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凌乱(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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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人在水榭处落座,石案上还摆着几样时下不多见的吃食,段瑞很严肃的对乔桐道:“乔妹,我是你大哥,段珏是你二哥,沈墨是小舅舅,你可都记清楚了?咱们段家人不可出现异心,这今后你要以哥哥们马首是瞻,你明白了么?”

马首是瞻?

是要一起去造反么?

乔桐吞咽了几下,又瞄了一眼沈墨,她当真是很为难,一旁的欧阳愠插了句话,“是啊,表妹,你已经是段家人了,这么算起来,我也该喊几位表哥?”

段瑞,段珏:“.......”怎么哪里都有她?!

这时,昨夜大醉之后,留宿在侯府的五殿下萧长柏一路潇洒的走了过来,他的母妃是段家的庶女,当初皇帝为了拉拢段家势力,便娶了段贵妃入宫。这位段贵妃不爱权势,从不争宠,在后宫没甚存在感,连带着萧长柏也不怎的钟爱权势,他惯是喜欢作画,盛京国手还曾夸赞过他有颇有天赋。

萧长柏人未至,声先到:“那愠公子是不是也该喊我一声表哥啊。”

欧阳愠最是瞧不起萧氏皇朝的人。

这大魏江山本该是欧阳家的,且不论先帝如何荒.淫,当今皇上也是个弑兄杀父的主儿,还强娶了兄长的妃子.....种种恶行可谓是罄竹难书。

欧阳愠的择夫花名册中,不包括任何萧家人。

萧长柏昨个儿就对欧阳愠甚是留意,这等美人,若是经由他之手,定当画出倾城国色出来,昨日酒席上被灌的太多,加之其他贵公子也在场,萧长柏一直没有机会提出要替欧阳愠作画的想法,这厢便道:“愠公子若是不嫌弃,可否让我画上几幅?”

萧长柏随了段家人的相貌,虽是流着萧氏王朝的血统,但当真是个美男儿。

不过,欧阳愠还是矜持的一口拒绝:“不可!”一语毕,她又看向了段瑞与段珏:“若是段公子相邀,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段瑞,段珏:“.......”调戏!这就是调戏!她竟然三翻四次的调戏他们兄弟二人!

这厢,乔桐不知道这几人还要闹到几时,水榭只有她一个姑娘,虽说都是“一家人”了,但也不便久留,遂佯装乖巧道:“小舅舅,大哥,二哥,两位表哥,我先走一步了。”

几位少年当即出言制止。

萧长柏觉得,乔桐也是个标致灵动的,他也很想画画她,“表妹且留步,我这里有福画要赠你。”

欧阳愠:“表妹莫要丢下我。”

段瑞,段珏:“还没去看看你的闺院呢!”

这时,一直沉着一张脸的沈墨终于开口了:“想走就走。”真是招惹人!

乔桐:“.......”

几人正说着,黄莺带着丫鬟疾步而来,她素来都巴望着讨好段家几人,一旦听闻任何蛛丝马迹,便立刻过来知会。

黄莺不敢失了方寸,她发现乔桐竟然是与公子们坐在同席上的,她心里嘀咕:难道乔家就是这么教养女儿的,她不知男女有别么?!

心里虽是不服气,面上却很和善,她道:“前院出事了,侯爷的私生子寻上门了!”

众人一僵。

侯爷的私生子?!

侯爷几时在外头养了私生子,他们几人怎的一无所知?!

段瑞的眉头突然蹙了,黄莺虽是好心过来通报了一声,但她也未免太不分场合,没看到五殿下和欧阳愠也在场么?!

说出去的话,如水覆地,已经没有收回的可能,若是强行遮掩,未免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怎么回事?把话说清楚!”段瑞语气不佳。

黄莺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才意识到自己可能又做了不该做的事,她只好如实说:“方才有个叫花子带着侯爷的信物登门寻亲,那信物正是老太君在华法寺求来的平安符,十几年前恰好被侯爷赠人了......”

