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柱从没听说过暖锅,好孩子不懂就问:“暖锅是什么?”
“就是火锅。”秦煊擦干净手便随意坐下。
“原来是火锅。”他只听秦煊说过火锅,也吃过火锅,不过帝都这边大户人家都叫成暖锅,他们俩糙汉子一直叫火锅。
方才急着跟桓语说话,小柱的外衫都没脱下,家里有了嫂子,他这早早就没娘的孩子就跟以前不一样了,早前是他们兄弟俩一同过日子,一大一小两个汉子粗糙得很,有什么就穿什么。
现在桓语给他们打理衣着,他的穿着就讲究多了,这会儿看起来才真正像一个小王爷,不过小王爷跟他三哥学得随意惯了,回家就要脱掉外衫,反正脱掉外面看起来好看实际挺麻烦的外衫后,他里面还穿着两件衣服呢。
桓语早知道他们兄弟俩的习惯,听秦煊说过家居服之后,早早便准备好一套轻便的家居衫,这会儿便催着小柱去换上。
秦煊都坐下了,也被催着去换衣服,看他们俩穿着外出服时不穿外衫桓语觉得别扭得很。
后院都得听女主子的,秦煊和小柱只能先去换了衣服,再回来时,就看到锅子和配菜都摆放好了,暖锅做成了类似鸳鸯锅的样式,不过与鸳鸯锅还是有些不同。
锅子一边是咕嘟咕嘟正在沸腾看起来红彤彤的辣锅,另一边是浓浓的番茄锅,中间一个小圆圈是用骨头汤做汤底的清汤锅。
桌上的配菜除了常见的蔬菜片得薄薄的肉类之外,还有各色丸子,换好衣服,又重新净了手,三人才坐下开吃,一家三口吃火锅不需要公筷,他们就随意涮了。
小柱最喜欢吃丸子,但丸子相对其他食材不太容易熟,在他们换衣服的时候桓语便先在锅里下了丸子,等他们吃了一会儿丸子就熟了,她用漏勺先舀出来放到碗里,想吃的随时就能在碗里夹。
“这丸子不错,外面没的卖,我让厨房做的时候多做了一些,给我娘家和我舅舅家,还有承恩公府都送去了一些,从承恩公府回来的人说,外祖母的病看起来好些了。”
秦煊便问道:“外祖母能吃得下东西了吗?”
因为端王造反的事情,二外孙杀了大外孙,慈恩夫人知道后大病了一场,秦煊前些日子去看望过她老人家,那时候老人家已经醒了,幸好没有因这刺激而中风,看到秦煊时她拉着秦煊和小柱的手哭得不能自已。
桓语叹口气:“听送丸子过去得到人说,她老人家勉强能吃得下一些清粥。”
“过些日子我沐休,到时候再去看看她。”秦煊实在担心外祖母三年前痛失女儿,三年后外孙又自相残杀,怕她承受不住,且天气冷了,老人家在冬日格外难熬。
秦煊计划着等沐休时去看望慈恩夫人,却没等到沐休那时候,天气变冷后,天黑得早,他们歇下的时辰也早,秦煊洗完澡,刚躺下,宁王府的大门便被人急急敲响。
门房打开门看到来的是承恩公府时常往来宁王府的熟人,手里也拿着承恩公府的牌子,便急忙让人先进来说话。
另一个见承恩公府来的人一脸着急的神色,便急忙跑去找大总管袁林。
袁林出来后一听承恩公府下人的话,急忙亲自跑去后院求见宁王。
秦煊和桓语赶紧穿好衣服出门,走出房间又拐去小柱的房间,将弟弟从被窝里挖出来先用自己的斗篷裹着,让下人带上衣服,几人上了马车之后才一边走一边说。
小柱迷迷糊糊地给秦煊抱出来,坐上马车时才清醒过来,秦煊边说话边利落地给他穿衣服:“承恩公府来人说外祖母恐怕……恐怕不好了,咱们现在就赶过去。”
小柱震惊道:“不是说外祖母能起身吃东西了吗?”
“可能是天气原因,昨日还没这么冷,今日陡 然冷了下来,老人家身子骨弱,又病着,就怕熬不住。”
马车在水泥道上飞奔,幸好晚间没有什么行人,不需要等旗,他们的速度比以往快上不少。
承恩公府在门口候着的下人远远地见到宁王府的马车便冲里面喊:“快开门,宁王殿下和纯王殿下来了!”
