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知道了小姐。”小凝心不甘情不愿的应了一声,跟着素衣女子扶起一人,向她们居住的地方走去。
地处湖中,岛屿并不大,往前走几步,便看见一栋木屋,王书瑶是素衣女子的名字,她们两名弱女子力气不大,把人带回来,累的气喘吁吁。
略歇息了一会儿,小凝出去打了一盆清水,王书瑶细细擦干净,两人面上的脏污。
“小姐。”小凝看到倾雪、胤禛露出的容貌,面容滞了滞。
“男俊女美,这两人很般配,不知道是不是夫妻!”王书瑶先惊了一下,后笑道。
小凝跺了跺脚,小姐也不知道为自己考虑,这位公子样貌英俊,衣着华贵,如果嫁给他日后吃喝不愁。
看出小凝的心思,王书瑶很无奈,现在生活平静,她已经满足了。
数年生活在岛屿上,王书瑶略懂一些医术,将倾雪左肩上的羽箭拔出,敷上止血的草药,看其高烧,由于条件简陋,只能给她不断换毛巾,用凉水去热。
至于胤禛,因为是男子的缘故,主仆二人都不好意思下手,只能任其躺着。
额头上贴的冰凉,让倾雪舒服很多,意识渐渐回归,倾雪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一个陌生的地方。
“你醒了。”小凝取走倾雪额头的毛巾,浸入水中拧干。
“是你救了我,谢谢你。”刚醒来,又发着烧,倾雪嗓音有些沙哑。
小凝轻哼一声,“不是我救得,是我家小姐心善,救得你们。”
感觉到这名少女莫名敌意,倾雪讶异的看了她一眼,她貌似没做什么,敌意从何而起?
另外‘你们’两个字,倾雪看向身旁,胤禛眼睛紧闭,浑身**的,身上的衣服一半被鲜血染红,看上去触目惊心。
倾雪之前落入湖中,神思昏沉,不代表她没有意识,清楚的知道,是胤禛救了她。如今,见胤禛一副伤重、昏迷不醒的样子,倾雪心生震动。
“你醒了就好,这位公子伤的不轻,赶紧为他上药。”小凝催促道,她的想法一直未打消。
上药?倾雪转头看了看胤禛,面色有些不自然。
“交给你了。”小凝把一个装满捣碎草药的碗递过来,闪身离开,连给倾雪反驳的机会都没有。
倾雪抿了抿唇,神色复杂,胤禛这样躺下去不是办法。倾雪左肩受伤,只能用右手解开胤禛衣襟,就在她手指微颤继续行动时,手被人一把抓住。
胤禛抓住倾雪的手,徐徐睁开眼,与康熙一般无二的深邃眸子,一片清明。
楞了一下,倾雪挣脱收回手,低声道,“四阿哥既然已经醒了,处理一下伤势!”
深深看了倾雪一眼,胤禛冷着面,解衣上药,倾雪自觉地转身,古代男女严防甚重,该回避还是要回避的。
窸窸窣窣的穿衣声,胤禛冷声道,“好了。”
倾雪转过来,看着胤禛一字一句认真道,“倾雪谢四阿哥救命之恩,来日必将报答。”
“你就没别的想和爷说了?”房中沉默了下,胤禛面无表情道。
“四爷想让倾雪说什么?”倾雪勾唇一笑,笑容中有几分苦涩,“倾雪现在已经是皇上的人了。”
“依你的性子,自是不愿入宫的,那么是皇阿玛逼迫你?”胤禛很冷静,除了苍白的脸色,显出他受伤外,根本和正常状态无疑。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结果已经无法改变了。”倾雪垂眸,遮掩情绪道。
胤禛伸手抓住倾雪,眼神霸道,语气不容置疑,“索绰罗.倾雪,你会是爷的人!”