段瑞好像想到了什么:“那叫花子多大?”

黄莺道:“他自称今年十二,我瞧着他个头矮小,肤色黝黑,倒是不像侯爷亲生。”

段珏咳了一声,打断了黄莺的话,她就是给老太君解闷的玩意儿,但若是老实安分,段家也不会亏待了她。

只可惜,黄莺脑子只有一根筋,是不是侯爷的骨肉,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呀!

当真是愚钝!

相比而言,还是乔妹妹更讨人欢喜,软弱又机灵。

段瑞作为长子,他看向了五殿下与欧阳愠,道:“两位如果不嫌弃,我命人领着二位去逛园子,家中还有事,我等就先不奉陪了。”

说着,沈墨,段瑞与段珏,带着乔桐去了前院。

乔桐此刻心情欠佳,还以为母亲从此苦尽甘来,段侯爷怎的突然冒出一个私生子?还与她同岁?!

***

家丑不可外扬,私生子寻上门了,还是大婚的第二天,这件事定会以最快的速度传到尧大将军府去。

段老太君以身子不适为由,将宗亲们都送出了府,自家的事还是关起门来解决比较妥当。

归德堂内,段老太君挥退了所有下人,只留下了她的陪嫁仆从---花嬷嬷。

这个时候,老太君也用不着装病了,她在屋中踱步,手里捏着已经发黄的护身符,道:“这的确是我当年亲手求来的,里头还存放着你的名讳呢!你自己交代清楚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段青山哪里有什么私生子,他面色凝重,脑子里全是尧柔方才的表情,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既有怨恨,也有失落,她当真是在意他的!

段青山虽是不曾做过亏心事,但也觉得对不住尧柔,日后定会好生补偿她。

“母亲,当年先帝被迫流放,后又被皇上派出的勘纠司的人追杀,儿子一路相护,却还是未能护住,儿子心里有愧啊,这护身符,当初给了先帝,难道.......”

段青山欲言又止。

老太君是个明事理的人,有些事当真不宜深纠下去,她叹道:“这个孩子咱们只能留下了,也只能当成给你的私生子了!”

段青山身子一僵,他自己倒是无所谓,反正都已经养过三个了,再多一个也没甚大不了。

只是尧柔才刚嫁给他,眼下又出了这种事,她一个小妇人如何能承受得了?此刻保不定将他视作朝秦暮楚,招蜂引蝶的人呢!

奈何,这桩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他还不能同她解释清楚!

段青山无端烦躁。

***

酒馈处的族亲们都离开了,只剩下酒桌上的吃食。

尧柔瞧着那孩子委实可怜,他与乔桐同岁,却是身板消瘦,面色瞧不出一丝的生气。

其实,她与段青山的婚事操办的太过匆忙,尧柔如今虽是不厌烦他,但也不曾心悦,哪里会在意段青山在外面的那些事?

既然是他的骨肉,自是要留下,她现在是段家的正妻,照看好段青山的子嗣是她的职责所在。

不过,尧柔瞧着这孩子如斯可怜,不由得埋怨起了段青山。

男人真不是个东西,自己造的孽,却是害了孩子!

平阳侯府家大势大,还养不起一个孩子么?

就算是当做是庶子养着,也好比当乞丐呀。

尧柔从袖中取了帕子,亲自给那孩子擦了擦脸,又拉着他入席,示意他吃东西。

这孩子已经饿了数日了,见尧柔如此面善温柔,日光落在她脸上,宛若是观世音下凡,男孩这时候暗暗发誓,他一定会报答她的。

段青山刚从归德堂,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尧柔站在孩子身后,眸中诸多情绪,眉心微微蹙起,反而更加惹人怜爱,他脑中突然浮现了昨夜种种,段青山胸腔的一切热情朝着下腹直涌而去,他终于明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真谛。

