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有钱人家的哥儿都这么讲究。”虞知行笑眯眯,“怎么,你们山上都是用爪子吃饭的?”
“我们山上,对你这种没事找事的金贵少爷,先扔到柴房三天不给饭吃,看你还要不要娇气。”
二人这段日子以来时时刻刻都在斗嘴,虞知行已经对这种形容十分习惯,并能够立刻给予反击:“人家大户人家的闺秀,行走坐卧风流雅致,你看看你。”他上下瞧了一眼三思的坐相,“啧啧”地摇头,“别说三天了,就是把你扔到别人家教育三年,也穿上龙袍不像太子。”
三思晃着脑袋笑:“谁能教育我三年?我爹都受不了把我丢给岑长望了。”
虞知行:“……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三思把啃得干干净净的鸡骨头用纸包好,转眼盯住了另一个油纸上的猪蹄。
虞知行也正好吃完,目光一转,准备对唯一一只猪前腿下手。
二人伸手时,齐齐顿住。
三思飞快抓过去:“别客气,那整只鸡都是你的了。”
虞知行二指夹住她的手掌,另一只手毫不含糊地冲着猪蹄抓下去:“你还在长身体,吃这么油不好,还是你吃鸡。”
“商公子你家家教未免太好了,不用这么谦让。”三思灵活地脱开钳制,格住虞知行,飞快取走了那只猪蹄,一跃而起,还没待她炫耀,对面一只手臂便飞快袭来,击在她的手腕上,一个不慎,猪蹄掉下来,被虞知行稳稳接住。
虞知行的假风度每到这时就变成真小人,他晃了晃手里油乎乎的猪蹄:“江湖儿女以武取胜,有本事自己来拿。”
三思撩起袖子,咬牙道:“这时候你就不装洁癖了!”说着左腿飞扫他下盘,一个侧切逼得虞知行拧身避开,“你可认输!”
虞知行弯腰从三思手臂下钻过去,直起身后顺势勾住她的右臂弯向后锁。三思后仰,巧妙地贴着对手的背部翻过去,多一寸都没跑远,脚一落在瓦片上就向上踢,正中虞知行手上麻筋。
猪蹄飞起,眼看就要落到楼下,二人齐齐上前阻拦。
虞知行一手伸向猪蹄,一手没忘拦住三思,后者也伸手格挡,于是二人纠缠在一起,先动身的虞知行凭借手长的优势拿到了猪蹄,然而没能同时解开二人锁在一块儿的手臂,于是待他拉住房檐一角悬在空中的时候,三思还挂在他拿着猪蹄的那只手臂上。
虞知行感受到自己的腰带正在渐渐离他而去,额上青筋蹦了蹦:“……你把手放开。”
三思一手扒着虞知行的右臂,一手抓着他的腰带以免自己掉下去。虽然离地才两尺,但二人较着劲,她打死也不会松手:“行啊,你没点表示?”
虞知行:“……”
他慢慢把右手放低,三思从善如流地抓着他往上挪了几寸,叼住那猪蹄,然后飞快一拧身,直接翻回了房顶。
虞知行极长地呼出一口气,平复自己的心情,手臂一用力,也翻了上去。
三思已经把猪蹄掰成两半:“喏。”
虞知行总算没再嫌弃,干脆用已经满是油脂的手接过,一屁股在她身边坐下,两人就着美酒,肩并肩啃了起来。
落日只剩下一线余晖,天色暗下来,郭府四处都点起灯,对面的街道上也星星点点地亮起来。
三思吃得差不多了,随便擦了擦手,半仰着身子,看着远处色彩缤纷的云层和街景,对虞知行细细讲述了下午去见周蕙的经过,继而惆怅地发问:“你说,周蕙她为什么不告发高氏呢?”
虞知行既心惊于高氏布下如此完美的局以铲除异己,在听到周蕙拒绝立刻澄清案情时亦感到意外。他在脑子里捋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思忖片刻,道:“我们还是不了解周蕙。她背负了这么多年的仇恨,好不容易报了仇,又害死了自己的夫婿……我无法设身处地地体会她的心情,但我想,不论最后下药的人是谁,周蕙自己都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三思静静地没说话。
“周蕙独自担起家业,性情纯善刚烈,若不是逼到绝境,她万万不会走到这一步。”虞知行躺下来,枕在自己的手臂上,右手捏着那颗不离身的琉璃球,轻轻转动着,注视着里头褐色的纹路在夕阳暗淡余晖下微微泛红的色泽,“她大约觉得自己是这场悲剧的缔造者。一个心灰意冷的人,不会再去想要延续仇恨,也不会再想给自己找寻生机了。”
三思也躺下来。
虞知行说的没错。周蕙既然已经决定嫁给郭真,她的复仇对象究竟是郭敏还是郭真就已经不重要了。郭真死,她毁掉的是自己的幸福,郭敏死,她就从受害人变成了自己丈夫的杀父仇人——不论她做何选择,只要决定复仇,她的下半生都会活在煎熬里。
三思低声喃喃:“要是她没有爱上郭真……”
……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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