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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子晋敛着下巴, 眉目淡淡:“儿时之事太过久远,臣已无甚印象,始终男女有别, 且公主贵为帝姬,又是有了夫家之人, 自该以礼相待。”
这番话,实在让人实难辨他是有心,还是无意。
闻言,梁姹霎时窒住, 她不由自主地上前逼近半步,眼里已有水光盈盈直晃:“表兄忘了, 我已是丧夫之人,还哪里来的夫家?”
康子晋不语。
气氛有些尴尬。
梁姹咬了咬唇,从侍女手中拿出只锦盒来,满目期待:“表兄,今日是姨母生辰, 你瞧,这是我给姨母备下的贺礼,一会儿我看过致儿后, 我与你一道回府为姨母贺生辰, 可好?”
康子晋木然答道:“多谢公主,只是家母想安静些过个生辰, 早便说了今日不宴外客,还请公主谅解。”
这只增不少的客气,让梁姹笑意僵在脸上。
一旁,全晁对苏童使了个眼色,苏童抿了抿嘴, 上前去轻声劝道:“公主,莫要扰了二皇子殿下歇息。”
梁姹不为所动,仍是直直地盯着康子晋,哀哀地唤道:“表兄…”
见状,全晁也上前一步,可刚叫了声“公主殿下”,就被梁姹给瞪了。
方才康子晋那几句话,尤其是提到夫家的,对她来说不啻于诛心之言,又见自己说几句话都轮番有人来阻止,更是气得浑身打颤。
可碍于康子晋在,她实在不好当场发作,叫他瞧见自己失态的模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康子晋趁机告辞离开。
待人走出临月院后,梁姹牙关紧扣,寒着声叱道:“全公公虽是母后的心腹,可再是心腹,也不过贱奴之身罢了,几时轮得到你来管本宫?”
全晁颤都没颤一下,虽扬起脸来赔笑,眼中却无多少笑意:“二皇子殿下正在病中,皇后娘娘忧心不已,特派奴才前来侍候,奴才若有冒犯,还请公主殿下莫要动怒。公主此番出宫来此,想来也是记挂着二皇子殿下的病情,期他早日康复。您要再为了点小事伤身,可就太不值当了。”
梁姹气得双眼泛酸:“拒绝看诊号脉,汤药补物一概不进,依本宫看来,本宫那好弟弟,得的可是心病呢,又岂是这些俗药能治得好的?”
她急促地振声道:“反正也要纳侧妃了,不如把那彭慈月一道给纳进来,省得他再这样病病歪歪,惹人烦心。”
全晁的脸沉了下来,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道:“公主殿下,还请慎言。”
梁姹心尖猛地一缩,咈然不悦地眯起眼来,死死逼视着全晁:“你这是在警告本宫?本宫哪句话说错了?”
她控制不住地阴阳怪气起来,声音也再度拔高了些:“全公公不是惯会在我母后跟前出些智招,怎地这回没了声响?前人早有言,心病还得心药医,若由本宫来说,要么,除了那彭慈月以绝后患,要么,让致儿得偿所愿。不过一女子罢了,指不定他真娶到了手,反而食之无味,过些日子腻了,他自然就转性懂事了。”
几乎是同时,伴随着急剧的咳嗽声,与吱呀打开的门声,梁致被搀着,出现在室外。
向来温和的郎君气息急骤,咳得上气不接下气,目光却澄定灼灼地盯着梁姹,断断续续地说道:“阿姐,你这是…要、要让我死!”
“——阿姐、若敢动她,我…我定也不苟活于这世间!”
梁姹一脸凛然,发着冷的口吻无情地戳人肺腑:“你瞧瞧你自己这幅不争气的样子,你躺在榻上为离情别恨而苦,母后还四处为你谋划,矮下身段去笼络朝臣。父皇整日带着那野种理政,那野种也惯会在父皇跟前讨好卖乖的。你病成这样,父皇也就过问了几句作罢,可有亲自来看你一眼?”
“公主殿下!”
全晁声色俱厉:“您是来探看二皇子殿下的,为何口出恶言?二皇子殿下若被激出个什么好歹来,可又是殿下您乐意窥见的?”
梁姹见胞弟咳得满脸胀红,气怎么也顺不过来的样子,心下不由升起丝懊恼的悔意来。
她方才实在是气得狠了,除了康子晋的缘故外,再有,就是见了全晁这个与自己有宿仇的。
毕竟当初怂恿母后把她嫁去周府冲喜,这阉奴功不可没。
到底还是自己的亲弟弟,梁姹澄心定虑了一会,没再继续言语相刺,眸子怨毒地剜了眼全晁后,便去了找周如清。
内室中,周如清正单手支颐歪在软榻上,慢慢悠悠地吃着丫鬟剥好的葡萄。
还未入冬,这室内就烧起了地龙,暖洋洋的,令人四肢百骸都充融着懒意。
而周如清那幅惬意闲适的模样,在梁姹看来,就是比宫中受宠的妃嫔,也差不了多少。
而这院里,从外间的牌匾到房内的陈设,各处皆与临月院大相径庭。
一处穷奢极丽,一处清幽雅致,两厢一对比,那份显而易见的不搭调,就如同这华府里的男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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