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静了一瞬,洛王的眼睛恐惧的睁大,不自觉脚步向前挪动一步,惊愕问道:“你,怎么会是你?”
周廷焱垂眸,施舍一般看向他,说出的话十分讽刺,“你养的狗太不中用,本侯站在这里给你杀,你也奈何不了我。”
洛王又惊又气,年迈的身体经不住打击,虚弱地退后两步,“不可能的,本王的计划怎么会失败。”
他不想承认自己败了,但如今周廷焱带着皇城军出现,他的人已经完全被控制起来了。
眼看翻身无望,洛王情急之下看向顾太傅,心中升起了一丝侥幸,顾遥之可是周廷焱的岳父,难道他真的能不顾自己的妻子大义灭亲?
“本王今日所为皆是依照敬安的计划,是他认为皇上资质愚钝,不堪为帝王,这才让本王出面请皇上退位让贤,镇北侯,你可要仔细查清楚啊。”
敬安是顾太傅的表字,洛王话里话外将这一切的主谋归于顾太傅,甚至还以此威胁周廷焱,此事牵连太广,深究起来,顾太傅的罪责要严重的多,毕竟洛王是皇亲国戚,罪不当诛。
周廷焱忽然笑了,目光越过洛王看向离他不远脸色铁青的顾太傅。
“顾大人后悔吗?你一心为岳父谋划,可惜他并不在乎你的死活。”
顾遥之张了张嘴,终究没说什么,末了疲惫说道:“罢了,是我棋差一招。”
此时站在洛王那一边的人心惊胆战,有人甚至想趁机偷偷挪回去,可周廷焱绕了这么一大圈,装病演戏,为的就是把这些人揪出来,彻底肃清朝堂,怎会轻易放过他们。
周顺从殿外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名册,请示周廷焱后,开始照着名册念起来。
“丁有为,通州府人士,进士出身,外放瀛洲府,二十八年治理河道有功,升入帝都,任正五品工部郎中。”
“任景忠,徐州府人士……”
一本名册将倒向洛王的官员生平说的清清楚楚,那些人不由打起了寒颤,他们中有的深受洛王恩惠,一步步打点提携才成了京官,因此对洛王十分忠心。
但也有一部分只是贪图利益,从洛王那里得了银钱,便给予一些便宜,因而此时当起了墙头草,纷纷与洛王撇清关系。
“侯爷,下官冤枉,洛王谋反之事,下官根本不知情,何来参与一说。”
“下官都是被逼的,洛王以身家性命相威胁,下官实在不敢有违其意。”
周廷焱淡淡扫过这些人的脸,眼神中透着轻蔑。
“是吗?你的意思是本侯冤枉你们了?”
镇北侯的语气太过冰冷,一时之间竟然没有人敢回答,畏缩地站在原地,小皇帝这时来了精神,坐在龙椅上,手指着这群人,向周廷焱告状。
“方才说自己冤枉那个,你是第一个站到洛王身后的,朕记得清清楚楚,你休想糊弄过去。”
“还有你,你前日写了一篇文章骂朕,朕还让高福当着朕的面大声读出来,你的名字特地读了三遍!”
