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思意识到自己一直在盯着那小女孩看的时候,是后者一眼扫过来的那一刻。
不知是不是错觉,她几乎觉得那个女孩察觉到了院中有除了他们之外的人,那扫过来的一眼中虽然淡淡的,却有一丝暗藏的警惕扎进了三思的眼中。
“铿”的一声铜锣声在身后响起,三思吓得一个趔趄,险些脚一滑从树上栽下来。虞知行眼疾手快地捞住她,三思和他抱了个满怀。
三思磕得胸疼,还没来得及龇牙咧嘴,却发现,搂着自己的这王八羔子竟然还不放手了。
虞知行的呼吸喷到了三思耳边,她感到自己的鬓发随着那王八蛋的呼吸一起一伏——若非这是夜里,虞知行就能看到三思像被灌酒了似的,从脖子往上红到了脑门。
三思从没遇到过如此不要脸的对手,不知怎么的,心脏“嘭嘭”跳得厉害,她几乎觉得虞知行都能感觉到她急促的心跳了。
三思面红耳赤,欲盖弥彰地曲起手肘,捅了他肋下。
虞知行不愧是条汉子,以行动证明江湖上那些若有若无的“娘娘腔”的传言都是虚的,他痛得龇牙咧嘴弯下腰,竟然仍旧没有松开三思,只是带着她的肩膀转了一圈,让她背靠着自己,在她愤然转头转到一半时,一根手指点在了她的嘴上,做了个“嘘——”的动作。
敲着锣的是一个穿着染坊制衣的少年人,他从院门口跑进来,手里拎着铜锣,敲了不止一下,一路敲到那饭桌边,被那几人连抱怨带管教地说了几句才消停——正好掩盖了三思他们树上这点动静。
那红裙女孩收回了探查的目光,重新对着那桌上的几个人笑。
三思背靠着虞知行的胸膛,原本想要挪开,却在看到那红裙女孩之后不敢动了——这种对危险的警惕来自于骨血之内,她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她回头看了一眼虞知行,发现后者正拧着眉,目光有些凝重。
三思做口型问他:怎么了?
虞知行摇摇头。
三思再次将目光转回那桌边的时候,发现少了一个人头。
加上新来的这个,桌上本来应该有六个人,现在却只看到五个。
三思纳闷,仔细再看,发现那位身着染坊制衣的男子似乎喝晕过去了,趴在了桌上。
旁边那位佩着剑的衡山派男子推了推友人,半点动静都没有,十分鄙视地继续跟其他人喝酒。
这一巡酒还没入喉,“啪”,又倒下一个。
这回倒的是那衡山派的女弟子。
三思意识到不对劲了。
她身体刚一动,便同时被自己的意志和虞知行的手拦了下来。
她再一次回头看虞知行,发现后者的目光已经不止是凝重了,而是……惊骇。
衡山派那位男弟子推了一下自己的师妹,终于也发现了不妥。
他把手放在师妹的脖颈上,停顿了片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触觉,然后手忙脚乱地去摸最先躺下的那个人。
都死了。
这是……闹鬼吗?
他闯荡江湖也有不短的年头了,在刀尖下锤炼自己的剑,时有命悬一线之时,都被他意志坚定地挺过来了,却从未遇到过这般令人毛骨悚然的情况。虽然不至于两股战战,却也顿时汗毛倒竖了。
衡山派少主拔出了自己的剑——这是头一次,在如此狭小的攻击范围内,他居然不知道自己的对手在哪里。
只有旁观的三思和虞知行看到,那位方才倒下的女弟子,是在与那个小女孩碰了杯之后忽然死去的。
可这怎么可能呢?
三思心想:碰杯也能碰死个人,闻所未闻,这人要不是豆腐做的,那就得是碰上鬼了。
旁边一大一小染坊的人似乎根本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他们对于友人忽然拔刀站立的举动感到很奇怪。只有那位红裙女孩仍旧旁若无人地笑着,端着手里的酒杯,给那年纪稍大一点的染坊姑娘敬了一下酒。
酒杯相碰。
染坊姑娘一开始没有丝毫异状,直到把酒送到嘴里时,她才忽然感到不适,捂住胸口,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三思睁圆了眼睛。
竟然真就是碰个杯的光景,就能把人的性命给取了。
衡山派少主大骇,倏地将剑搭在了那红裙女孩的脖子上。
从三思的角度,看到那女孩神色不变——那笑容似乎是贴在那张瓷娃娃一般的脸上的,这一刻,那甜美的笑容令人一阵瘆得慌。
三思心想:若一个人被刀架在脖子上却丝毫不变色,目前她能想到的只有两种原因,第一,此人是真的不怕死,第二,她笃定对方杀不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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