秦煊几人坐着的马车到达的时候没有在大门处停下,直接开进了府中。
他们到的时候,王家人都围在慈恩夫人身边,秦煊走进去还能听到舅舅在对外祖母说:“娘,您别着急,大柱小柱和二牛就要到了,他们很快就要到了……”
“外祖母!”秦煊顾不得其他,直接便跪在慈恩夫人床边。
慈恩夫人看向两个外孙,她的脸色看起来还算不错,眼神却不如以往明亮了,似乎在慢慢失去焦距:“大柱和小柱来了?二牛呢?二牛来了吗?”
二牛就是秦飞的小名,宁王府与顺王府在同一条街,从府中到承恩公府的距离差不多,顺王府还比宁王府近一些,按理说秦飞应该也到了,不知为何竟比秦煊还要慢,秦煊路上也没见到顺王府的马车。
“外祖母您再等等,二哥等会儿就到了,您别着急。”
慈恩夫人看着秦煊和小柱慈祥地笑了,还跟他们说:“没事儿,外祖母不着急,瞧瞧你们俩,怎么跑得满头都是汗?大柱是不是又带小柱去田里偷偷干活儿了?你呀,仔细你母亲教训你。”
秦煊红着眼眶道:“母亲对我最好了,她可疼我,不舍得教训我呢。”
小柱在秦煊旁边点头,即使他年纪不大也知道,外祖母这时候恐怕是回光返照,她以为母亲还活着,以为此时他们都在坪溪村。
“也是,”慈恩夫人笑得更开心了:“你们母亲最是贤惠温柔不过,不过你们俩也要听话,尤其是大柱,你病才好,多在家歇着才是,不要随便下地,万一累着了怎么办?”
“我知道了,外祖母放心,”秦煊学着以前自己在坪溪村时的样子说:“我都大了,病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好了,如今这心里就想给母亲分忧呢。”
“好,”她轻抚了秦煊的头发夸道:“好孩子,你要好好的才是。”
小柱憋着眼泪也学着以前在坪溪村时跟外祖母撒娇的话:“外祖母我也是好孩子呢。”
“都是好孩子!外祖母给你做绿豆糕吃,天冷了,可以留很久,外祖母多做些,你们留着慢慢吃……”慈恩夫人伸出手想将小柱抱到自己怀里,却忘记小柱已经不是当初那只有六岁,轻易就能让当初还不算老且身体康健的她能抱起来的小孩子了。
老人家手上没了劲儿,抱不起他来,小柱只能顺势靠在外祖母怀里,慈恩夫人靠在床头,已不再想二牛为什么还没到。
她轻轻拍着小柱的背,唱起以前哄小柱睡觉的童谣,这童谣被老人家带过的孙子孙女都听过。
有人忍不住轻声啜泣起来,小柱感觉到轻拍自己背部的手没了动静,下一刻,耳边响起许多人的哭声。
而秦飞这才姗姗来迟,他顶着一张悲伤的脸道:“家中孩子病了,我这才来晚,实在是太对不住外祖母。”事实上他天色擦黑便醉卧温柔乡,承恩公府的人去顺王府的时候,正是他床榻之上关键时刻,被人叫起来的时候险些将那敲门的下人打死。
发过一通脾气又收拾好自己,想到事关重大,这才急忙赶来。
王清之此时没心思再跟他虚以委蛇说什么你至少也尽力赶来了、世事无常之类的话,他痛失生母,正悲痛不已还要强撑着办丧事,实在不想再理会秦飞。
家中女眷已准备给老人家整理遗容,小柱趴在秦煊怀里放声大哭,从回帝都知道帝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开始,他便一直在压抑着心中的恐惧,这一次便将所有情绪与对外祖母去世的悲伤与不舍全部发出来了。
慈恩夫人是皇帝四位长辈之中唯一还活着的长辈,如今她也去了,秦伯璋亲自来到承恩公府祭拜,朝堂上下,乃至帝都百姓都说皇帝至情至孝,乃一国明君。
外祖母下葬之后,小柱回府也病了一场,好在太医看过吃下几副药便好全了。
病好之后,秦煊便发现这孩子学习起来比以前更加刻苦更加用功,也不常常惦记着学完要去玩什么好玩的东西,或者要去哪里玩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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