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怕说服力不够,赵氏又轻轻咬了咬嘴唇,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外子待民妇甚好,吃穿用度从来不必民妇亲自开口……”
所以我绝对不是因为嫉妒而污蔑。
晏骄失笑,“我明白,你继续说就是。”
赵氏抬手摸了下**辣的脸,又小声道:“那宋氏素来挥霍无度,几乎每个月都要去挑最时兴的料子做新衣裳,找京里传过来的新图样打首饰,这些是大家都知道的事。可是大概从去年年中开始,也忘了是哪位太太先说起来的,好像那宋氏已经许久没在大家跟前耀武扬威了。我们就都在猜测,是不是,是不是那刘家的买卖出了什么纰漏,没钱了。”
这些话说起来似乎只是妇人们之间的议论,难登大雅之堂,但往往就是这些细节才最能说明问题。
照赵氏的说法,刘福业的老婆宋氏是个有钱就攒不住的主儿,恨不得寅吃卯粮,可这一年多来却一反常态起来。都云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想来也不大可能是宋氏突然决定勤俭持家,那么一定是背地里发生了什么事,迫使她不得不减少开销。
“或许是那刘福业另觅新欢,钱财到不到宋氏手里了?”晏骄问道。
赵氏摇头,“不瞒大人您说,其实一开始我们也是这么猜的,男人么,朝秦暮楚再寻常不过,可有个住在刘家隔壁的太太却说一点儿动静都没听见,偶尔两次去上香还见到那夫妻两个,瞧着私底下相处起来,不像是有事儿呢。”
明面上可以伪装,但私下的相处模式却难以隐藏。
女人们在这方面都有着堪比侦探的直觉和观察力,若这么多人都说不是,那么刘福业移情别恋的可能性真的就很小了。
见晏骄陷入沉思,赵氏又道:“当初民妇和外子也曾劝过公公,可公公对那刘福业深信不疑,而且那人好像真赚了钱来着,民妇是做儿媳妇的,也就不好再说了。”
燕清爷俩打没关系,毕竟是亲骨肉,没有解不开的疙瘩,可她终究是外姓媳妇,许多事情做起来难免束手束脚。
晏骄点点头,“我明白了。”
既然刘福业和宋氏的相处模式没有异常,那么应该就不存在男方突然有钱不给花的情况,这么说的话……难道是没钱了?
赵氏松了口气,又有些忐忑的道:“那?”
晏骄笑道:“你放心,你今儿什么都没说,我也什么都没听到就是了。”
赵氏感激一笑,继续送她出门。
到了大门口,晏骄与她道别,又小声说:“来日你若再有什么线索,就说我今儿来看见你的衣裳样子有趣,你另画了要送给我。”
赵氏忙不迭应了,亲自看她走远才回去。
彻底离开燕家之后,林平难掩兴奋道:“大人,有新发现了?”
赵氏说话声音本就不大,刚才又压着嗓子跟晏骄咬耳朵,他又没有图磬的耳力,只能听见微微的嘀咕,却辨不清内容。
晏骄面露笑意,“走,咱们再去问问燕清!”
他们到时,燕清正在内外忙活,听晏骄要打听父亲熟人,倒也没有迟疑。
待说了几个人名,里头果然就有一个刘福业。
“实不相瞒,草民其实不大愿意父亲与他往来,”燕清道,“奈何老人家二三十年交情,又都在一个城内,整日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倒不好勉强。”
燕清是个本分生意人,每日迎来送往,天长日久的,也学会了分辨人性。他总觉得那刘福业生性油滑,又爱吹牛虚荣,十句里倒有七句信不得,便不大喜欢,不过维持面子情罢了。
尤其后来得知父亲接触古玩便是这刘福业怂恿,原本的五分不喜登时就上升到七分。
“当着几位大人的面,没什么不能说的,”燕清倒还没怀疑是刘福业骗人,只仍有些不平,“您说说,若他本人精于此道倒也罢了,可偏偏他除了做点皮货生意之外,干什么什么不中用,自己烂摊子尚且收拾不好,又大包大揽的要带人玩……”
你自己要疯也就算了,偏还硬拉着我爹一起疯,这不是气人吗?
告别燕清的晏骄马不停蹄回了衙门,可巧杜奎也回来了,正要跟庞牧报告,她便先收了话头,坐下安静聆听。
却说杜奎奉命调查,发现峻宁府辖下通过如意先生购买古玩而盈利的共有三人,分别获利几十到几百两不等。但其中两人这次也被骗了,一人交了六百两,另一人则足足一千三百两,这会儿在家里悔得肠子都青了。
“另一个没被骗的是谁?”庞牧问道。
“那人名叫刘福业,”杜奎道,“爷爷辈就开始倒腾皮货了,城”
“城南的刘家皮货就是他的买卖,对不对?”晏骄惊喜异常的抢道。
“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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