尧柔见段青山过来,嗔了他一眼,他自己在外面做的那些混账事,平白叫一个无辜的孩子吃了苦。

段青山被她这么一瞪,心情大好:瞧瞧,她果然是在意我的,这般强装作大度,实在是委屈了。

段青山的视线紧紧锁着爱妻,尧柔懒得搭理他,看孩子吃的差不多了,她用手语吩咐了季嬷嬷带着孩子去洗澡。

季嬷嬷心里打鼓,但转念一想,这私生子也有十二了,是侯爷早年在外面的糊涂账,夫人宅心仁厚,总不能不管他。

再者,他也仅是个庶子,不会对夫人的地位造成任何影响,是以,季嬷嬷便带着那孩子下去了。

沈墨等人过来时,只看到了男孩的身影,瞧着纤细瘦小,一看就是常年忍饥挨饿之故,段瑞问了一声:“父亲,这是怎么回事?”

此事不宜闹大,尧柔又在场,段青山只能含糊道:“既然人找上门了,那就留着。”

说着,侯爷看向了爱妻,感觉到尧柔还在闹变扭,一定还未介怀,但这孩子他务必要留着,没有什么身份比他的私生子更要安全,而且今日来府上的宾客们诸多,这件事会很快传开,欲盖弥彰反而不好,他笑道:“夫人呐,要不,你给取个名字?”

尧柔心善,越发觉得段青山不靠谱,他到底是几时让那孩子的生母怀上的?他难道不知道这孩子的存在?连个名儿都没给过?

简直枉为人父!

因着乔二爷对乔桐一直不闻不问,尧柔对男人没甚要求,但对自己的孩子务必要关切爱护,瞧着那孩子委实不易,尧柔想也没想,直接抓着段青山的手,在他手心写下一个易字,望他以后日子顺遂。

段青山顿时一阵狂喜,尧柔竟然抓起了他的手.....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看来,这小妇人当真已经被他所征服了,虽是内心闹着小别扭,还不是照样与他亲密?!

段青山稍稍收敛浪.荡之色,对沈墨等人道:“以后段易就是老三了,桐桐的生辰在年底,应当排在后面。”

对此,乔桐没有任何意见,她只是没想到,段侯爷将她也算在内了.....

***

洗干净后,段易换上了几位公子的旧衣裳,他今日才登门,回事处那边暂时来不及裁制衣。

当人被领到归德堂时,众人将他细细打量了一番,此时乔桐也在场,她实在瞧不出,段易像段家人.....矮小的身段,蜡黄黝黑的肌肤,五官也不甚出色,怎么看怎么平庸.....

段易见礼后,又向几位兄长行礼,瞧着年纪不大,却还算稳重,没有闹出大笑话。

老太君知道他的身份,有些话也不想继续问下去,遂挥了挥手让所有人退下,只留下侯爷夫妇二人。

段青山站在尧柔身边,置于广袖下的手忍不住蹭了蹭尧柔的。

尧柔很嫌弃的往另一侧挪了挪。

老太君将一切看在眼中,她老人家也没想到会养出这样一个儿子.....

不过,既然尧柔是段青山选定的人,那将来必定是段家的主母了,只可惜是个哑巴。

然,就算是个哑巴,老太君会将她扶持起来,终有一日让尧柔能够独当一面,成为段家后宅的女主人。

老太君和段青山交换眼神,她闷咳了几声,声音沉弱:“我老婆子也快不行了,尧氏啊,这今后段家和几个孩子就交给你了。”

说着,就示意花嬷嬷将府上中馈的账本搬了过来,继续道:“你莫要害怕,你是我段家八抬大轿娶进门的侯夫人,府上的管事下人皆听你派遣,你可切莫让我老婆子失望,不懂的地方,你过来问我便是。”

尧柔抿了抿唇,老太君的确是个通情达理的,也敬重她,尧柔当即点头应下,眸露担忧之色。

这厢,老太君又与段青山对视了一眼,好像在传达这某种神色:尧氏是个心善的,就是太过柔弱,幸而段家后宅简单,不过还得继续调.教着。

交代完了家务事,老太君眼下最着急的莫过于子嗣问题,她说:“今日之事,你莫要放在心上,段家不会有妾室的,侯爷将来的子嗣只能由你出,你可听明白了?”

