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深夜了, 陆景洵走出正阳宫, 站在大殿外抬头看了眼没有一点星光的夜幕, 沉了沉眸子, 有些隐藏在黑暗中的肮脏东西就快要大白了。
估摸着温浅这个时候已经睡熟了,陆景洵也不急着往王府赶了, 而是不紧不慢地徒步往宫门口走, 漫天雪地里,留下了一排孤独又凄凉的脚印, 与枝头上血红的腊梅相伴。
“王爷。”陆行在宫门口不知等了多久,肩上、发丝上已经落满了雪。
陆景洵拉了拉身上的玄色大氅,幽深的眸子盯着陆行:“有事?”
深更半夜陆行特意在这里等着他,一定是有什么他现在就必须知道的事情, 尤其是陆行的脸色看起来并不是很好。
“王爷现在赶紧去马场看一下,刚刚我们的人来报说是告假的三个马医中有一个回来了,现在吵着要见王爷。”事情紧急,陆行尽量长话短说。
“只回来了一个?”对于马瘟一事,所有的线索突然断了,这个马医回来的显然正是时候。
陆行点点头,将身后陆景洵的马牵到他面前。
陆景洵利落地翻身上马:“走,我们去看看。”
两匹骏马在寒冷的冬夜一路从皇宫疾驰到军营, 而骑马之人似乎根本感受不到刺骨的寒意。
陆景洵到了军营直奔马场, 彼时那个马医正缠着马倌,说什么都要跟他待在一起,坚决不肯一个人, 一副被什么东西吓怕了的样子。
见到陆景洵,像是见到能拯救自己的天神,他赶紧连滚带爬地跪在陆景洵脚边,抓住他的长衫下摆,颤抖着声音说:“王爷您一定要救救小的啊!当初是小的鬼迷心窍,现在知错了,王爷救救我。”
陆景洵敛眉,冷着脸将长衫从他手中拽出来,轻哼一声退后一步问到:“知错了?那你给我讲讲你犯了什么错。”
陆景洵的话没有丝毫温度,那马医闻言噤了声。
陆行上前一把抓起他,跟着陆景洵进了一顶营帐,警告道:“你最好把你知道的事情好好交代,否则就是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
“是、是,小的一定不敢有隐瞒。”刚刚进来的一段路他想明白了,告诉了陆王爷自己做的那些糊涂事,虽然会被降罪,至少罪不至死,总比不明不白地死在外面强。
陆景洵沉着脸坐在座位上:“说!”
“小的名叫许福,是临安城外鹏鸣村的人,因为自小家里养马,深知马性,所以被选中来军营中当马医。”许福擦了擦额上的冷汗,朝着陆景洵的方向爬了一人的距离,仿佛这样能安全点。
“我有个同乡,叫陈三,和我一样,也是这营中的马医。”
“也是和你一起告假的人?他人呢?”见陆景洵没有要开口的意思,陆行便替他发问。
说到这个,许福的眼里满是恐惧,好半晌才说到:“他……他死了。”
陆行没有想到是这个结果,上前抓住许福的衣领,拔高了声音:“死了?”
许福点点头,然后哀求地看着陆景洵:“王爷你们一定要救救我啊!”
外面的寒风呼啸着,仿佛要将所有的秘密吞噬掉,账内的烛光被风刮得忽明忽暗,许福根本看不真切陆景洵脸上的表情。
“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不然本王可说准能不能保下你这条贱命。”陆景洵说这话时并没有去看许福,而是把玩着手里的扳指。
这个扳指是前些日子温浅亲自给他选的,说是很配他的气质,思及此处,陆景洵突然不想看见这些肮脏的人了,也不知道温浅一个人睡着会不会踢被子。
但是这个马医是目前唯一的线索,陆景洵还是耐着性子听他继续讲。
“年前,就是这一批马送来的前几天,突然有人找上我们三个人,那人是兵部尚书白大人的手下,说是新来的马可能会有点小问题,让我们检查的时候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小的做了这么多年马医,别的本事没有,但是第一眼见那些马就知道并不是小问题,这些马极有可能是带着瘟疫的源头。可是那个白大人的手下拿了一大笔钱给我们,甚至威胁我们不要说出去,不然不光得不到钱还要将我们处理掉。”
“王爷您想,马瘟这种东西不是想瞒就能瞒下来的,一旦发作那个后果根本不是我们这种人能承担得了的,所以我们三个一合计,就决定趁着过年的借口,集体告假还乡。”
“呵。”陆景洵意味不明地嗤笑一声,果然没有那么多巧合。
“我今天一早上了山去砍柴,快傍晚的时候回到村子里,因为和陈三约了晚上喝酒,所以我没回家直接去叫他,就发现他死……死了。”陈三的死对许福来说是很大的刺激。
陆行并不觉得陈三值得同情:“怎么死的?”
“他……他身上全是血,我没敢……没敢看,直接跑回来了。”许是陆景洵身上的气压太低,许福转身爬到陆行身边,“王爷、陆将军你们救救小的,我还不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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