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萧老爷一天没吃饭,就坐在书房里,看着窗外的天空,慢慢的,变黑变沉。
他早就后悔了,后悔当初一时□□上头,就做下了不可转圜的错事。可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将这苦果,慢慢吞咽了。
可是,这却不代表,他从小当眼珠子养大的女儿,就任凭别人肆意欺辱了去。
萧老爷听着萧明山的话,气得浑身直哆嗦,忽的一掌拍在了桌子上,竟是眼一翻,厥了过去。
老爷子气昏了,萧家立时乱了起来。
岳氏得了消息立时就扶着丫头赶了过来,她住着的地方远,等着她到的时候,死对头廖贱人早已经到了,带着她那个小孽种,正守在萧老爷床前,哭得要死要活,倒不像是老爷昏倒了,瞧着倒似要一命归西了一般。
岳氏见得廖姨娘自来是没好脸的,多年的仇人,当下就扯下脸皮尖声尖气地喊道:“你这是哭丧呢?家里又没死人,你哭成这模样,是专门儿给咱们萧家惹了晦气来的吗?来人,把廖姨娘给我拉过去,没得老爷好端端的,再叫她给哭出了事情来。”
已经十三岁的廖明泽立时护在了母亲面前,看着这个向来张牙舞爪,再不曾好言好气儿过半句的嫡母,怒道:“母亲这话却是冤枉了姨娘,姨娘不过是心疼父亲受苦,这才哭了起来,母亲自来是知道的,姨娘性子软绵,又好哭,母亲又何苦故意曲解了她,大家伙都闹得不安生!”
岳氏最是见不得这臭小子一天大似一天的,长得和那负心汉愈发的一模一样了,又见他胆敢同自己横眉冷眼的,立时恼道:“好呀,咱们家学问最是了不得的萧三爷也要不讲孝道了啊,和嫡母粗声粗气耍脾性,倒不知鲁先生知道他教出了这么个玩意儿,又该是个什么模样!”
廖明泽虽是在廖姨娘膝下养大的,可七八岁时候,便被萧老爷送去了东山书院识文断字。因着自身的天分聪慧,被院长鲁先生看中,收于门下,行了拜师礼。
鲁先生可是齐州出了名的大儒,能够被他看中,这于泥腿子出身,骤然暴富的萧家来讲,实在是件难得的,了不得的大事情。
萧老爷当时可是疯癫了一般,大笔银子花下去,置办了好几个商铺,全都给了廖姨娘。为着这个缘故,岳氏对廖姨娘的恨意便又深了几层。
可无奈何,谁叫她膝下的两个男丁,都不是读书的料子。而且那个大的,小时候看着倒还孝顺,一旦翅膀硬了,立时就振翅高飞,不认她这个当娘的了。
好在小儿子山哥儿很是争气,早早儿就跟着萧老爷做生意,如今都能独当一面了。
可到底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岳氏每每想起自己的孩子注定要比那贱人的小杂种低了一等,心里就不痛快。
萧明泽虽是养于妇人之手,起先对着嫡母,那也是百般的顶撞不客气。可自从去了东山书院,一年回家的日子也不多,受了廖氏的影响到底还是少了许多,又被鲁先生掰回了性子,如今被岳氏如此羞辱污蔑,虽是书生意气恼得胸前起起伏伏个不停,到底不似小时候那般,一恼便要张口骂人。
对着岳氏弯腰作揖,直起身,萧明泽涨红着脸道:“母亲,孩儿并非是要故意顶撞了母亲的,可姨娘她实在是性格所致,非是故意哭嚎惹了晦气。父亲躺在了床上人事不省,便是哭上两嗓子,到底也是情有可原不是?”
若非是萧明泽在场,廖姨娘自有百般手段,将那岳氏气得癫疯,还要无话可说。可孩子大了,又和小时候的性子不太一样,每回回来,待她虽是敬重有加,到底不似小时候的依赖亲近。
廖姨娘终究还是心里头忌讳着,怕得孩子嘴上不说,心里头再对她有些非议。只是那岳氏实在是欺人太甚,竟敢骂她的孩子什么玩意儿,是可忍孰不可忍。
于是廖姨娘莲步轻移,上前盈盈一拜,提起衣袖嘤嘤泣道:“是奴家不好,奴家不该忍不住眼泪,就要叫太太看了心烦。奴家这就不哭了,太太莫要生气,气坏了身子,就都是奴家的罪过了。”
这是廖姨娘自来玩儿惯了的手段,以退为进,看似委屈示弱,实则却是狠狠的败坏了岳氏的名声。
如今满府上下,谁人私底下不念叨一句,姨太太真是温柔贤淑,偏命不好,碰上了个母老虎一般的正房太太。也怪道老爷宠她,谁不爱温柔似水的女子,脑仁夹了,才会喜欢暴跳如雷的母老虎。
岳氏只要瞧见了廖姨娘贱妖妖柔兮兮的模样,她就想要上前给她几巴掌。一想到就是她这幅娇媚贱样儿,把个老爷迷糊的连她是谁都不认识了,每日里只宠着这个贱人,心里眼里都看不到她,岳氏就心里发恨。
冷冷一笑,岳氏讥讽道:”果然是风月场里的出身,到底和我这种良家妇人不一样,真真是一管的好嗓音,就像那黄鹂鸟儿一般好听,怪道老爷喜欢你,为了你,不惜糟践了我这个糟糠之妻。“萧明泽的一张脸,登时憋得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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