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语塞,夏纪娘又道:“唔,毕竟二郎也不曾过乞巧。”
七夕的晚上,李清实的妻子陈氏来寻夏纪娘,俩人说了会儿话,陈氏便邀夏纪娘一起焚香列拜。夏纪娘不好拂了她的好意,便在旁陪她。
陈氏借此机会将织女当成了送子观音,向织女星乞求赐予她子女,末了,见夏纪娘无动于衷,她便问道:“纪娘,你怎么不一起来?”
夏纪娘有些尴尬,若不论及此话题,她倒是能陪陈氏聊下去。她心想即便她再怎么祈求,自己与张鹤也是不可能有子女的。可这些话她不能告诉别人,便跟着她做了样子。
焚香列拜完,她又有一丝恍惚。虽说张鹤是不忍看她嫁给黄禹这样的人才与自己成亲的,可自己若与她长期一起生活,肚子却迟迟没有动静,届时恐怕又得闹出不少麻烦事来。
还有一件事她也想了许久,她已经知道了张鹤在终身大事上几近完美的要求,可却没问过张鹤是否考虑过她自己希望得到什么。
正出神,张鹤提着灯笼便来到了李家。李清实见她便揶揄道:“二郎来了,是放心不下表妹,所以过来了吗?”
“我、我只是担心纪娘回去时路太黑,她会怕,所以来接她。”张鹤道,也不想自己刚才过来时被竹林里的动静吓了一跳的糗样。
李清实也不点破,笑道:“方才她们在焚香列拜,这会儿已经进屋了,你进来坐一会儿!”
话刚落音,夏纪娘便从屋内走出来。她刚才已经听见张鹤的声音了,明明自己更加害怕却因担心自己仍旧找了过来,心中一股暖流流过,便向陈氏告辞。
“夜了,我们这便不打扰实表哥与表嫂,先行回去了。”夏纪娘道。
“那你们路上小心。”
张鹤低声问:“纪娘,我没打搅你与清实嫂的聊天?”
“没有,而且你来得恰好。”夏纪娘轻声道,又扯了扯张鹤的衣袖,“我们回去!”
张鹤直接握住她的手,心中虽然忐忑,但是也没有松开,不过出乎她的意料的是夏纪娘也没有挣脱。
从李家到张鹤家并无别的人家,所以这段路又黑又静,一点风声便能使竹林发出的动静在黑夜中被无限放大。
路边的草丛、田野上闪着点点荧光,两道步伐并不一致的脚步声在夜空中响起,张鹤惊叹道:“纪娘你看,这个时候竟还有流萤!”
“真的呢!”对萤火虫的出现已经习惯了的夏纪娘并没有张鹤那般欣喜,不过收张鹤的情绪感染,也露出了笑意。
“纪娘知道流萤为何会发光吗?”张鹤问。
夏纪娘摇了摇头,又道:“莫非二郎知道?”
“流萤的腹部有两种发光的物质,这两样东西互相作用,便发出了光来。而流萤之所以发光,是为了吸引别的流萤的注意……”
夏纪娘不曾想到张鹤竟然真的知道萤火虫发光的原因,而且并不像是信口拈来忽悠她的。流萤这种小虫子自幼便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可似乎不曾有人在乎它是怎么发光的,又为何会发光,在这一点上,张鹤算是给了她一个小小的意外。
“二郎又是如何得知的呢?”夏纪娘好奇道。
张鹤的话在喉咙中卡了一下,随后胡扯道:“我以前看过一本偏门的书,上面说的。”
夏纪娘将信将疑,又道:“不过我听说流萤其实是战场上死去的人的血化成的。”
张鹤本来也不太害怕,只是夏纪娘这么说,她便隐隐地有些不安。交握着的手心也因闷热而有一丝汗渍,她道:“其实没这么玄乎,它就是虫子变的。”
“嗯,二郎这么一说,我便知道那些话都是假的。”
转眼间俩人便回到了宅子里,夏纪娘本打算去烧水沐浴,可张鹤在来寻她之前便已经烧好了水,她自己则更是沐浴完了才出来的。
夏纪娘在浴间沐浴,张鹤则躺在床上扇着蒲扇驱逐热意。虽说立秋已过,可天气也还未有明显的转凉,她昏昏欲睡之际想起自己还未解开裹胸布,便起身解开单衣,将布带扯下。
突然,床帐被掀开,她下意识地将单衣拢回去,再扭头看床边也是有些始料未及的夏纪娘。
“……”张鹤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有微微羞意,“你、你洗完了呀?”
她方才昏昏欲睡的时候好像的确听见了一阵哗啦的水声。夏纪娘保持着掀床帐的姿态,前额的发丝贴着额头,肌肤也是沐浴过后的水灵嫩滑。
“嗯。”夏纪娘上床又将床帐放下来,俩人的烛影像蒙上了一层纱,有些朦胧了起来。
“灯还没吹灭。”张鹤道。
“不急,让我看看你是如何裹胸的可好?”夏纪娘道。
张鹤的脑中炸起了一声惊雷,她瞪大了眼睛,也结巴了:“纪、纪娘你、你调戏我?”
夏纪娘被她这么一说,也惊觉自己方才的话过于直白和引人遐想,连忙自辩:“我没有。”
张鹤双手捂着胸口:“那这是耍流氓!”
作者有话要说: 张鹤:流氓!
纪娘:我真没有!捂脸.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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