老太君病了有些日子了,这个时候,尧柔当然不能让她老人家不悦,只好点头。

老太君很满意,继续说:“你趁早给侯爷生下一儿半女,几个孩子都大了,若是府上中馈忙不过来,就让他们几个帮衬你,生育子嗣,给段家开枝散叶是你眼下首要的任务,我老婆子若是临死之前能看到孙儿,也算是瞑目了。”

尧柔:“......”段家一双嫡子可是出了名的有出息,老太君怎的说这话?

***

是夜。

侯爷又熏了一身的香过来了,这次不是龙涎香,倒是换了一种别为雅致的香料。

已入夏,盛京的热浪一层高过一层,尧柔已经沐浴了,见段青山过来,她没有主动上前伺候,这家伙自己也是自觉,抓着换洗的衣物就去了净房,不消片刻就出来了,而且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亵裤,“反正一会要褪下,不如不穿。”

季嬷嬷年纪大了,委实听不了段侯爷这等浑话,忙领着丫鬟出了屋子。

尧柔正伏案翻阅账本,老太君如此信任她,她万不能叫老人家失望,段青山从背后将她整个人罩住时,她这才察觉到这人上身竟是毫无遮羞之物。

段青山贪恋的闻着爱妻脖颈间的幽香,装模作样道:“若非是为了让母亲高兴,早日生下孩儿,我也不会如此勤于房.事,时辰不早,夫人莫要辜负良辰。”

(继续放下翻,作话继续哦^_^)

作者有话要说: 【赠文】

段侯爷天生好学,自昨夜开窍之后,很快就得趣了,在本能的基础上,继续钻研这床.笫间的情.趣,非要好生补偿爱妻的一番。

季嬷嬷还以为段青山昨日是喝多了,才致那般胡来,怎的今晚却是更甚。

直至后半夜,丫鬟们开始换轮了,房内才消停了。

尧柔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她没想到段青山还玩出花样来了,原来这事非但可以在床榻上,就连梳妆台,桌案,脚踏.....也行?

段侯爷餍足之后,抱着妻子上榻,低低一笑道:“夫人莫要生气了,府上再多的孩子,也不及你生的,今日之事,亏的夫人大度,为夫为了报答你,雨露皆归你一人。”

尧柔:“.......”她哪里是因为这事生气?说得好像她很想要他的恩宠似的!

这一天晚上,喜房内折腾的一片狼藉,次日一早,季嬷嬷带着人过来收拾时,愣是吓的老脸紧绷,这怎的连梳妆台也歪了?!

段青山每日晨起,都会和几位少年去校场练拳,加之府上又多了一个庶子,眼下正在校场上讲规矩呢。

季嬷嬷伺候尧柔洗漱时,见她面色略显苍白,不由得担心的问道:“夫人,这.....这事要不要跟侯爷说说?纵.欲.过头未免是好事啊。”

尧柔身子一僵,她此前在乔府可从未担心过.房.事过于频繁之事,就在嫁给段青山之前,也不曾考虑过无法承受敦伦.....

尧柔摆了摆手,她到底是和离过的妇人,这才大婚两天,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做人!

刚洗漱过,前院的小丫鬟急急忙忙过来通报:“夫人,大事不好了,出大事了,这下真的是严重了!”

尧柔:“......”段家的主子古怪,下人也都是怪怪的。

季嬷嬷在一旁急的发慌:“究竟是出了什么事,你倒是说清楚啊!”

那小丫鬟十二三岁的样子,模样秀气,是段青山专门买来给尧柔调.教的。她还没见过什么世面,遂将事情一五一十的禀明:“尧大将军登门了,还带着大刀,眼下正追着侯爷砍杀呢!”

尧柔倒吸了凉气,心想:大约就是因着私生子的事。

【小剧场】

青山君:我见夫人多妩媚。

尧柔:我家夫君他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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