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没说完,白沉柯从对面的椅子站起身,走到她面前,未等白沂柠反应过来,就强势地捧起她的脸对准她的唇瓣,吻了下去。
药汁顺着白沂柠的嘴角流出来些许,先是滴落在白沉柯的手心,又顺着他腕上的脉络在地上绽开一朵小花。
耳畔有滴滴答答的水声,但任何声音都及不上此时二人的心跳声来的剧烈怦然。
白沂柠闭着眼被亲得天昏地暗,连什么时候把药喝下去都忘了,她紧紧揪着白沉柯的前襟,才稳住向后倒的身体。
白沉柯一手扶着白沂柠的腰,一手撑在桌上,长睫半掀,一动不动地盯着被他亲得双眼湿润的小丫头。
“还喝吗?”他抵着她的额头,哑声道。
药是苦的。
她是甜的。
他一点都不介意再来一次。
“我……我自己来。”白沂柠哪里还敢叫他喂,颤着双手自己端了碗咕噜咕噜一饮而尽。
白沉柯拇指轻拭去她嘴边的药渍,单手托着脸杵在桌上,语气还颇为惋惜,“喝慢些,这么急作什么。”
白沂柠心口颤了颤。
当然是怕你还来。
“这是什么?”白沂柠喝完了药,苦得舌头发麻,看到托盘上还有一包东西。
“蜜饯。”白沉柯伸手替她打开,拿了一颗,顿了顿,“不如我喂你?”
白沂柠听到“喂”字就想歪,飞快地夺过他手里的那粒,又捡起一颗塞进他嘴里,“蜜饯山楂可好吃了,哥儿一起吃一粒。”
这才是真正喂人的正确方法。
白沉柯眯了眯眼,看着白沂柠一翕一合的小嘴,慢条斯理地舔着嘴里的蜜饯。
其实——
他有更想吃的。
白沂柠被他盯得毛骨悚然,忙扯了个别的话题,“听祖母说,哥儿过几个月就要科考了。”
“嗯。”白沉柯终于收回目光,点了点头,左手在桌面上轻敲。
“今儿早上我看到二哥哥了,垂头丧气的,若是哥儿……定不能灰心。”白沂柠顿了顿,将落榜二字咽了下去,生怕不吉利。
“我不是他。”白沉柯不甚在意地淡声道,“三年前我还是顾及了他的颜面没有与他同去,哪知他这么不争气。”
他面无表情地捏了捏白沂柠疑惑的小脸,“你尽可放心,你夫君我定考个榜眼回来。”
“为何不是状元?”
“文秉说,今年陛下要选驸马。”
“这同状元有什么干系?”
“驸马就是这届的金科状元。”
原来如此。
白沂柠乘白沉柯起身倒茶,又偷偷伸手摸起一颗蜜饯往嘴里塞。
油纸窸窣作响,白沉柯低头瞥见了她的小动作。
罢了,平日里怕她长龋齿,管得甚严,今日日子特殊,就允她多吃一些。
***
晚膳后。
白芍趴在白沂柠颈边耳语道,“苏小娘子收拾完东西准备出府了。”
白沂柠一愣,“姓王的那位姨姥姥呢?”
“一起走了,脸色极不好看呢,对外只是说家中有急事,不便继续住了。”白芍小声道。
白沂柠心中唏嘘,古人说得极对,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做了恶再后悔便来不及了。
只不过她想不到祖母会如此不留情面,直接就将她赶了出去。
白沂柠叹了口气,掀开下午新换的衾被道,“我今日想早些歇息,白芍你也去睡。”
白芍点了点头,换了盏不容易烫手的鎏金灯放在床边的小桌上,“嗯,奴婢今晚睡在隔间,姐儿若有什么不妥当直接唤我便是。”
说完便退了出去。
白沂柠拿起枕边一册话本,靠在软枕上一页一页看了起来。
看到一话七旬老母千里寻儿的故事。
那里面有一副插图,老妇人佝偻着背,头发花白,满脸皱纹,拉着儿的手喜极而泣。
白沂柠垂下睫毛,手指轻轻地摩挲着书页。
为何她母亲就不认她呢?
过些天她一定要好好找李倾城问一问。
她母亲是如何认识李将军的,又是怎么进的将军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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