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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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的行动够快,约莫是一夜没睡想出来的对策。

小李氏被齐妤他们救回将军府的第二天一早,吴家就派人上门怒气冲冲的兴师问罪,并且矛头直指小李氏,说她行为不检点,水性杨花,勾三搭四,所以吴友堂才会忍无可忍对她动手,说原本打算关一关小李氏,让她反省自己的错误,吴家还是打算大人大量,原谅她的,可没想到昨天小李氏伙同一行人硬闯吴家,把吴家搅得人仰马翻,屋舍烧毁了十余间,差点闹出人命。

现如今,吴家是绝对不敢要小李氏了,还要小李氏赔偿吴家昨日被烧毁屋舍的所有修缮重建的银钱。

老将军夫人顾氏当时就被吴家派来的泼皮气的晕了过去,若非将军府里,有连夜从国公府派来的护卫,说不得那些泼皮还要闯到后院去抓人呢。

便是将人赶出了将军府,那些吴家雇来的人还是坐在李家门外,或坐在巷子口,摆明了要用这种无赖的方式把事情闹大,然后逼迫李家就范的同时,还要踩在小李氏的肩膀上,把小李氏的名声搞臭,断了她以后的前程。

李家若是出人驱赶,他们四散开来,敲锣打鼓的在李家周围喊杀人,喊放火,目的就是吸引周围邻里和路人来指责围观,只要围观的人多了,李家就不能强行抓人,打人,因为抓了,打了就正中这些挑衅人的下怀。

这是一般市井中最常见的无赖手法,却也是最恶毒,最不好解决的,除非你拼了名声不要,跟他们破罐子破摔,吴家人就是断定了李家不会不要名声,所以才敢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法。反正污蔑妇人不检点,妇人就是说破了嘴也没法和这些泼皮无赖说清楚,除非上公堂对峙,可是以这种方式去公堂对峙,那妇人的名声依旧玩完,怎么看都是死棋。

吴家在这边派人败坏李家和小李氏的名声,那边就把嫁在京城的两个女儿女婿连夜召集过来,对女儿女婿哭诉了一番‘冤情’,说李家有多可恶,派人打上门,还烧了吴家多少宅子云云。

女儿女婿都十分愤慨,国公府公子,吴家大女婿问鼻青脸肿的吴友堂:

“李家让打上门的是谁?”

吴友堂可怜兮兮道:“是个咱们家得罪不起的,你就别问了。”

谏义院大夫之子,小女婿又问:

“他们都上门打人烧房子了,得罪不起难道就忍了这口气吗?”

吴友堂继续哀叹:“都怪我,若是打我一个也就罢了,他连大哥都打了,可怜大哥如今被打的卧床不起,家里房屋大多被烧了,若非真惹不起,谁能咽的下这口气?”

大小女婿都是急性子,听舅哥这么说,纷纷问:

“到底是谁让你们这般怕前怕后的?”

吴友堂继续摆手,吴大人看不下去,沉声说道:

“就是那平阳郡王薛玉章,他仗着郡王的身份,把我吴家搞的这般狼狈。老夫这辈子还没受过这等窝囊气呢。”

吴大人和儿子对望一眼,他们现在派人到李家闹,还有现在来找女婿们,也都是赶鸭子上架,因为事情已经闹大了,小李氏回到李家,必定要哭诉吴家对她动手和关她的事情,李家有齐家和薛玉章撑腰,绝对不会对吴家善罢甘休,与其什么都不做被人发落,还是先发制人的好。

恶人先告状,先把吴家对小李氏动手的原因全然推到小李氏身上,说明吴家打她是因为她行为不检,然后因为薛玉章昨天对吴家动手又烧了房子,如果吴家被欺负成这样都无动于衷的话,将来很可能被人指责心虚,所以,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来京里找两个女婿帮忙,要闹就把事情再闹大一点。

“薛玉章?不会。”大女婿对丈人和舅哥口中说的‘大人物’很意外。

“我还当真是什么大人物,就薛玉章这么个废物东西也能把你们闹的人仰马翻?”

吴大人和吴友堂对望一眼,继续唉声叹气:“我们有什么办法,他背后可是平阳郡王府啊。又是齐国公府的女婿,咱们这种人家哪里惹得起。”

“他平阳郡王府算个屁。齐国公府也不会管他死活,听说前阵子他还作死跟国公府闹来着,听说把老婆都气的搬嫁妆回家了,我要是国公,看都不要看他,还能帮他撑腰?”

大女婿一听说来人是‘薛玉章’之后,顿时腰杆子就挺了起来,要说满城京贵,有大半他是惹不起的,但虚有其表,空有其名的平阳郡王薛玉章很显然不在大女婿惹不起的行列之内,毕竟薛玉章的名声在京城那是坏透了,吃喝嫖赌的大混子,不务正业的二流子,谁能把他当盘儿菜。

“父亲和舅哥在大兴府,可能不知道薛玉章在京城的名声和做派,扶不上墙的阿斗,实在上不得台面。”

提起薛玉章,不仅国公府出身的大女婿看不上,就连谏义院大夫的公子小女婿都看不上,如是说道。

见两个女婿这么说,吴大人也就放心了。就怕他们不肯出头,只要他们肯出头,对付一个薛玉章还不是手到擒来。

吴大人继续装无辜,装可怜:“那依你们说,现下我们该怎么办?那薛玉章烧了我们家之后,还放话说不放过我们呢,也不知他还要做出什么事情来。”

