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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梁致后, 栖桐疑问道:“主子最后问二皇子的那个问题,属下觉得,二皇子似过于重私情, 与前番言语有相悖之处,可又见主子面露赞赏之意, 不何主子可否为属下解解这当中的疑惑?”
康子晋转着翟扇,漫不经心地:“帝王也是血肉之躯,心中有国有家,有大义, 却也逃不脱私情羁绊。惶论这世间,本就没有绝对的正义, 那九五之尊的帝王之术,岂是黑白分明、过于纯善之人可以施用的?”
栖桐不解地忧道:“可主子不怕将来二皇子登了大位,反过来,用那帝王之术对付您?”
对此,康子晋一笑置之:“君有为君之道, 臣,亦有人臣之道,且自古君臣之道, 恩义为报, 大不了,落个土芥与寇仇之对。”
栖桐再忧道:“那彭姑娘呢?主子之前, 不是百般阻挠那彭姑娘与二皇子接近?如今看来,二皇子,应当是奔着接她入府的目的去的。”
康子晋提了提唇,徐徐答道:“之前他不通窍,实力与野心俱不足, 若沉迷于男女私情,那温柔乡于他来说,并非什么好事。眼下他已有主见,且对那彭慈月愈发生出执念来,若再阻挠,恐怕适得其反,不如先由他去,或许得了个彭慈月后,能让他越发生出些斗志来,左右这回他的转变,那彭慈月也算是有功的。”
“——这争储之路荆棘从生,毕竟他最终要斗的,是圣上。若有心爱的女子在旁轻柔细语,创巨痛深、消极失意之际,他也能得片刻抚慰,不至于一蹶不振,意懒心灰。”
栖桐叹服:“如此,实是主子想得周到。”
他沉吟了下,又出声道:“对了,那岳府小姐——”
正所谓白天不要说人,栖桐这话才出口,吊着手腕的岳清嘉就推开了这居院的门。
她瞄到了康子晋,就两眼发光地跑了过来,哼哼唧唧地缠住他:“我受了伤,伺候不了侯爷了,侯爷还会救我爹爹出来么?”
康子晋看了眼她晃晃荡荡的右手,轻飘飘地答道:“本侯若不救,你当如何?”
“嘿!那我就不走了!”
似乎早就料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身残志坚的岳清嘉,莽起劲就要往内室里冲,嘴里还嚷嚷着:“我胡汉三就是赖也要赖在这里。”
才抬了脚,左臂就被人钳住了。
康子晋看着这满脸不甘心,还张牙舞爪地要往他内室冲的伤患,不由眯了下眼眸,半威胁道:“再耍泼放赖,看你父亲何时得回。”
得心应手的威胁,果然总是能有效制止疯批行为。
岳清嘉僵住,收住奔跑的姿势,再展开淑女式的娇羞,转过脸干笑道:“早上我看侯爷屋里的被子好像没叠好,想去帮你整理一下来着。”
康子晋放开手:“安静了?不作妖了?”
见他面色不虞,岳清嘉张口就来了两句劝人格言:“侯爷莫生气,气出病来无人替,你若气死谁如意,况且伤神又费力。”
康子晋面色沉静。
要不是见过他和青楼那些妹子调笑,岳清嘉简直要怀疑这人笑点奇高,动不动就板脸。
这会儿,博安侯府的下人进来唤:“岳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
“喔,就来。”
岳清嘉依依不舍又将信将疑地看着康子晋:“那我走啦?侯爷真会救我爹爹出来?”
康子晋背着手,先行进了屋。
忽冷忽热的傲娇怪!
岳清嘉在康太夫人一路的款语温言中回到家,她忐忑不已地,带着康太夫人和康宛妙进了岳府。
钟氏一见她这样,就险些软倒在地,说话都在抖:“嘉嘉,你这是怎么了?”
在看到她身后的康太夫人后,腿软脚痠的钟氏竭力镇定下来。
康太夫人抢先开口把岳清嘉坠马之事给说了,康宛妙也诚心道了歉。
康太夫人愧惭道:“岳夫人,实在是对不住,我这女儿委实玩劣,待回府,我定对她严加管教。”
钟氏忍了又忍才没有发作,她僵着脸,极其客套地接待了博安侯府的母女俩,期间大多是康太夫人在说,钟氏偶尔不咸不淡地回应几句。
康太夫人察言鉴貌,也没有多作搅扰,把补品参药给放下后,便带着康宛妙告辞了。
岳清嘉把人送出府门时,刚好碰到下值的骆垣。
骆垣见了岳清嘉的模样,也吓了一跳,大步跑上前来,神色着紧得不得了:“嘉嘉,你怎么受伤了?”
“她骑马摔的。”
康宛妙三言两语把话说完,注意力瞬间被骆垣的装扮给吸引住了:“咦?你换盔甲了吗?这身好看,比之前那身还要威武!”
岳清嘉也发现他的着装有改变,同样投去好奇的眼神。
少年郎极易脸红,被姑娘家盯着看一眼,脸上就升起两团红霞。
骆垣面有羞赧:“我调到皇城司了。”
康宛妙低呼,赞叹道:“调到禁军了?你小子挺不错呀。怪不得这臂甲和护肩都不一样了。”
她兴奋不已:“那你之前那身盔甲能不能送给我?我使银子买也行,你开个价。”
骆垣拿眼横她:“不能,调了职,那身甲盔缨都得交回,就算不交回,也是禁止买卖的,且私藏甲胄是重罪,你不想活了?”
康宛妙气鼓鼓地:“我就是买来玩玩而已,吓唬谁啊?说那么严重做什么?”
一道威严的声音传了过来:“妙姐儿,该回府了。”
老娘召唤,不能再留,康宛妙只得打了告辞,上了回府的马车。
马车驾出一段距离后,康太夫人开腔了。
她实在头疼得紧:“你这孩子说话怎么肆无忌惮?那甲胄也是能玩的? ”
康宛妙不服,还诡辩道:“那要怪娘没把我生成个男儿郎,我要是个男儿郎,也能穿甲胄上战场、也能像爹爹一样捍疆杀敌,怎么着也比兄长要强。他大好男儿,不为国效力,整日寻欢作乐,只知和妓.子厮混,要是爹爹还在,准保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康太夫人脸色黯淡下来,她满目悲怆:“为娘倒是宁愿你爹爹像你兄长一般,做个闲散侯爷,宁愿看他朝花暮乐…总归,还有个人在。”
见自己老娘开始拭泪,康宛妙慌了神道:“娘别伤心,是我说错话了。”
她急中生智地安慰道:“娘,爹爹在的呢,我总能梦见他,他肯定在咱们身边守着咱们,只是咱们看不见罢了。”
康太夫人的手滞了下:“你真能梦见你爹爹?”
康宛妙点头:“可以的,我经常梦见爹爹。”
“那,你都梦见他在做什么?模样可有变?”
“爹爹模样没变,我也是小时候的模样,梦里头,多是爹爹在陪着我耍。”
康太夫人听了,神色哀哀:“除了他刚走那几日,为娘再没有梦见过他,许是、许是他出殡之前,为娘的眼泪曾滴在他那敛服之上,又许是,他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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