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嚣近一个月忙于工作,加上今日旅途劳累,本打算就在家里点个外卖吃,可他又想起钟亦心曾答应过要给他做饭,还说今天要是不给他做,就要她当场把巧克力还给他。
钟亦心早把这件事抛诸脑后了,他一提起,她就头大。
可她确实答应过,牛皮吹得满满的,她哪是不守承诺的人,一碗蛋炒饭而已,分分钟做出来给他吃。
最终两人一致拍板决定,不点外卖,也不出去吃了,自己在家下厨,然而家里没有食材,钟亦心是不可能一个人去逛超市的,怎么着也得把陈嚣拉上给她做苦力。
十分钟后,他们来到离久溪别苑最近的一家大型超市,钟亦心在前面走着,陈嚣在后头推着推车,时不时还得拽一下她的手腕,怕她跑没影了,她东看看,西看看,仿佛这里的东西有多新奇。
钟亦心对大型超市有着莫名的好感,她喜欢看丧尸类电影,她还深谋远虑地计划过,如果有一天城市里真的爆发丧尸,她哪儿也不去,就一门心思往超市跑,有水有粮,还有衣服,地方还大,晚上吃饱饭了可以饭后散步。
简直完美。
“还有,我一共给了你五块巧克力,知道这代表什么吗?”陈嚣看她心不在焉,不知又在想些什么鬼主意,点点她的脑袋。
钟亦心才不上当,她敷衍着回答:“意味着你很小气,只给我五块。”
“意味着你欠我五顿。”他笑了笑,带着钟亦心往生鲜区走。
一路上,她还往小推车里扔了几包零食,一副心情愉悦的样子,等到了那一排冒着冷气,摆放着肉类的货架前,钟亦心就识趣地朝后缩,肉她可不会做,更不知道该怎么选。
这家超市将货品分得很细,牛肉羊肉猪肉鸡肉,都分在不同货柜,水产海鲜区又在另一边,钟亦心跟看热闹似的,虽然不买,却要把每一区都逛个遍,就像在为以后的丧尸逃亡生活做准备,等到水产区,她忙扯了扯身边男人的袖子,引着他去看那大玻璃缸里的生物。
“你看,这么大的甲鱼!”
陈嚣冷着脸将她拉回来,“甲鱼也没见过啊?”
钟亦心觉得好玩,她隔着厚厚的玻璃对甲鱼摆了摆手,那甲鱼行动缓慢,对她呲牙咧嘴。
“当然见过啊,小时候还帮外公杀过甲鱼呢。”那时候和外公外婆住一起,她什么没见过?外公买完菜回来都会自己处理,她没事做就喜欢搬张小板凳在旁边眼巴巴看着。
她最喜欢看外公杀鱼,每次把鱼泡扣出来给她玩,她会学着外公的样子,“啪”一下把鱼泡踩瘪,咯咯笑起来,天空都明朗了。
别的事情她插不上手,外公外婆心疼她,连洗碗扫地这样简单的活都不让她沾,说她这双手是弹琴的,不能弄坏了,只有杀甲鱼,她能有份参与。
外公说,甲鱼没别的厉害,就一张嘴厉害,逮什么咬什么,他让钟亦心拿一根筷子对着甲鱼的嘴,它就会伸脖子去咬,咬得死死的不松口,外公掐准时机,手起刀落,甲鱼就一命呜呼了。
“你还会杀甲鱼?我不相信,你是下刀的那个还是举筷子的那个?”陈嚣斜睨着眼看她,故意逗她玩。
钟亦心抿起嘴,不想让自己表现得太得意,还是藏不住翘起的嘴角,“我是举筷子那个,罪过罪过,我不杀甲鱼,甲鱼却因我而死……”
她正笑着,陈嚣的手机忽然响了,他接起来,跟那边说了几句,原本和缓的面色忽然降温,他停下脚步,将推车摆到一边,钟亦心不知发生了什么,担心地望着他,目光带着询问。
“我奶奶正在抢救。”他艰难地说出这句话。
钟亦心听闻这个消息,愣了几秒,在短暂的震惊后,很快冷静下来,她握住陈嚣的手,让他暂时冷静下来,随后,两人一起去往医院,到达重症监护室门口,陈立衡三兄妹已经侯在门口,陈立衡的秘书也在,简短的告知了他们大概情况,医生说情况不容乐观,已经下了病危通知书。
事发突然,陈嚣奶奶的病拖了有近一年了,自突发心脏病抢救回来后,一直在特护病房养着,长期处于昏迷状态,全身插管子,平时也不让人探视。
钟亦心对医院里的消毒水气味有种天然的恐惧,那年外公也是被送到了这里,然后再也没睁开眼,小小的她那时候就明白,这里不仅代表生存和死亡,一旦躺到病床上,插上管子,人是没有尊严的。
陈家其他亲戚也陆续赶来,虽然陈立衡已吩咐要封锁消息,但仍然惊动了部分媒体,就守在医院门口,等待第一手消息。
八点零五分,两名戴着口罩的医生,满面疲惫地从重症监护室里走出来,神态麻木,冲陈家人缓缓摇了摇头。
从到医院起,钟亦心就一直握着陈嚣的手,直到那一刻,他突然将她的手重重地捏了一下,她能感觉到,那是他真的下了力气,捏得她都有些疼了。
她在心里叹了口气,好,只要这样能让他心里好受一点。
经由上次结婚一事,她便看出来,陈家办事喜欢低调,不爱张扬,连婚嫁这样的喜事都低调操办,更何况是办丧事,陈立衡的秘书带人开了几辆车,在医院前门引开记者,陈家众人从后门悄悄离开,径直来到陈家老宅,
灵堂已设好,今夜要为逝者守灵,陈家的规矩是要从今天一直守到头七,蜡烛保持长明,这意味着灵堂一直要有人,这份责任落到陈家男人的身上,女眷无须跟着熬夜,到夜里十点的时候,几个小辈到灵前磕完头就上楼睡觉了,灵堂里的女眷只剩陈若男,还有一直跟在陈嚣身边的钟亦心。
陈家来了几位辈分高的叔伯,正在跟陈立衡等人商量丧事的具体事宜,包括丧礼的规格、明天由谁来捧骨灰盒……,事无巨细,陈嚣交接了工作,只好就和钟亦心坐在一旁,神情淡漠,并未参与丧礼细节的讨论。
她能看出,他从医院出来后,就一直在克制自己,虽然陈嚣并未表示过什么,但她知道,他们祖孙感情很好。
他在隐忍。
于这样肃穆的场合,钟亦心只能无声地用指尖蹭了蹭他的掌心,陈嚣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用口型说:“我没事。”
他越是这样轻描淡写,她就越担心。
他的眼神黯淡无光,
夜里九点,客人都离开了,全家人忙到现在滴水未进,佣人已做好消息,轮流去吃,灵堂总得有人守着。
陈嚣情绪低落,没有胃口,让钟亦心先去吃宵夜,她只好去了,带着桂花甜味的芝麻汤圆,吃在她嘴里毫无滋味,她只吃了一半就放下筷子,等她回到灵堂,里头却只有几个表亲。
她问他们陈嚣去哪里了,一概摇头不知,她坐了一阵没等到他,只好自己去找。
她先去了陈嚣的房间,没有看见;她又沿着二楼每个房间找了个遍,他仍然不在,给他打电话,一直无人接听。
钟亦心走上三楼,逐个房间的找,终于,当她走到最里面那间房门口时,听到从里面传出一声咔嚓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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