震惊,倾雪波光潋滟的眼睛,震惊流露,这些阿哥都疯了吗?一个八阿哥带她逃跑不够,又来一个四阿哥,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爷很冷静。”胤禛把倾雪带入怀中,低头在倾雪唇上,落下不容反抗的一吻。
蹬蹬~外面一道脚步声响起,倾雪从胤禛霸道中反应过来,一把推开他。
许是,倾雪推的时候,碰到胤禛身上的伤口了,胤禛闷哼一声,皱紧了剑眉,倾雪眼中带着解气,让你随便轻薄人。
“两位都醒了?抱歉,小凝不懂规矩,之前怠慢了两位。”进屋后,王书瑶歉意一笑。
说实话,王书瑶的样貌,并不出色,只能算中等之姿,可身上宁静的气质,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哪里,是我们应该要谢姑娘的救命之恩才对。”倾雪微微一笑,气质尊贵而优雅。
“要知道我家小姐,是冒了很大风险,才救了你性命,报答呢?”不知怎么的,小凝相当看不惯倾雪,站出来咄咄逼人道。
“小凝住口。”王书瑶眸中微怒,轻喝道。
胤禛冷冷看了小凝一眼,见其浑身僵住,从袖中掏出一张湿透的银票,“这是一千两银票,算作相救之酬。”
银票还是一千两,小凝眼中冒光,迫不及待的接过,王书瑶这下是真的怒了,怒其不争,“小凝,把银票还回去。”
“小姐。”小凝不甘祈求道,见小姐神色不改,一狠心,不舍的还了回去。
“报恩本是伦常,姑娘还是收下,不然我们良心过不去。”倾雪摇头道,那名小凝的少女,一而再的针对她,她稍稍有些奇怪,但也只是奇怪而已。
王书瑶沉吟了下,察觉一千两银票,两人确实不怎么放在心上,于是道,“那小女子就却之不恭了。”
外面忽然喧哗阵阵,对视一眼,倾雪和胤禛都猜到了缘由,想必是派来寻找他们的侍卫。
“小姐,是不是那些人来了?”小凝眼带愤恨。
王书瑶安抚的拍了拍小凝,眉眼凝重,面色不太好。
“与你们无关,是家中的护卫来寻我们的。”胤禛一贯冷酷,倾雪只能开口道。
小凝眼露怀疑,不过碍于小姐在,不敢多说什么。
王书瑶释然,能随手拿出一千两,两人家世绝对不凡,有护卫来寻,不足为奇。
既然了解了详情,四个人在屋中静静等着。
没过多久,房门被粗暴踹开,一对身披轻甲的侍卫闯了进来。
木屋不大,一眼便能看清所有,为首的侍卫,见到胤禛、倾雪两人面露惊喜,单膝跪下,“奴才给四阿哥请安,给和硕格格请安。”
72、何谓帝王 ...
为首侍卫行礼的同时, 一道信号箭从岛屿发了出去,在甘泉湖上空炸响。
“起。”胤禛面色苍白,但余威不减,面无表情道。
“奴才遵命。”一众人等缓缓站起。
之前放信号的侍卫回来了, 单膝跪下,“禀四阿哥,您在此的消息,已经通传出去, ”
胤禛没什么表情的点了点头。
一旁的王书瑶主仆完全看傻了,小凝悄然吞了吞口水, 老天!自家小姐救得原来是位阿哥,至于倾雪则被她完全忽略了,格格再大,还能大的过阿哥吗!
收到消息, 裕亲王和五阿哥距离近,是最先赶来的,两人一进来, 便看到了木屋内受伤的两人。
“四哥、倾雪, 你们怎么样?”胤祺踱步进来, 担心询问道。
“皮外伤。”胤禛冷冷道。为了避嫌,在侍卫来时, 他便从床上起身了。
倾雪按住左肩,眸光清冷,“五阿哥, 那群刺客究竟什么来历?”
胤祺面露迟疑,裕亲王挥挥手,一众侍卫行礼退下,顺带将王书瑶主仆,押了出去。
木屋内空空,只剩下四人,裕亲王带着浓郁杀气道,“是前朝叛逆。”
前朝叛逆,唐宋元明清,明朝,是反清复明的人!倾雪内心极其惊讶。
“皇伯父,现在不是谈论这些的时候,四哥和倾雪身上都有伤,现在应及早回去医治才行。”空气肃杀,几乎凝结起来,胤祺不得不站出来。
对于这个提议,众人都没有意见,倾雪看了胤禛一眼,流了这么多血,伤得这么重,还能走吗?
