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若是季旆问起来, 自己该怎么回答呢?
就说我恨你恨不得你下阿鼻地狱吗?这个好像是个很不错的回答呢。
随即官雪冷笑了起来, 这声笑让冬灵和秋灵二人身子随之一震,她们从未在官雪冷脸上看到过这样几近癫狂的笑,就好像,来自地狱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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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鄞呈将唐静绑到了赵宅后不久, 夜廷煜带着夜疏影急匆匆地赶来了,身后还跟着个甩不掉的李诺一。
昏迷中的秦似自然不知道,她自回了京安,就未曾踏出过东宫半步,对外界的消息也是一概不知。
李诺一苦追夜疏影接近两年时间,夜疏影均以秦似未嫁搪塞了过去,反而是自家表妹李清亦被唐静这个混小子牵走了, 两人再过不久便会成婚,李诺一等到胡子都白了, 还没等到秦似大婚。
不过好在陛下已经下旨,赐婚于秦似和季旆, 两人会在春闱之后完婚,到那时,自己求娶夜疏影也就是几天的时间了。
寒气缭绕,李诺一缩缩脖子, 跟着夜疏影进了门。
唐静先是诊了脉,发现秦似脉搏滑缓无力,应该是疲劳过度所致, 想起这五个月来秦似衣不解带的照顾季旆,赵鄞呈背过脸,为什么秦似和季旆两人那么苦命呢?
两个人都是饱受煎熬,希望接下来的日子,能舒心一些。
唐静给秦似开好了药方,赵鄞呈便去了安仁草堂抓药,因为安颜路整正和方昀谈天说地,安仁草堂只有学徒在,赵鄞呈并不想去凑什么热闹,现在最要紧的,还是秦似。
时鸢忙前忙后的将火盆都端进了秦似的房间,她看着病榻上瘦弱的秦似心底一阵一阵地疼,若是可以,她真想代秦似受这罪,她那么瘦,怎么可以忍受这样的事情。
从代和姮霏上前帮忙,三人麻利的收拾好了房间,给秦似服了药,随即离开了卧房。
赵鄞呈坐在中堂处,脑袋隐隐地有些疼,最近的事情真的太多了。
安逸,那不过是自己的痴心妄想罢了,殿下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玄镜门没办法处理那么多,季弘案几上积压着无数的奏疏,几乎都是关于官员调遣以及燕国百年之期已到的事情。
季珩和季琮年纪还小,统领一个部容易,但是面对国家大事,他们依旧没法做出正确又果决的决定,季弘一个人分身乏术,加上身体大不如前,他一直有着退位的意思。
若不是季旆一病病了五月,兴许现在南唐的帝王早已换成了季旆。
晋王回了南疆,建宁将军驻守北疆,那边都不能产生半点松动,南疆毗邻夏国,两国是姻亲之国,加上夏侯渊与季旆交好,暂时不会发生任何战事,但燕国可不一定像北疆传来的消息一样,对南唐没什么觊觎之心。
纵观四方,燕国是最有可能在这个节骨眼朝南唐发难的国家。
凡事,都只能等殿下身体痊愈之后做决定。
夜廷煜坐到赵鄞呈身边,随即抬手拍拍他的肩膀,“放心,燕国一事我已经有了决策,可以避免一战,想必燕国国主也是如此想的,战事一发百姓受罪,百姓亦能载舟,亦能覆舟,他也不想被人从高高在上的位置上被拉入尘埃之中,他只有答应,若是他不答应,南唐驻守北疆的十万铁骑,我让他们踏遍燕国的每一个角落。”
赵鄞呈被夜廷煜的言论逗笑了,他转过身,“长生,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嗯,怎么说呢,你不恨殿下横刀夺爱了?”
夜廷煜笑笑,“之敬兄,这一年来,殿下是什么人,我是什么人,想必你也很清楚了,我若是如此小肚鸡肠,就断然不会去帮助他,我是很爱似儿,甚至可以拿我的命去换她的命,可她爱的是殿下,那我就替她守护她所喜欢的东西,这样才是对这份爱的祭奠,爱一个人,似乎也不是非得得到她,毕竟与你契合的灵魂,一定还在等着你。”
“你能如此想就最好了!”
赵鄞呈起身来到夜廷煜身边,“渝州的姑娘个个好看,要不要我介绍给你一个?”
夜廷煜脸上的笑顿时凝固了,他有些尴尬的笑笑,“不必不必!”
