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绿檀从来没有这样子跟人亲密接触过, 嘴上和心里是甜的, 但手臂是真的被钟延光弄疼了。
她呻.吟一声,声音娇媚入骨, 道:“疼。”
钟延光松开她,跟她靠的仍然很近, 喘息声很粗重, 声音低沉地命令道:“不准说话。”
他根本受不了了。
苏绿檀果真就乖乖闭嘴, 面颊微嘟地看着他,委屈兮兮的,像极了犯错受罚的卷尾小猫儿。
钟延光觉得自己疯了, 看着她的眼睛都发红了, 真的好想将她拆吞入腹,便忍不住往她侧脸上狠狠地吻了下去。
苏绿檀一下子就觉得脸皮被人给吸住了,如果不是夏蝉闯了进来,她大概也没那么容易从钟延光怀里钻出去。
钟延光的眼神太吓人了, 就像看着猎物一样盯着她。
等夏蝉退出去之后,苏绿檀听到了水盆被打翻的声音。
苏绿檀连连后退, 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摊开手,手臂上两抹刺眼的红痕,都是钟延光的杰作。
顿感委屈,苏绿檀把两条胳膊伸出去, 噘嘴含泪道:“疼死了!你疯了吗!”
钟延光喉结耸动着, 是的, 他疯了。
揉了揉额头,扶着墙壁站了一会儿,钟延光跌跌撞撞走到床边,苏绿檀警惕地看着他。
没想到一声闷响,钟延光倒在了床上,彻底不省人事。
苏绿檀踹了钟延光好几脚,都不见反应,只有眉头是深锁的,便只好由得他去了。
没好气地搬着钟延光的身体上床,苏绿檀累得瘫倒在床上。
夏蝉在外面端着盆重新打来的水,怯怯道:“夫人……水还要吗?”
就钟延光这副死猪样,苏绿檀才懒得给他洗漱身体,但转念一想……他这般肯定什么也记不得了,于是朝外道:“端进来。”
抖着腿就进来了,夏蝉把铜盆放在床头的高腰几桌上,道:“奴婢出去了。”
夏蝉走后,关上隔扇,吩咐外面的丫鬟千万不要打搅。
内室里,苏绿檀绞了干净的手巾,给钟延光擦了擦脸和脖子,解开他的衣服,只留下里衣,顺便把自己的衣服也除去了,便同他一起共枕而眠。
深夜,钟延光和往常一样睡着的时候都一动不动的。苏绿檀可不是了,她不知梦见了什么,踢开了被子,在床上滚来滚去,从自己的被子里滚去了另一边,窝在某人的怀里,身上的衣服也被扯得凌乱不堪,活似度过了**一夜。
……
宿醉的人,很容易早醒,而且刚醒来的时候常常会头疼,脑子不清醒。
侧躺醒来的钟延光就是这样子,先是头疼欲裂,而后按着太阳穴,意识渐渐清醒,察觉到怀里贴着某个东西,毛茸茸的,好像还有点软。
等钟延光彻底明白过来之后,吓得完全不敢动弹,这是怎么回事?!
偏偏他的手臂被苏绿檀枕着,若是移动,她必然要醒了!
微微张口,钟延光睁着眼借着熹微的晨光查看帐内情形,苏绿檀早已是衣衫不整了,侧脸白嫩,衬得那粉嫩嫩的小嘴有些……发肿?而且她下颌附近有个指头大的来历不明的红痕。
钟延光微微吐气,这些东西,都跟他没、没关系的罢?!
天色渐明,僵硬着身子不敢动的钟延光,颤着手替苏绿檀把被子盖好。
这一动,就把人给惊醒了。
苏绿檀睡眼蒙蒙地伸了伸胳膊,一拳头打在了钟延光的下巴上,就彻底醒了来。
苏绿檀先是迷茫地看着钟延光,瞬间反应过来这不是梦!吓得睁圆了眼睛,弹坐起来,眨着眼才想起昨日情形,哦,是他醉了才到她房里来了,没有露馅。
钟延光衣裳敞开着,胸膛光滑结实。苏绿檀也是衣衫半掩肚兜,香肩如削,春(注)色难藏。
四目相对,寂静无声。
钟延光登时脸红了,挪开视线,声气粗粗地道:“我、我昨夜醉的太厉害了。”
他眼下模样同昨夜,简直判若两人。
苏绿檀立刻判断出来,钟延光只有喝醉之后才会癫狂,平常时候都还是正经模样。
如此一来,她也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大清早的,钟延光总不敢再和昨夜一样了?