事实证明,倾雪是白担心了,胤禛步伐虽慢,但稳健有力,根本不像是重伤之人。
返回大船,数名随驾的太医,已经在此候命,见胤禛、倾雪身带伤势进来,行过礼后,一拥而上。诊脉、断病情、开方子,一连串程序,太医们做起来如行云流水。
一切弄好,太医们躬身告退,下去煎药。本来煎药这活计,不该他们这些太医做的,可无奈受伤的两位,身份一个比一个尊贵,为了避免出现什么纰漏,太医们只好亲自上阵。
于情于理,无论伤势如何,胤禛、倾雪既然归来了,都要前去拜见康熙。
因为皇上遇刺之事,事关重大,阿哥、大臣们在船上全部集齐。
“给皇阿玛(皇上)请安,皇阿玛(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四阿哥胤禛、五阿哥胤祺、裕亲王福全、和硕格格倾雪恭敬跪下行礼。
在无数各异眼光中,康熙把倾雪扶起来,面目威严,“起。”
“谢皇阿玛(皇上)。”胤禛、胤祺、裕亲王领旨谢恩。
“老四,听说你受伤了,太医怎么说?”康熙攥着倾雪的手道。高深莫测的面容,根本让人猜不清,这位帝王想的是什么?
“回禀皇阿玛,只是些许皮外伤,没什么大碍。”胤禛恭敬答道。沾染血迹的衣服面圣不妥,胤禛、倾雪都换了一身整洁的衣物。
“没事就好。”康熙神色无波澜的点点头。
倾雪垂眸,遮住眼中的不满,这就是皇家的父子吗?儿子受伤,父亲只是一句没事,便打发了,太过于冷漠,君臣犹胜过父子。
一番勉励,康熙赏下许多东西,一众阿哥,大臣恭顺的退了下去。
“倾儿,身上伤怎么样?”康熙威压收敛,面容担心道。
“小伤。”倾雪后退一步,轻巧的避过康熙伸过来的手,这一动作,牵动到左肩的伤口,她眉头拧成结,好痛。
“李德全,把白玉膏拿来。”看到倾雪的样子,康熙眼中划过一丝心疼。
“喳!”李德全躬身应了一声,瞧皇上这架势,分明对和硕格格在意之极,舍不得其受一点委屈。
李德全心里轻叹一声,皇上是真的陷进去了,希望这两位主子,能一直好好的,不过看和硕格格的样子,这个可能,貌似非常小。
白玉膏拿来,李德全恭敬奉上,然后悄然退下。
“倾儿,过来,给朕看看。”康熙手拿白玉膏,声音缓和。
“如此小事,不敢劳烦皇上,找名宫女给倾雪上药即可。”倾雪站在原地不动,透着疏离道。
康熙面上的笑容淡了,语气威严,“倾儿,过来。”
迟疑了一下,倾雪一边鄙视自己,一边乖乖过去,她与康熙相处的日子,不长但也不短,深深了解,康熙执政,大权独揽数十年,骨子里极为霸道、冷酷。
倾雪相信,如果她现在不乖乖过去,康熙绝对会用其他手段,让她屈服。既然如此,她还不如乖乖听话些。
康熙解开倾雪左肩的衣物,看到血肉模糊的伤口,眸光深沉了下,随后细细给倾雪上药包扎。
出乎意料的,康熙上药、包扎的手法很好,倾雪眼中有些惊奇。
康熙笑了笑,伸手将倾雪拥在怀里,抚着她顺滑的发丝,“朕两次亲征过噶尔丹。”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倾雪身为女子的细腻,却从中听出了很多,这两次亲征必然不容易,甚或者,康熙在其中受过伤。
因为崇拜的心里,倾雪一直将康熙看成强大的存在,却忘了康熙纵然为帝王,也是一个人,会受伤会流血,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倾雪内心复杂。
“那些刺客呢?”倾雪拙略的转移话题。
“只留了一个活口,其他全部杀了。”康熙语气平淡之极,说的不像是人命,倒像是阿猫阿狗。
说着,康熙忽然想起一件事,“倾儿,你让找的道人已经找到了。”
倾雪眼睛一亮,“皇上,能否让道人给蓝心若看看?”
