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他说什么,多大声,都不会得到半点回应。
商重已觉得自己快崩溃了。
他从来不知道,这种软刀子办法,竟也如此磨人!
所以周尧坐到他面前时,他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表达**。
“你不是很狂,很自信么?那么能,自己把事给查了啊,来找我干什么!”说完,他好像觉得这话重了,怕周尧真跑了,冷笑一声,“也是,你只能指着我告诉你真相,哪能真不来看我?”
周尧端着茶盏,漫不经心的打量着商重已。
商重已瘦了很多,胡子满脸,一双眼睛凸起,闪着诡异的,亢奋的光。
“你求我!好好求一求,给我跪下,说说你哪错了,说的对,说的好,我就饶了你,你想知道什么,我全部告诉你!”他直直盯着周尧眼睛,笑着诱哄,“你就在这里给我跪一跪,服个软,我就告诉你一切,天地天知你知我知,没别的人看到听到,你也不会丢脸……怎么样,很划算?”
周尧没说话。
商重已以为他在考虑,继续说:“你们这样的年轻人,就是太要脸,其实脸有什么用?什么叫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跪地跪父母,真逼到绝路,只要不死,跪一下能伤着什么?抛下这负累,你会发现,世界大不一样,好些没想过的事,其实都能轻易办到……周尧,你是质子,早晚得学会这个,我这是在帮你呢。”
周尧任商重已表演半天,一句话没说。
直到商重已有些焦躁,他才突然开口。
“你知不知道,大皇子被皇上褫夺封号,关进了天牢?”
“大皇子?天牢?”
商重已愣住,仿佛不明白周尧在说什么。
周尧定定看着他着:“没错,你效忠的大皇子,被我推着,进了天牢。”
商重已瞳眸陡然缩起:“不,不可能!”
他摇着头,胳膊猛的一振,把锁链晃的哗哗响:“你撒谎!大皇子那般厉害,心智手段一样不缺,在朝堂经营十数载,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经过,就凭你,一个初来乍到的小小质子,做局把大皇子推到天牢,怎么可能!你在诓我,你想套我的话!”
“重宝失踪那夜——”
周尧话音高高扬起,盖住了商重已的话,也成功吸引了商重已的注意力。
“四皇子的人在场。”
他看着商重已,目光平直,闪着冷光:“大皇子的人,也在场。四皇子去抢了重宝,没有得手,大皇子也没拿到重宝——因为他暂时还不想要。”
商重已瞳眸骤缩:“你……你知道?”
“你以为你还有多少利用价值?”
周尧手一松,茶杯盖落在茶杯上,瓷器相撞,发出清脆响声。
并不大,但在这漆黑暗室,已足够惊人。
就像一块巨石,重重砸在了心上!
“若非我需要一个人与大皇子供言两厢印证,你以为你还会活到现在?”
“这么久没来,将你扔在这里,你以为我只是耍小孩子脾气,在玩什么冷落游戏?”
“商重已,你醒醒,你并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重要!”
商重已吞了口口水:“大皇子府里那么多人……”
“为什么找上你么?”周尧眉眼舒展,微笑荡开,“谁叫你同我这么有缘分呢,‘关照’我那么多次,我自然‘投桃报李’,第一个给你机会。”
他笑容很灿烂很温暖,颊边酒窝隐现,看起来特别乖巧。
可不知为什么,商重已脊背一凉,有种被死神盯住的颤抖和不安。
周尧会杀了他!
像他几次朝对方下手一样,周尧会毫不留情的下刀子,一击致命!
当时有人救周尧,这个时候,却没有人救他……
“你好好想一想。”
周尧慢条斯理喝茶,指尖轻轻敲打在桌面:“说与不说,全在你一念之间。”
他姿态悠闲,似乎无可无不可。
商重已却看到这话里残酷。周尧其实是在说:活还是死,全在你一念之间!
好像……他没有别的选择了。
谁会想死?
商重已不敢再得瑟。
他看着周尧手中茶盏,舔了舔唇。
“你想……知道什么?”
周尧微微侧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你觉得,我想知道什么?”