被楚钰指着鼻子揪出来的两个人神色萎靡,颓然地瘫在地上,一失足成千古恨,谁知镇北侯竟然没有受伤,也没有性命垂危,他还活得好好的,连皇上与他的争吵决裂也是假的。
事到如今,洛王已经放弃了,他实在难以与周廷焱抗衡,所能做的不过是保住自己和世子的性命。
“镇北侯,你赢了,本王错就错在没有在你初入朝堂时解决了你,任你成就今日的势力。”
他似乎早有准备,从怀中拿出一卷圣旨,“这是先帝留给本王的,无论本王犯了什么错,都可以从轻发落,更不能伤本王性命。”
洛王最后的底气来源于先帝留下的圣旨,他知道周廷焱可以抓他,但却杀不了他,只要留得一条性命,不愁他日不能东山再起。
周廷焱望着洛王拿过来的圣旨,双眸微微眯起,眼中划过一抹冷讽。
他嘲弄地笑了声,从腰间拿下一块御赐令牌。
“世人皆知本侯这块令牌可随意出入皇宫,但你可知它背后还刻着一行字。”
洛王心中升起不祥的预感,他颤抖的手接过令牌,翻到背面看到那行字当即面色大变。
犯上作乱者、惑乱君心者、作奸犯科者,罪无可恕,皆可杀。
“不可能,这不是真的,皇兄,你竟然从一开始就防着我。”
“天家无父子,更无骨肉兄弟,果真如此。”
周廷焱没耐心再听他的感叹,对皇城军命令道:“拿下。”
皇城军指挥使听到命令带人进来把殿内半数的大臣和洛王父子一起绑了,用绳子串成一串押下去,顾太傅走到周廷焱身边时,脚步顿住,道:“我想见顾澜一面。”
周廷焱皱了皱眉,没有立刻回答,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带着审视,顾遥之迎上这目光,最终没有再说什么,与那些人一起被皇城军押出大殿。
尘埃落定,小皇帝楚钰好不容易赶跑的困意又回来了,他揉揉眼睛,慢腾腾起身,对殿内的人摆摆手。
“唉,散了散了,回家用早饭去。”楚钰说完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摇摇晃晃带着高福一起走了。
杜首辅脸上有些挂不住,等群臣走了,才缓缓挪动脚步走到周廷焱面前。
“是老夫看走眼了,廷焱,你做得对。”他拍拍周廷焱的肩膀,一脸欣慰,道:“不过顾遥之始终是你岳父,如何定罪,你可要思量一番。”
他想到一些事,担忧道:“洛王,你准备如何处置?”
周廷焱道:“他伪装了几十年,一心图谋皇位,留他性命只会后患无穷。”
他这么说,杜首辅也就明白了,叹了声气说道:“也罢,经此一事也算磨砺了皇上的性情,前些日子你们这反目成仇的戏演的真好,老夫愣是没看出来。”
老头摇摇头笑着离开,周廷焱解决完这件大事,浑身一轻,但想起顾遥之临走前的要求,他舒展的眉又重新凝起。
该不该告诉她?
回到侯府的路上,侯爷心里就已经有了决定,虽然他们是夫妻,但去不去见顾遥之只有顾澜自己能决定,他不会干涉她的想法。
“他说想见我?”
顾澜听闻这件事,自己也十分惊讶,她以为到了这个时候,顾遥之哪怕见一见顾府的管家都比自己要合适。
她本想一口回绝,但心中一直盘旋的不甘心又让她犹豫了,打不定主意的顾澜有些茫然地看向周廷焱。
“我,我该去吗?”
那可怜的神情让周廷焱心里一疼,他伸手抱住她,下巴在她额上蹭了蹭,轻轻拍着她的背。
“想去便去,我陪你。”
顾澜的心忽然就安定下来,顾遥之早已不是年幼时那个能决定她生死的人,他不是父亲,他是一个欠了债的陌路人。
顾府被判抄家的这一日,顾澜也去了,宋氏还有些东西没来得及带走,她是回来收拾的,周廷焱特地送她过来,却没跟着进小院,而是留在前院与前来办事的刑部官员说话。
顾澜带着丫鬟收拾到一半,门口传来脚步声,她回过头,看了来人半响,生疏地叫了声:“大哥。”
顾正远是昨日才回来的,他听说顾家和洛王府出事了,一路上急赶,回来才知道他们竟然犯了滔天大罪。
“顾澜,你还好吗?”
顾正远始终是这样淡淡的,从小每次顾澜被欺负,他路过多说问一句“你还好吗?”
这样的关心从前顾澜或许还能感受到一点点暖意,但如今她早已不在意,因为身边有了周廷焱那样炽热的温度,她无需再从任何人身上汲取温暖。
“我挺好的,大哥何时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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