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验尸的结果还没出,闵家那头又生事端。
前日,闵如贤被王彦以贿赂不成刺杀命官的罪名下了狱。闵家大夫人、二夫人多次上门,要求见闵如贤,在衙门口连连喊冤。
闵家两房的男丁,一死一伤,如今闵家的大夫人和二夫人还想拼命保住闵如贤。
“大人,闵如贤在牢里非说要见您,还、说……”
“说什么?”
“他还说手里有关乎您仕途的重要把柄,若您不去见他,必定会……会倒大霉。”
衙从回完话,想死的心都有了。不料王彦不怒反笑:“这闵二倒比他大哥聪明得多。”
他今日未着官服,穿一身湖蓝缎袍,坐在案前单手握书,如此浅浅一笑,比起往日的端庄内敛,更添几分清贵,令人不敢直视。
衙从看得一呆。
王彦到大牢时,闵如贤正坐在地上。
此刻他虽身穿囚服、蓬头垢面,却端坐平视,仍有几分贵公子的气派。看到王彦,两眼精光暴涨,又一瞬熄灭,少倾,勾唇一笑:“没想到王大人竟会到这种腌臜地方来。”
王彦:“既为刑部官员,到刑狱监牢本就是家常便饭。”
闵如贤:“草民倒是忘了……大人既然肯来,想必是信了我的话,草民所言,关乎大人仕途之事,不过多久就会发生……大人如今是当朝炙手可热的人物,眼下这样不管不顾、守职尽忠,说到底背后还是得有那一位,可如果我说,有一天,那一位不再是那一位了呢,大人您又该如何?”
王彦目光凉凉地望着他:“闵如贤,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闵如贤:“信与不信,全凭您一句话。只是草民须得提醒您,此事……宜早不宜晚。”
王彦淡淡一哂:“可惜了。”
闵如贤不解其意。
“只可惜,现在你告诉我这些也没有用了,”王彦道,“账本早就不在我手上,半个月前我借宣慰使崔大人之手把账本上呈,递交到京城,几天前东西就已经到首辅大人的手上。”
闵如贤一愕:“崔桐……为什么你……”
宣慰使崔桐,是首辅张廉的亲信,众所周知。
“你也是……”闵如贤惊疑不定。
王彦摇头:“我不是。”
“那为什么!”
闵家以张氏为后台,王彦既非张廉同党,且意在灭闵氏,怎么会把账本交给张廉的亲信?
这说不通!
“你说你胆子小,我比你更胆小,这么要命的东西我不敢在自己身边放太久。其他的路子闵家都盯得紧,只有崔宣慰使不同,毕竟他背后是首辅大人,闵家绝对想不到我会把账本给他,这么一来,账本就可以顺利地抵达京城。”
闵如贤冷笑:“笑话,你以为账本这样到了京城后,还能到皇上手里?你未免也太小看张大人了。”
王彦:“谁说我要把账本交给皇上?”
闵如贤眸光骤凝:“什么意思……”
“这个账本,可不是直接就从崔大人手中到张大人手上的,而是崔大人交由巡使大人,巡使大人交由驻京使……如此一层一层,顺着张大人手下的亲信递到张大人的手里。你不妨猜一猜,张大人拿到它以后会怎么想?”
闵如贤看着眼前人,神色恐惧,就像看着一个恶鬼。
“张大人给闵家做生意的便利,而闵家却从卖丝绸茶叶变为卖国通敌。他对你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不是容忍和爱护,只不过是事情还没捅破天,没那个必要。但是如今,那个有问题的账本一路沿着他亲信的手到了他手里,你觉得他会怎么做?是保住闵家,还是干脆置身事外、摘了闵家?”
“不、不会的,张廉要是这么做,他底下人都看着,他就不怕寒了人心!”
王彦喟叹:“正是因为底下人都看着,才要这么做。处置了闵家,就可以让手下的人看清楚,违背他张廉的意思在暗地里搞出格的小动作会有什么下场。只要不是和闵家一样胆敢勾结外敌的人,想必知道闵氏的下场也不会如何兔死狐悲,顶多就是骂一句活该罢。再说,张大人若把这件事做好了,在皇上面前也能得到些好处,百利,而无一害。”
闵如贤颓然瘫倒,双目黯淡无光。
这的确是张廉的处事风格,雷厉风行、毫不留情。正因为如此,张廉对闵家触碰他底线的作为,始终不闻不问,他不屑于警告,一旦出手,绝对是不留痕迹、斩草除根。
张廉自王彦手中得到账本,它就是个烫手山芋,只有摘了闵家才能永除后患。
世上竟有人能想到这一步,这才是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
他猛然看向王彦,哈哈大笑,面露诡谲:“看来,真正小看张大人的人是我……”
王彦站在入口台阶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闵如贤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死死地盯住王彦波澜不兴的面孔,一字一句缓缓道:“王彦,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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