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家一时大乱,徐妧在高台下面走过,说来也是该着,几年前是花桂就在这个地方接住了她,她只是扭到脚踝了,并无大碍。几年之后的生辰日,还是她和花桂一起,并未绑稳的高台突然倒塌下来,两个人都被砸到了。
花桂抱着猫儿,摔了角落里。
她被救出来的时候,还到处找着猫儿,不想小白却已被落下的木石砸中,已经死了,也顾不上了,身边的徐妧头也砸到了,腿了砸到了,疼得直接昏了过去。
花桂大哭,小厮上前,撑柱子的撑柱子的,来拖人的来拖入,赶紧叫人去找了大夫来,也惊动了王夫人夫妇。
徐妧衣裙上都是血,赶紧抱了前院一厢房里面,徐椀也是急得不行,直跟着后面打转,因她也学过一些,赶紧剪了表姐的衣裙,上下给检查一下。
幸好就只是腿伤到了,她身边无药,就开了方子,让人去抓,这才王夫人正犹豫着,大夫来得也快,看了方子之后连连点头。
徐妧头上没事,主要是痛晕的。
老大夫给摸了骨,接上了,悠悠又是痛醒,疼得娘啊娘的直哭。
这一哭,许多的委屈就都上来了,少女的心思全然藏不住,口中还骂着郑何,伸手遮着双眼,眼泪止不住地流。
郑何也在徐家,听说徐妧砸了腿,赶紧奔了过来。
不过不叫他进,就只能在门外着急。
用了些止疼的药,也固定的腿,得有一段时间不能下地走动了,徐椀生怕她落下毛病,千叮咛万嘱咐不让她乱动。
徐妧蒙了被,谁也不见。
好好的个生辰,这还过个什么,王夫人命人拆了戏台,戏班的人也都打发了,等徐瑾瑜过来时候,又是心疼女儿,又是迁怒于人,发了好大一通牢骚。
徐椀一直在屋里跟着大夫,抓了药之后,叫琴书去熬了。
止疼药上来劲头之后,徐妧好一些了,她两眼哭的通红,经过这么惊险的一出,反倒是折腾得累了,迷迷糊糊睡着了去。
王夫人也是偷偷抹着眼泪,见女儿睡着了,才是带了瓶儿出去。
暂时只能让徐妧住在这厢房了,琴书和抱琴都守着床前,徐椀也是忙活了好半晌,一低头发现自己衣裙上都是斑斑血迹,长长叹了口气。
出了门口,郑何还在窗边站着,见了她急忙上前:“我表妹怎么样了?”
因着订婚的事,王夫人迁怒于他,这些日子都待见他,刚才问了,也只说睡着了,没事,让他回去。
怎么能放心,郑何急急地上前,见着徐椀了才赶紧来问。
他也是一脸急色,徐椀看着他,只是感叹命运的玄妙:“表姐睡着了,断骨已经接上了,只要她别乱动,暂时没事。”
郑何总算松了口气:“是一定没事吗?表妹最是爱美,可千万别有什么差池,到时候她再寻死觅活可谁也拦不住。”
徐椀怔住,上辈子徐妧就是小时候摔了腿,然后因为太淘气,没有养好才留下的点脚的毛病,之前她横拦竖挡,花桂接了她一把,才只是扭了一下。没想到几年过去了,好好一条腿说断又断了,怎不叫人心惊。
蓦然抬眸,也不敢再说下去了:“这可说不准,得看护好,只怕会留下什么也说不定。”
少年脸色更白,急地去掀门帘:“我去看看她!”
他顾不上别的,赶紧进去了。
动作间,腰间系着的香袋露了出来,徐椀看见,没有再阻拦。
她走下石阶,这才想起花桂来,赶紧也冲到了后院去,幸好没事,洪珠和洪福帮着都包了,就只是胳膊上破了,还有脸上,刮了一块,皮外伤。
徐椀也拿了常备的膏药给她擦了些,只怕她疼,还给她吹着:“疼的话就忍忍,你这也是福大命大,捡着了。”
花桂点着头,却是落泪。
徐椀瞧见,给她擦掉:“什么啊,那么疼吗?”
花桂又摇头:“不疼,不疼。”
少女与她坐了窗前,给她伤着的脸都点了凉膏:“到底是疼还不疼,一会摇头,一会点头的,没事别怕,不会留疤的,我这可都是灵丹妙药,一般人不给用的。”
本来也就是逗她的,谁想到花桂哭得更凶,眼泪掉得一串串的,擦都擦不及,徐椀拿着帕子给她擦,乐不可支:“这是怎么了?哭什么啊,不是没事吗?”
花桂往后退一步,扑腾一下这就跪了下来:“小姐!花桂该死,连个猫儿都看护不周全,本来我是要走的,但是看见表小姐游魂似的,总也不放心才要上前和她说上句话,什么也没来得及说,没想到戏台就倒了……小白……小白死了……”
其实把徐妧救出来之后,她就看见了,那陪伴了她六七年的猫儿,当场就被砸死了,她伸手把花桂拉了起来,只说没事,强给她按住了。
“怎会怪你,你没事就好,”徐椀语调轻快:“幸好,幸好你没事,也或许正是因为你,我表姐才逃过一劫,感激你还来不及,怎么会怪你。”
花桂更是哭得不行,徐椀只柔声细语,好生安慰着。
给她擦了脸,又擦了药,让她赶紧去歇着,养好了别吓了孩子,才给人撵走了。
洪福看见她一身血迹,赶紧拿了衣裙过来让她换上,洪珠才去送花桂回来只说奇怪,听丫鬟们说,徐家门口还有侍卫队守着,惊得徐椀差点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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