“蓝心若?你从宫外带回的那名宫女?”康熙神情若有所思。
“她是皇上的人,一体双魂。”倾雪补充。
康熙低笑,声音低沉而磁性,“看来她都对你说了。”
“那皇上意见呢?两个灵魂保留哪一个?”
“倾儿,不是有主意了吗?”
“皇上对这些怪力乱神的,好像不怎么惊讶?”倾雪试探道。
康熙笑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朕又不是迂腐之人。”
今天一番折腾,倾雪也累了,她挣脱康熙的怀抱,自顾自的爬到,内间龙床上睡觉。
如此大不敬的举动,只换来康熙眼带宠溺,微微一笑。
“准备些饭菜备着。”
“喳。”
一句对话后,空间再次恢复平静。
※※※
外间
御案前,一道黑影犹如鬼魅,单膝跪地,“回禀皇上,和硕格格落水期间,遭受两人围攻,四阿哥全力相护,用身体挡下所有刀剑,没让和硕格格伤到一根发丝。”
“另外…”黑衣人欲言又止。
“说。”康熙语气深沉。
“在岛屿木屋,四阿哥曾吻过和硕格格一次。”说完,黑衣人深深低下头,身为帝王身边的暗卫,他知道许多机密。比如,这次刺杀,皇上是有意引诱,再比如,水下袭击的两名黑衣人,是由皇上安排的。
出乎意料的,康熙没有动怒,挥挥手,“下去。”
“是。”黑衣人身影一晃,消失在原地,隐身在暗处。
康熙负手站起,遥望窗外,语气轻淡,“一个个还真是不死心,窥窃着朕的人,看来应该给朕的好阿哥们,一个深刻警告,让他们知道,什么人是他们不能碰的!”
隐藏在暗处的黑衣人,浑身一寒,知道皇上虽然表面平静,但其实是真真的动了真怒。
一代帝王,从小被教育喜怒不形于色,康熙以往的怒意,一分是真意,九分是装出来的,像这样的平静,才是真怒!
这一点,唯有暗卫首领的黑衣人清楚,就连贴身伺候数十年的李德全,都不了解。
黑衣人心中默默惋惜了下,这些阿哥跟谁抢女人不好,偏要和皇上(他们老子)抢,皇上幼年登基,执政数十年来,将朝臣收拾的服服帖帖,一举一动掌握在手。
与之相比,阿哥们虽文武双全,出类拔萃,但也只是没长成的雏鸟,根本没有可比性。
若不是血缘摆在那里,黑衣人毫不怀疑,窥窃那位和硕格格的人,会被皇上全部清理,这就是一位帝王的手腕!
轻微的响声,房门推开,李德全躬身道,“皇上,太医刚才看过了,四阿哥身上整整十二道刀伤,清理伤口时,血水一盆盆端出来,伤得不轻哪!皇上要不要去看看四阿哥?”
黑衣人一脸不忍目睹,在暗处都想捂眼睛了,李德全真是哪壶不提提哪壶!没见皇上因为和硕格格的事情,心里正嫉恨着的吗!偏偏在这关口提四阿哥,真是……
接下来的话,黑衣人找不到,合适的语言进行描述。
73、封妃前奏 ...
康熙冷笑了下, “老四是伤的不轻,李德全拟旨,四阿哥护驾有功,赏墨宝一幅, 东珠四颗,黄金百两,暂领内侍卫统领一职,负责御驾安全, 即日上任。”
李德全愣了愣,面露犹疑, 赏赐很丰厚,可怎么感觉其中不对劲呢?