“真的吗?你不会是还对我妹妹情根深种?”赵鄞呈一脸的凝重,他伸手握住夜廷煜有些冰凉的手,“长生兄,我妹妹她已经是殿下的人了,你怕是撬不动这墙角了,劝你还是放弃的好。”
夜廷煜身上一股恶寒,他扒开赵鄞呈的手,皮笑肉不笑的道:“之敬兄,我说过了,我对似儿已经别无他想,唯一的念想就是希望她过得开心,当然,她在殿下身边若是受了委屈,我自然会带她走,因为那样的季旆不配待在似儿身边。”
赵鄞呈颔首,对夜廷煜的说法颇为赞同,“没错,若是殿下对似儿不好,我就辞官,然后带似儿和小姨他们回渝州过我们的日子,再给似儿另觅良婿。”
夜廷煜汗颜,这赵之敬可真敢讲,若是殿下日后登基,他就是御前侍卫,御前侍卫除非死活残,否则是不会给辞官的,你晓得皇帝老子那么多习惯的人,怎可能把你放出宫,那无异于就是慢性自杀。
静静地等着人来暗杀你。
“我说之敬兄,你这样子,似儿会不开心的,她很喜欢殿下,我们都看得出来,我们现在最主要应该做的就是让殿下养好身子,然后迎接春闱的到来。”
夜廷煜抹了把汗,这么冷的天,和赵鄞呈讲几句话就感觉自己浑身冒汗。
他喜欢秦似,就像秦似喜欢季旆,季旆喜欢秦似。
到底人家是两情相悦,而自己不过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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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过年也就剩下五六日,整个京安城早已经张灯结彩,等着万象初新的时刻。
夜疏影以赵鄞呈一个孤身男人且不着家为理由,强拉硬拽的把秦似和时鸢带去了夜家,秦似身子尚未恢复,一直都是醒醒睡睡醒醒睡睡,全然没有完全清醒的时候。
秦似躺在床榻上,时鸢在一旁心焦得要死,两行清泪一直淌着,似乎秦似若是不醒来,她的眼泪就停不下来。
姮霏几次劝时鸢去殿外火盆旁等着秦似醒来,时鸢却不肯。
“姮霏,我们小姐到底受了很多难事,要是她醒来不见我,肯定会误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她最近几个月如同惊弓之鸟,一点风吹草动都能让她神经紧绷,要是再这么下去,我怕……”
时鸢低声啜泣,姮霏叹口气,将自己身上的披风脱给了时鸢,“你且先在这看着秦小姐,我去帮你把火盆弄进来,从代那小子身子骨硬朗得很,烤什么火。”
姮霏埋怨从代几句,离开了内殿。
睡梦中的秦似无数次看到一双掐住自己脖子的手,那双手陡然出现,掐住她的脖子,使她喘不过气来,她挣扎着抬眼,便看见了季遥那张阎王似的脸。
他眼中满是怨恨,满是质问,还带了些不甘。
一阵窒息感袭遍全身,秦似一声尖叫,醒了过来。
趴在床边的时鸢立刻惊醒,将惊恐无比的秦似抱在怀里,连声安慰。
秦似顿时哭了出来。
时鸢叹口气,小姐就是心善,善到可以原谅无数次伤害过她的人,那个季遥,就是其中之一。
时鸢不知道,秦似不是心善,只是觉得自己对不起季风一直以来对自己的招抚。
她恨季遥,也恨那个疯疯癫癫的许莺,更恨那个不可一世嚣张跋扈的王宦诗,如今他们都离开了京安,自己应该高兴才是,只是,离开的人之间也包含了季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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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风带着一家人离开京安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季旆依旧昏睡,季弘邀秦似随他一同去城门处送季风几人离开,秦似应了。
对于而言,能得季弘相送,确实是一件无上荣光的事情。
季风和季弘之间无须再多言,兄弟二人多年以来的默契和互相珍惜之感早已将所有话都淹没了,此时,无声,胜过有声。
许莺疯疯癫癫的抱着一团破布缝制而成的枕头,嘴里嘟嘟囔囔的说着“我的乖宝宝娘在,不怕不怕哦。”
看着她这个样子,秦似心底却没有松口气或是幸灾乐祸之感,她只觉许莺这人一生都活得挺悲哀的。
你瞧,你最深爱的男人,曾经也深爱过你,可他如今,却对着另外一个女人,说着追悔和补偿的话。
秦似面无表情的看着季遥,就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季遥在秦似无比冷漠的眼神下毫不尴尬地把许莺扶进了马车里,在马车帘落下的那一刻,秦似看到了许莺眼底闪过的一抹狠戾,不由得浑身一阵,随即那道以前痴迷的嗓音轻轻开了口。
但现在所有的话,在秦似耳朵里,全是讽刺与笑话。
人的真心究竟有多可笑
我拼命想给你的时候,你拼命去践踏,我觉得自己太可怜了,就把真心收了起来,但你却又后悔,开始想要我的真心,可惜了,这颗被你伤得千疮百孔的心,已经被另一个人细心细致的,轻轻地补上了。
“似儿……”
秦似抬眸看着季遥,眼中不带任何感情,“借过。”
她要过去和季风话别。
“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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