平静下来的苏绿檀抿了个羞涩的笑,就这么歪着身子撑在床上,也不去整理衣服,娇羞低头软声道:“是醉的厉害了,但是我喜欢,从未见过夫君这般英武样子,雄风更胜从前。”
…………钟延光足足有半刻钟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说什么。
半晌,钟延光才愣愣道:“你、你我昨夜……?”
苏绿檀鼓着嘴,指了指脸上,道:“有没有印子?”
钟延光点了点头。
苏绿檀娇哼道:“昨夜跟疯了一样,折腾死我了,抱着我的脸啃咬,还好你嘴不大,不然整边脸都得被你给弄得像毁容一般,我还怎么出去见人。”说完还咬唇,配上个“奴家虽然羞愤欲死但是还想官人再来一次”的表情。
钟延光倒吸一口冷气,道:“真、真是我弄的?”
苏绿檀瞪了钟延光一眼,道:“不然呢?我自己拧的?拧出来和亲出来的能一样吗?”
钟延光还真就仔细去看那红痕了,果然和揪出来的不一样,也不知是怎么弄的。
苏绿檀又指了指自己有点儿肿的嘴唇道:“还有这儿,还痛着呢!这总不会是我自己拧出来的!”
痛肯定是不痛的,但苏绿檀感觉的到嘴巴有点水肿,一股脑推钟延光身上就是了,反正他什么也不记得了。
钟延光确实不大记得了,他捏了捏眉心,根本不相信自己会做出这么禽兽的事。
苏绿檀音调上扬道:“你不会是想赖账?我跟你说,丫鬟可都是看见了!”
钟延光结结巴巴道:“丫鬟看、看见了?!”
苏绿檀道:“是啊,你那行径把夏蝉吓得将水盆都打翻了。”
钟延光无言以对,原来他喝醉了竟然是这种人。
苏绿檀这般娇弱的一朵花,都被摧残什么样了。
人证物证都在,钟延光虽然什么都不记得了,也没想推脱,他道:“我、我……对不起,我没想伤着你。”
苏绿檀嗔道:“夫妻之间,哪儿能为这事说什么对不对得住的,要不然你对不住我的地方多了!”
明明是深秋的早上,钟延光穿的十分单薄,但是还是燥热难耐。他嗓子冒烟,吞咽两下干巴巴问道:“可、可还有哪里伤着了?”
苏绿檀星眸含点点泪光,就这么望着钟延光,道:“你真的一丁点也不记得了?”
揪着锦被,钟延光偏开视线道:“嗯。”
苏绿檀欲说还羞,绞了一绺头发,轻轻哼了一声。
会过意来,钟延光吸了口凉气,又说了声对不起。
苏绿檀体贴道:“不记得就不记得罢,反正你只知道确有其事就行了。”
钟延光是隐约记得一些的,自己仿佛含过什么特别甜软的东西,醉醺醺的梦里还令他回味无穷。那东西……可能就是苏绿檀的唇。
不自觉地在苏绿檀的粉唇上扫了一眼,攥着拳,钟延光一本正经道:“你放心,若有了……我不会不认的。是我的就是我的。”
不管生儿生女,他都会待他好的。
苏绿檀眉眼弯弯,道:“瞧你说的什么胡话,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
钟延光淡淡“嗯”了一声。
苏绿檀忽然捂着胸口,哎哟道:“身上酸疼酸疼的。”
钟延光知道自己粗手粗脚,行事肯定没个轻重,便道:“要不要请个女大夫来看看?”
苏绿檀咬着头发抛媚眼:“要什么大夫,你给我看看不就好了吗?”说着就要把“伤痕”给露出来。
钟延光连连后退,一个仰倒,栽地上去了。
苏绿檀拉他不及,听得一声巨响,笑得前俯后仰。
钟延光满面通红,赤脚站在地上匆匆穿好衣裳,趿拉着鞋子,急忙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去衙门了。”
苏绿檀瞧着钟延光手忙脚乱的样子,笑个不停,等他走了,才重新躺下,脸上笑意久久不散。她夫君从前是冷冰冰了点,如今看起来,倒也是很可爱了。
……
钟延光回了一趟前院,洗了个冷水脸,脑子才彻底缓过劲儿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昨夜那么大的事,他居然就记得个模糊的开头!
他这个脑壳,有时候也真是不大顶用了。
心事重重地换上麒麟补子的常服,钟延光衣冠楚楚地去了都督府衙门。
到了衙门里,也还有人同钟延光贺喜,面无表情地应付了几个人,他便专心上值,中午在衙门里小憩的时候,做了个浅梦,梦到自己吃了又软又甜的糕点,待一醒来,却是什么都没有。
这一日他这病似乎又重了一些,熬着熬着,总算是熬到能回家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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