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望月:“...”
她忍无可忍地道:“太子似乎也没有陪伴太子妃,太子妃可知这是为什么?”
沈辛夷懒洋洋地用帕子扇了扇风:“太子不信神佛,所以特地在山下等着接我。”
鱼望月拢在宽大袍袖里的十指捏的根根泛白,她正要开口,忽然听前面一阵喧闹。
沈辛夷听见有热闹瞧,也顾不得讽刺鱼望月,带人急忙往前走了几步。
鱼望月一瞧,也慢慢跟了上来,站的离沈辛夷远远的,垫脚向喧闹处张望。
前面堵着的是几个贵族纨绔子女,白马寺附近有不少摆摊的小摊贩,靠摊子养家糊口,这几个纨绔子女违背规矩,在山间纵马,不慎撞到了好些摊贩游人,他们几个不但不赔钱,反而得意大笑,向几个被撞的东倒西歪的百姓甩着鞭子。
沈辛夷定睛一看,为首的居然是个熟人——就是冯玉珰那个傻缺。冯玉珰一边娇叱,一边把手里的马鞭甩向一个倒在地上的黑袍男人。
她皱了皱眉,大略一扫,见台阶上横七竖八地倒着许多百姓,有的被撞到站不起来,躺在地上哀哭不止。
她正要喝止,目光忽然凝住了,落在正被冯玉珰鞭挞的黑袍男子身上。
那人身材高挑,看身形应该是个男子,他浑身上下被宽大的黑袍裹着,连脑袋都罩在兜帽里——但沈辛夷就是觉着此人莫名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一般。
她正欲上前几步,仔细看那人究竟是谁,冯玉珰为首的几个人却被缠的不耐烦了,挥起马鞭就要踩踏着几个百姓冲出去。
沈辛夷这下再顾不得瞧那人了,指着那几人厉声道:“把他们给我拿下!”
齐叱得令,立刻带人把几个纨绔从马上扯了下来,也不管是男是女了,三拳两脚就揍的那几个傻叉哭爹喊娘。齐叱又命人控住了马匹,把几人拖到了沈辛夷面前。
黑袍男子听这一声清脆的娇喝,停顿了一下,转头看了她一眼,深邃双眸掠过讶异。
不过这不足以让他停下,他只顿了一下,趁着大家乱做一团的时候,径直走了。
沈辛夷又转头去找黑袍人,此时已然看不见他的踪影,她左右扫不到人,只好暂时按捺下来,她抖之心呼之欲出,‘咣咣’把这几人各踹了一脚:“你们胆子上长毛了?国寺门前也敢撒野!”
冯玉珰几个哪里还有方才的气势,给吓得哭天抹泪。
沈辛夷本想直接交给负责约束这些贵族子弟的三花卫处理,但她突然想到鱼望月和冯玉珰是好姬友,便唤了声:“八嫂。”
鱼望月似乎在走神,被她叫了几声才回过神来,心不在焉地走过来:“太子妃有何吩咐?”
沈辛夷有意看好戏,指了指冯玉珰:“听闻八嫂和郡主情谊深厚,八嫂说要不要放了她啊?”她抿唇一笑,低声道:“只要八嫂说让我放人,我自会给你这个面子。”
众目睽睽之下,鱼望月怎么可能要求她放人?更何况她和冯玉珰本来就是塑料姐妹情,她立即道:“太子妃不必管我,秉公处理便是。”
冯玉珰本来有几分希冀,转眼就被鱼望月打碎了,一时恨她比恨沈辛夷还厉害,双眼喷火地盯着她:“你..”
沈辛夷猜到鱼望月会这么说,拊掌一笑:“八嫂果然明达,既然你要求我秉公处理,那我就把这几人交给三花卫了。”
她轻松帮鱼望月拉满了仇恨值,不光冯玉珰满眼恨恨了,其他几个纨绔都怨恨地看着她。
鱼望月不留神被她拿住了话柄,笑容瞬间勉强起来,却没法解释。
沈辛夷让齐叱派人把几人送走,鱼望月简直一刻都不想跟她多待,草草行了个平礼:“我身子不适,恐怕不能陪太子妃进香了,先行告退。”
她脸本来一直绷着,等到了山下,她才慢慢露出一抹深思。
她这些日子看了不少跟蛊术有关的文书,方才那个黑袍男子袖子滑下了一截,露出小半模糊的纹身。
——在她看的文书里,这纹身似乎是传说中南疆什么蛊神教的纹身。
但距离太远,那纹身又模糊得紧,她也不确定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就因为思考这件事,她连沈辛夷坑她都顾不得反击了。
一定要找到那男子。
......