顿了顿,康熙又道,“四阿哥受了伤, 船上缺伺候的人,那两名女子,给四阿哥送过去, 先伺候着。”
在康熙身边待了这么久, 李德全智商当然不差, 刚才只是没回过味来,他细细思量了下, 心中倒吸一口凉气,皇上打算做什么?如此厚赏,太子又置于何地?
隐藏在暗处的暗卫首领闻言, 大吃一惊,墨宝是什么?皇上的亲笔字迹!东珠更是了不得,东珠东珠,东宫太子!一番赏赐,把四阿哥一下子推到最前面,成为众矢之的!
另外,侍卫统领一职即日上任,更是在逼四阿哥,让他身带重伤,负责御驾安全,里面蕴藏深意,御驾若出了什么‘意外’,责任轻而易举的归到四阿哥身上,好狠!皇上下手真狠!黑衣人为四阿哥默哀。
“还不去拟旨?”康熙负手,淡淡扫了李德全一眼。
“喳,奴才这就拟旨。”李德全躬身应是。
一番厚赏旨意传下,阿哥、重臣们纷纷揣测其中用意,但没人这个时候会先动,四阿哥胤禛为皇上重视,储君之位受到威胁,若说坐不住的必先是太子。
没有出乎众人意料,旨意刚传达不久,太子胤礽便以关心的名义,去找了四阿哥。一个时辰后,太子面带微笑出来。
怎么回事?暗中无数盯着的人,心中泛起疑惑。
这种情绪,他们没有机会保留太久,第二天康熙口谕,御驾启程返京。
至此,南巡之事告一段落。
※※※
京城
皇上返京是一件了不得的大事,百姓们眼带敬仰,人山人海的聚集在街道两旁,等待圣驾来临。
其实,归来途中,行程并不顺利,曾有一波刺客前来刺杀,虽然最后擒获,但影响极其恶劣。负责护卫的武官,被叫道御前严厉训斥,顺带罚俸半年。可奇怪的是,这场风波没有殃及到四阿哥。
顿时,南巡的大臣、阿哥们,目光变得古怪起来,暗地里甚至开始流传,皇上属意四阿哥,有罢黜太子的想法。
一人言论没什么,可是三人成虎,说的人多了,就是假的也变成真的了,巴结讨好四阿哥的纷涌而来。
明面上风光无限,实际上处在风口浪尖,康熙三十七年,九龙夺嫡端倪出显。
御驾缓缓进城,胤禛面色冰冷的骑在马上,看向御撵时,眼中带着一丝复杂,皇阿玛一番手段,胤禛清晰的认知到,两者之间的重大差距。
每个子女,年幼都会对父亲产生崇拜心理,尤其是当阿玛为大清国第一人时,崇拜会变为崇敬,崇,崇拜;敬,敬畏。
这份情绪不会因年长而消失,会一直沉淀、积累,潜移默化的影响一个人。
百姓欢呼声一浪比一浪高,如山呼海啸,康熙面带笑容,站在御撵上挥了挥手。
倾雪同坐在御撵上,看着外面的一切,神思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在想什么?”康熙微笑着进来,百姓的拥护,让他的心情很愉悦。
“只是想到很久之前的一些东西。”倾雪语气惆帐。
“朕说过,回京便会封你为妃,朕会给你一场盛大的册封仪式!”没有外人在,康熙把倾雪抱在怀里,温声轻语道。
顺从的被康熙抱坐在腿上,听完康熙的话语,倾雪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和众多女子去争一个男人,她真不以为这是什么好事!
可如今这个情况,再难也得回答,倾雪清楚地看见,康熙一瞬间暗沉下去的神色,分明是不悦的前兆。
“一切由皇上做主。”倾雪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康熙看到了,眸子闪了闪,没说什么,只是抱住倾雪的手臂收紧了些,眼底深处的占有,让倾雪心惊无比,只能低头避过。
回到宫中,康熙直接把人带回了乾清宫,各宫的主子,第一时间接到这个消息,神色若有所思,看来宫中又要多一位对手了,只是不知依皇上对其的宠爱,会封什么?
