高氏已“平哥儿”一声哭着,扑上去一把抱住了少年。大人们都愈发沉重起来。
好不容易,爆竹声消停了,寂静的夜里,只闻少年低沉的嗓音道:“嬢嬢,我阿嬷不在了。”
轰!江春大脑一片空白,似是反应不过来,少年的“阿嬷”是谁,这“不在了”是何意。但观他容貌、名字、与高氏关系……这明晃晃的事实就在眼前,容不得她自欺欺人。
又似是不敢相信,九天前还抱着自己哭的人,怎能说不在就不在了,自己给她买的阿胶还放屋子里没送过去呢,活生生的一个人……
倒是王氏率先反应过来,上前将少年拉起来,忙让二婶去烧红糖水来,寓意“白事变红”。但刘氏逝世的消息像一块巨石样压在众人心头,已无人相信喝点儿红糖水就真的能“白事变红”了。
众人脑海里记忆犹新的是,几日前她还提了红糖和鸡蛋来看望王氏,大家还围坐一桌吃饭聊闲……一想到今日用的红糖还是那日~她送来的,江春抑制不住抽噎起来。那样好的一个女人,为人处世样样拿得出手的女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王氏也是抹了一把泪,江老大上去扶过高氏来,小声在她耳旁宽慰着。但江春相信,怎样的安慰都是没用的。这不是钱丢了哭一场擦干泪还可埋头再挣回来的事,也不是病了省吃俭用狠下心抓几贴药来吃了就能好的事情,是一个活生生的,大家都喜欢、敬佩的人就这样消失了,以后再也听不到她的笑,感受不到她的好。
少年背后还跟着个同族的青年,他见高家姑奶奶哭成个泪人,也不知说什么好,毕竟那样好的一个嫂子没了,他心里亦是不好受的。
江老伯出去要拉了他进门喝糖水,他自是不能跨过门槛的,只从包袱里拿出一打白麻布来。
江老伯明白过来,指着江春和文哥儿道:“这两个是她外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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