沈辛夷此时也在想那个黑袍男子,明明觉着很熟悉,可她就是想不起来是谁。
她转头问齐叱:“你刚才有没有看见...”她比划了一下:“一个这么高,穿着黑袍的男人?”
齐叱面色迷茫:“方才人太多,卑职实在记不清了。”
他又干咳了一声,正色道:“殿下,任其他男的黑袍白袍,肯定都俊不过太子,您只用看太子一个就够了。”
沈辛夷:“...”
她有心想找那人,但她连他长相都没看到,人海茫茫她上哪儿找去?
她实在没心思进香了,停留了一会儿也下了山。
陆衍也是刚来,在底下等着准备接她,见她面色不虞地下来了,不由挑眉:“这么快?我还以为你至少得半个时辰才能下来呢。”
沈辛夷回过神来,勉强压了压纷乱的思绪:“遇到姓冯的那个蠢货郡主当街伤人,我把她教训了一顿,实在没心思上香了。”
陆衍倒没说什么:“本来就没什么可信的。”他拉着她上了马车,拨了拨她额前的碎发:“中午干脆在外面吃,你想不想吃八方楼的鸡汤银丝面?”
沈辛夷喝了口茶,把乱跑的思绪收回,想起一件不得不跟他说的事,问他:“今儿是什么日子?”
陆衍道:“初九。”
沈辛夷踌躇了会儿,才低声道:“我阿爷阿娘他们明日回来。”
陆衍倒茶的手一顿,放下精巧的琉璃茶壶,手指有意无意地敲击着桌面。
“哦。”
沈辛夷明知道这是两人的雷区,还不得不大踏步地往里踩,硬着头皮道:“他们这回能在京里小一月,此次一别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见到他们,所以我想陪他们住上六七天...”她顿了下又道:“我已经跟太后说过了,你意下如何?”
她其实早就想跟陆衍说了,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开口,只能硬生生拖到现在。
陆衍轻声重复:“六七天?”
沈辛夷‘嗯’了声。
他不再说话,车里静的可以听见她细微的呼吸声。
陆衍很不高兴。
他十分喜爱沈辛夷,可以说沈辛夷是他长这么大,遇到过最得他心的人。但他对她的喜欢做不到爱屋及乌,这份喜欢也不会转到他对沈家的态度上。
在他的心里,她是她,沈家是沈家。
让他更不开心的是,沈辛夷没有顾忌他的心情,说回家住那么久,就要回家住那么久,正因为喜欢她,而且两人已有了夫妻之实,他难免对她要求更多。
别以为第一次只对女子有深刻意义,对男子也是如此。两人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她现在是他的人了,两人已经彻底属于彼此了,以后未来的几十年,他也只会跟她度过,她为什么还要时刻惦念着娘家?
是他对她不够好?
陆衍很快发现自己郁闷的源头,不止是因为她要回的是沈家,更是因为他讨厌她看重除了他之外的其他人。
他慢慢皱起眉,虽然心里极为厌憎她要回家住好几天这件事,但他脸上到底没表露什么。
两人如今正在情浓之时,他不想因为这件事跟她闹僵。
沈辛夷试探着叫他:“殿下?”
陆衍长睫闪了闪,回过神来,意味不明地‘哦’了声。
不管他是不是真想答应,沈辛夷对父母迫切思念,只当他是答应了。
她回去之后就开始简单收拾行李,预备初十的时候去迎接父母。
她是真的思念父母亲,但还是放心不下陆衍,临走之前还问他:“殿下,我要走了,你要不要送送我?”
其实她有点想把陆衍打包带回去的,但他肯定不会同意。
不光不会同意,肯定还会勃然大怒。
陆衍斜眼看她:“别得寸进尺。”
沈辛夷:“...”
她给噎了一下:“那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陆衍哼了声:“我若让你不去,你会同意吗?”
沈辛夷叹了口气,从来没觉着陆衍这么磨人过,她跟他商量一个折中的法子:“我早两天回来陪你,如何?”
陆衍看着她,没说话。
沈辛夷知道再跟他掰扯下去今儿就走不了了,冲他挥了挥手,带上人走了。
她才跨出大门,就听屋里传来一阵撕心裂肺地咳嗽,她慌张起来,忙折返回去。
陆衍面白如纸,几近晕厥,他以帕掩唇,咳的惊天动地,洁白的方帕渗出斑斑血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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