“那个小偷毛三……确实是我杀的。是大皇子下的命令。”商重已一边说,一边偷眼看周尧。
周尧怡然坐着,轻轻点了点头:“嗯,我知道。”
商重已心下一寒。
他本想再试探试探,看看对方是不是在下套,结果……人家真知道!
在外打拼这么多年,什么刀光剑影,深浅大局他没见过,可从来没一个人,能像周尧这样,给他这么大的压力!
就像是一种从灵魂深处压出来的恐惧感。
他害怕周尧。
不敢再跟周尧对抗。
甚至对视。
谁说周尧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随便他怎么玩的!
是他随便周尧怎么玩好么!
“那你应该也知道……大皇子为什么下这样的命令。”
周尧敲了敲桌子:“我的耐心有限,收起你那些小聪明,记住了——”
他视线带着深冬河畔的冰寒,直直刺入商重已眼睛:“是我在问你话,你应该做的,是回答,而不是反问。如果你不喜欢这个活儿,不愿配合,没关系,我想大皇子府里,有的是想让我提携帮忙的人。”
商重已身体狠狠一颤。
“这批皇宝重宝,的确是重宝,消息里说,突然半路上机缘巧合,混进了东西,那东西……”他悄悄的,快速的看了周尧一眼,“说是传国玉玺。”
周尧脸色并无变化,没半点波澜,明摆着,早知道这件事了。
商重已这次真是完全死心了。
这么重要的事都知道了,他还有什么好瞒的?
他真的什么花样都不敢耍了,直接交待。
“传国玉玺失踪良久,谁不眼馋?要过楚国地界,大皇子四皇子怎么会干坐着看?只是消息传出来太晚,时间不够,没法提前做布置,将将在进了大楚教城的华源商行,交接前一夜,方才有时间下手。”
“不下手也不行,这东西味太大,根本掩不住,早招来一堆苍蝇跟着,大皇子四皇子不下手,别人也会动,便宜了别人,不如便宜自己。”
“嗯,这基本是四皇子的想法,大皇子……其实改了主意,他发现跟着传国玉玺的人太多,哪儿的都有,消息根本瞒不住。以他的性格,其实最想要传国玉玺,因为传国玉玺代表正统,握着它登基,该是何等风光,大皇子追求的一切,全部都能达成。可大皇子聪明,他知道,这样形势,他拿到传国玉玺,迎来的并不会是顺利登基,而是会引来更多吃人的鲨鱼。知道传国玉玺在楚国,在他这里,就会有人从四面八方过来抢……”
“大皇子想要传国玉玺,名正言顺,他更想稳稳当当的登基,所以,他有了个想法。”
“现在不拿传国玉玺,他要看着这东西离开,好好跟踪,知道它去了哪里……等他斗倒了四皇子,登基继续楚国,权势更大,再把传国玉玺拿回来……”
“所以他算计了,你舅舅,兰林春。”
商重已说到这里,小心看了周尧一眼。
像个老鼠一样,又快又闪躲,仿佛见不得光。
周尧面无表情,细细用茶杯盖刮着茶杯:“接着说。”
“有些事,我也不大清楚,我不知道大皇子这心思是何时起的,决定是何时下的,准备工作又是何时做的,大皇子很谨慎,好像并不想让别人知道这件事。”
“我只知道,重宝抵达当日,你舅舅和你住在了客栈。你睡前喝的茶里,被下了安眠汤药,你舅舅……我不知道是他同大皇子商量好,还是什么都不知道,纯粹被算计,反正那天夜里,他睡醒起身,去了华源商行。”
“当是时,华源商行掌柜伙计护卫全部中了迷香,在沉睡,而抢传国玉玺的人,正打的难解难分。”
“你舅舅并没有上前,只在暗地看。”
“后来,大皇子的人瞅着机会,在别人都未察觉的情况下,将传国玉玺甩到了你舅舅脚边。”
“你舅舅拿起了它。”
“后来……后来的事,我就不知道了,也打听不出来,我不知道那传国玉玺最后到底去了哪里,但你舅舅,确实被大皇子做局,灭了口。”
“大皇子做成你舅舅拿走了传国玉玺的样子,把他逼至西郊牛头山山崖,把他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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