永和宫
德妃慵懒的靠在榻上,一名亲信宫女在给她捶腿。
“娘娘您不急吗?”
“急什么?”德妃漫不经心抿了一口茶。
“之前,皇上就对那位很宠爱,若入了后宫…”秋荷说了一半,没有再说下去,但任何人都知道其中意思。
德妃轻笑摇头,“她在皇上心里。”
秋荷不解,娘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延禧宫
不同于德妃的浑不在意,宜妃得到这个消息,面容带着凝重,吩咐身边的宫女,请五阿哥、九阿哥进宫一趟。
……
各宫反应不一,但无一例外,对倾雪很忌惮,哪怕是德妃也不例外。
回来几天了,倾雪被一直拘在乾清宫,这是康熙的命令,在封妃前,不许倾雪乱跑。
乾清宫变得封闭,倾雪出不来,外面的人也进不去,连太后想看看倾雪,都被挡在了外面。
倾雪望着华贵的宫殿,眼中带着讽刺,还真是怕她再跑。
“格格,皇上说…”李德全一甩拂尘,满面堆笑。
话未说完,倾雪打断,“李德全,我想出宫。”
李德全眼睛睁得老大,扑通一声跪下,“格格唉,您就乖乖的,熬过这几天就没事了。”
“在乾清宫很无聊。”倾雪抬手揉了揉眉心,心情不佳道。
李德全嘴角抽了抽,格格您是要被封皇贵妃呀,后宫中除了太后,就您最大。这等尊荣,多少女子想求都求不来,您的不在乎表现的太明显了,难怪皇上会下令,命令您不准踏出乾清宫一步。
“你去向皇上说,说我想出宫。”倾雪道,离册封越来越近,她的心情有些烦躁。
突然,倾雪额头大滴大滴汗珠滚落,面色痛苦,捂住胸口,身体滑了下去。
李德全魂都吓没了,忙上前扶住人,喊道,“快去请太医,通知皇上。”
一群吓呆的宫女、太监,这才回过身来,一个个拿出平生最快速度,向外跑去。
他们都是乾清宫的老人,皇上待这位和硕格格如何,他们都记在心里,是真真的放在手上宠着。若和硕格格出了什么事,恐怕他们这些人,难逃一死!
没人不爱惜生命,想到这些,众人跑的速度更快了。
“不、不好了。”一个太监冲到御书房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满目焦急。
御书房前的侍卫,尽忠职守的把人拦下,这里是重地,容不得他人擅闯。
还是紧随其后到的大宫女夏竹机灵,一边喘着气,一边放声严厉道,“和硕格格昏迷不醒,还不去通知皇上。”
侍卫们还没来得及回答,御书房房门打开,康熙从中疾步走出,目光寒冷如冰,“说!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皇上。”大宫女夏竹扑倒在地,哭道,“和硕格格刚才突然胸口痛,昏迷了过去。”
康熙面色一变,脚下如风,快速向乾清宫行去。
回到乾清宫,倾雪痛苦的闭着眼,额头遍布细汗,蜷缩在龙床上,而太医还没有赶来,康熙深邃的眸子冷沉,“太医呢?”
李德全擦了擦汗,皇上威压太重了,“回皇上,太医已经派人去请了。”
“废物。”康熙冷喝,上前坐到龙床上,把即使在昏迷中,还痛苦紧抓着胸口的倾雪抱在怀里。
康熙将倾雪胸口紧握的手指掰开,攥在手里,接过李德全递过来的手绢,细心的给倾雪擦汗。
李德全低头,身为奴才,少看少说。
过了一会儿,一位太医提着药箱,匆匆而来,跪下行礼。
“诊治,皇贵妃出了什么事,朕诛你九族!”叫起后,康熙的神色,如暴风雨来临前夕。
太医身体颤了一下,打起百分之二百的精神,全神贯注的给倾雪诊脉。
“回禀皇上,和硕格、皇贵妃心情焦躁,再加上之前落了水,发了心绞痛。”收回手,太医跪下惶恐道,背后湿了一片冷汗。
“病情既然诊出来了,还不快医治!”康熙怒喝道。
“是、是。”太医点头如捣蒜,连滚带爬跑到药箱边,拿出一个针袋打开,里面是一套完整的金针。
金针比银针质地柔软,非针术高者难驾驭,久而久之,渐渐成为了医术高者的专用。
皇宫中,太医也分三六九等,被请来的这位太医,无疑是太医院中,医术顶尖的寥寥数个之一。
74、端嫔找茬 ...