大女婿豪气干云:“怕他作甚!对付他无需费劲,只要让妹夫的父亲上个奏本,痛斥一番薛玉章的恶行,只要奏本在朝堂上宣读出来,他薛玉章就算是完了,说不定郡王的帽子都要给直接撸掉。”

大女婿指着二女婿说道。

二女婿有些犹豫:

“这个,让我父亲参他呀?那薛玉章不是要恨上我们家了?我们家也不是什么高官府邸啊,能行吗?不如还是韩姐夫以国公府的名义出面,直接处置了他。”

“国公府直接处置他名不正言不顺,要不你让你父亲先参本,等朝堂上宣读过后,我再让我父亲站出来说话,我们双管齐下,薛玉章必然死定了。”

大女婿对这件事相当热衷,上个月他夫人刚给他添了个大胖儿子,一直埋怨他不肯帮她兄弟在京中谋个差事,现在他帮她兄弟解决家里的事情,就是不谋差事,她总不能再埋怨他了。

当然了,事情最关键还是因为,参薛玉章的本,可比帮她兄弟在京城谋差事要容易多了。

小女婿是个耳根子软的,被姐夫一撺掇,旁边还有岳父和大舅哥巴巴的看着,要是不答应的话,面子上实在说不过去,想着反正只是让父亲参一本,父亲当官干的就是这事儿,每年不知道要参多少凑数的,这薛玉章虽是郡王,但在京城中劣迹斑斑,都不知道被御史参过多少回私德不修,多他父亲一个参他也不多,还能帮岳父和舅哥出出气。

“好。我父亲现在在谏义院里,要不岳父大人和舅哥跟我去一趟,当面把事情说了,我父亲也好尽快写奏本。”小女婿如是说。

吴大人和吴友堂连连点头答应,有了大小女婿的帮忙,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谏义院门口,见到了亲家公,吴大人和吴友堂当着亲家公的面,又一次把小李氏和薛玉章的‘恶行’诉说一遍,亲家公听了之后,义愤填膺,当即便答应为吴家‘仗义执言’。

在京城做了这一系列的事情之后,吴家父子就千恩万谢,心满意足的回大兴等待消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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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妤在马车里掀开车窗帘子往李家巷口看去,李家巷口聚集了不少人,有闹事的,有看热闹的,人头攒动,指指点点。

琥珀下车打听了情况后,爬上车来对齐妤禀告:

“这吴家欺人太甚,不知从哪里找来这么一帮无赖泼皮,赶也赶不走,见人就滚地撒泼瞎嚎瞎叫,街坊四邻都出来看热闹了,这么下去可怎么是好啊。”

齐妤面色凝重,目光幽沉的盯着外面,明珠说道:

“关键这些人口无遮拦,骂的那话太难听了,完全不顾姨太太的名声,可这种事情,咱们也拿不出什么证据来反驳,难道咱们就拿这些小人无可奈何不成?”

齐妤沉声道:

“要把这些人赶走不难,关键是怎么堵住悠悠众口。”

诬告妇人不检点这事儿,着实有点难办,对方摆明了是不想要脸了,可你总不能把自己的脸也摔地上,跟他们一起不要了?

“堵住悠悠众口的事情可以慢慢说,咱们还是先想办法把这些混球赶走。再闹下去,李家今后还怎么在这条街上住下去。”明珠说。

“这些人扰乱治安,如今只得找京兆府或巡城出兵才师出有名,你现在马上……”

齐妤的话还没吩咐完,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阵的骚乱声,比之先前还要大声。

往车窗外看去,就看见排成两队的百人京兆府官差突然出现在人群中,人群看见官差就赶忙躲到两边,给官差让出了一条宽阔的路入内。

明珠和琥珀十分纳闷:“咦,怎么咱们还没去找,京兆府的官差就来了?”

齐妤想了想,心中有了个猜测。

为首官差赵班头带着手下,从李家巷子口一直来到李家门前:“让开让开!京兆府办案,闲杂人等全都退下。”

今日来李家门前撒泼打诨的混混,平日里都是在街头上混的,进班房坐监牢那都是家常便饭,对赵班头自然也不陌生。

混混里的头子见状迎上来,点头哈腰对赵班头道:

“班头好啊。我们可没干什么事儿,是不是嫌我们吵了,嫌我们扰民是不是?这可怪不得我们,要怪就怪李家出了个娼妇,被夫偷汉,我们这些人也是仗义,为人打抱不平。”

“你们这疯狗似的满口胡沁,到底替谁打抱不平?”赵班头冷哼一声。

因为官差的突然到来,刚才周围还乱哄哄的人群,现在也变得鸦雀无声了,每个人都摈住呼吸听官差和这些闹事的人说话,每个人都想听到第一手最新资料。

“我们是替吴家相公打抱不平啊。这李家娼妇背夫偷汉,见事发就逃回娘家来避难,这等不知廉耻的妇人,就该揪出来浸猪笼,大伙儿说是不是?”

混混头子试图挑起人群附和,奈何在两百个官差威严赫赫面前,百姓们谁敢出声,周围依旧十分安静。

赵班头冷笑一声:

“不知死活的东西。你可知我大楚律法明文规定,诬陷女子名节,情节严重者,可判杖八十,全家老小刺字流放,若还有那恶意攀咬造谣的,便是杀头也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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