太医下针不快, 但胜在够稳,一针针落下,倾雪昏迷中,无意识颦起的眉渐渐舒缓。
康熙则全神贯注的盯着倾雪, 见她情况转好,脸上怒意稍稍平息。
半个时辰后,太医收针,恭敬回禀道, “皇上,皇贵妃此时已无大碍, 只是…”
太医面露犹疑,接下来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说!”康熙声音带着一丝沙哑,锐利冰冷的目光, 扫向太医。
太医咬了咬牙,艰难开口,“皇贵妃身体本弱, 两者病情相冲, 身体必有所不适, 例如咳嗽、手脚冰麻。”
康熙揽住倾雪,神色阴沉, 威压铺天盖地。
太医腿脚哆嗦了几下,还是扛不住跪了下来,“皇上, 奴才实在是无力根治。”
“拖下去!”康熙声音没什么起伏。
“是。”两名御前带刀侍卫,恭敬的行礼后,拖住瘫软在地的太医,便要将人带下去。
“等等。”一道虚弱的声音响起。
康熙低头向怀里看去,倾雪缓缓睁开眼睛,波光潋滟的水眸,比平时黯淡了些。
眨了眨眼,将眼中迷蒙驱除,倾雪轻声道,“皇上,刘太医为了医治我,已经尽心尽力了。”
这是求情!两名御前侍卫停下动作,目光请示,太医则大气都不敢出。
康熙挥了挥手,“退下。”
李德全大松了一口气,使了一个眼色,太医被松开,殿内的众人,有条不絮的退了出去。
“身体可还有不适?”如果说,康熙之前是雷霆震怒,那这一刻就是和风细雨。
轻轻摇了摇头,倾雪心中对康熙的感情很复杂,尊敬、敬畏、崇拜、甚至是男女之情都有些。
手握权势,掌控所有人生死,样貌成熟帅气,面对这样男人的宠溺,别说古代,就是现代,恐怕都有不少女子乐意扑上去。
唯一另倾雪难受的是,康熙后宫女人不少,和这么多女人共享一个男人,她还没那么伟大!
康熙再宠她又如何,能为她废除后宫?不碰其他女人?只这一条,倾雪的心彻底冷了。
现在发生的一切,倾雪都以第三者角度旁观,将心冰封,不对康熙动情,便不会受伤。
“皇上,今年选秀快开始了?”倾雪语气平静。
康熙定定的看着倾雪,雪丫头,何时变得怎么懂事了?之前不是一直闹着,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吗?不知为什么,见倾雪这么懂事,康熙心中感觉有些不妥,“还有五日,选秀会开始。”
倾雪点了点头,表示了解,“皇上政事繁忙,倾雪已经好了,皇上去处理政务。”
康熙确实还有一堆奏折没处理,“来人!”
李德全一直守在外面,听到康熙传唤,躬身走了进来,“皇上。”
“命人好好伺候皇贵妃,不得再有疏漏。”康熙把倾雪轻轻放在龙床上,起身负手道。
“奴才遵命。”李德全恭敬应是。
“倾儿,好好喝药。”康熙揉了揉倾雪的头发,叮嘱道。
“嗯。”倾雪点了点头,明面上,她还不会去顶撞康熙。
康熙离开后,倾雪虚弱的躺在龙床上,睡也睡不着。
“娘娘。”夏竹轻声道、
“何事?”倾雪懒懒的抬了抬眸。
“娘娘得到皇上的宠爱,是福也是祸。”夏竹叹息道。
倾雪微微一笑,“能得到皇上的宠爱,不是天大的幸事吗?”
冬萱若有所思,“奴婢看娘娘不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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