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魏人打扮的人站在台上,为首的大笑着,“你们这些上风学子,一句“灯火家家有,笙歌处处楼”都对不出,真是呜呼哀哉!”
上风学宫十数人默不作声,这显然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对不出。
“哈哈”这人话音刚落,就听到台下传来一声郎笑,“我以为什么金句呢,灯火家家有,笙歌处处楼,也配叫做诗句?此等诗词我太京城街边八岁女童都做的出,着实可笑。”
台下一位锦服公子提腿上了台。
“我等是女帝陛下学宫的教书先生,来到卧虎藏龙的太京城中却也算个人物,却不知阁下是谁,出风头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四个男子中为首的一个趾高气扬,拿鼻孔看着这个没听过没见过的年轻公子。上风学宫中一众士子脸色青白,这个贸然上来英俊到吓人的公子哥儿,莫不是哪家不知好歹的纨绔?这下,怕是更丢人了。
“常言道英雄不问出处,怎么北魏泱泱大国,尔等却没有一点容人雅量,怕是女帝陛下在此也要后悔学宫里有你们这么几个士子了。”
谢聆此话一出,台上台下很给面子的哄堂大笑,上风学宫老宫主站在阁楼上扶须而笑,不管这个公子有几斤几两,这一骂倒是骂地人酣畅伶俐。
面上戴着薄纱的女人站在台下淡淡一笑,侍女枫儿气的两手叉腰,就要冲上去也和这个相貌非凡的公子理论一番。
“我等不才,但皆有文章流传于世,虽然算不得什么流芳百世,可也算是被写进北魏学子必读之书册,阁下信口开河,如无真才实句,不过也如蜉蝣撼树,空中楼阁一样。”
这几个魏人咄咄逼人,不给人喘口气的机会,台下无数年轻男女盯着那道纤细风流的身影心如擂鼓,仿佛怕他下一刻就被说得羞愧难当不知道怎么接话。
但是那道身影却一如刚登台时一样淡定如菊。谢聆一拱手道:“在下谢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如遭雷击,就连一直淡定抚须的上风学宫宫主,当世大儒也手中一紧,虎躯一震差点把蓄了半辈子的胡子拽下来。
沈清爵刚用了几个腾挪穿梭到离台子最近地方站定,听到谢冰媛这么一句也愣住了。名动天下的才子谢聆居然就是她夫人?
那个给她抱琴弹曲,披衣弹唱,住在自己府里的风华绝代的女子?
两世纠缠她居然不知道!
亏她还是无数女子的梦中情人!
愿意来此参加诗会的,无一不是有才学有地位的大家闺秀公子,白丁都去如海的灯市,此间自然有不少看过《何时》原本的读书人。
女子们手扶胸口,若不是最后一丝理智在,恐怕早已冲上去扔香帕香囊簪子撒鲜花了,纵然男子们也同样激情澎湃。
果然人如其文!
谢聆又接着说道:“在下不才,也只信手写过一本书,自然是比不得几位的锦绣文章的。”
“你说我们的诗差,你倒是做一首来瞧瞧。”
谢聆皱眉看着他,“花间蜂蝶趁喜狂,宝马香车也正长,十二楼前灯似火,十里街外夜如霜。”
那名北魏文人面色难堪,“好诗,我甘拜下风”
“是么?这是我家书童今早所做,多谢夸奖,我回家转告于他,他必定很高兴。”
台下再次哄堂大笑。
这几位北魏学子面如土灰,同是一身青衫,现在穿在他们身上就是破袍旧衣,穿在谢聆身上就是数不尽的写意风流。
谢冰媛才子扮相也数不胜数,她下意识地变换过嗓音之后声音听起来更加洪亮清隽,此刻说出话来,几个学子好像被狂扇耳光。
两国本就文化相近,谢公子的这本书也在北魏十分盛行,传言女帝陛下也曾命人从太京城买了原本快马加鞭送到千雪城中。
为首的魏国猖狂男子不说话了,事到如今,只能自认倒霉,只是不知道一向不入世的谢公子怎么会出现,还偏偏就在这上元佳节怼上了自己。
忽然其中有一个人似乎不死心,“谢公子好说大话,未必有真才实学,恐怕到时候要被文人学者所取笑呢!”
谢聆这才轻轻扫了他一眼,这人难近中年,满脸络腮胡,衣冠也不整洁,想必过的很不如意。
“文人学者有君子与小人之分,作为君子的文人,大多忠君爱国坚守正义,憎恶邪妄,写锦绣文章教书育人,美名传于后世,而像诸位一样的么,呵呵……作为小人的文人,钻营雕虫小技,只用心于文墨,年轻时作赋,人老了把经都念完,笔下纵然有千言万语,胸中却没有半点道理之说,即使你每天出口成章上万言又有什么用呢?你来太京城说几句话,就以为冠绝了太京城中文人,识时务者为俊杰,皇爷带着你们,诸君此番举动,我真是替皇爷担心啊。”
谢聆这次没有含蓄,而是直接开骂了。
“哈哈哈哈好”早已按捺不住的宫主从阁楼上快步而下,“谢公子是当世奇才,众位口舌相难可不是宾客风范,我这诗会容不下诸位,请回。”
他一直在阁楼上观望,直到现在才出面赶人,一来是因为自己想借此激励上风学宫学子上进,二来是因为他特立独行,就想看个热闹,现在却等到谢聆出来了,不禁大大折服于自己的智慧。
他下楼的这几步很有名士风范,一旁灰头土脸的上风学宫弟子心里默念:老师怕是把一辈子的大儒风度都用在今天了。
“谢公子!”这位大儒一步而上伸出手,被谢冰媛不露声色地躲过。
“谢公子,不如去楼上一坐?”
“多谢美意,只是我还约了人赏灯,今天怕是不行。”说着她看了看台下,宫主顺着她的眼光望下去,就看到一身朝服的沈清爵左手提着灯右手捏着两串糖葫芦看着两人。
“沈……”他虽然不入世,但是沈清爵自然还是认识的。
平日里冷冽惯了的沈清爵笑着冲他摆了摆糖葫芦。谢冰媛走下台,在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拉着沈清爵离开。
魏千羌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眼眸深沉。
“怎么了这是?”谢冰媛察觉到沈清爵不说话,感受出了她的不高兴,声音也恢复了的样子,冷清的音调里还带着一些关心与小心。
“威风吗?”这回换沈清爵问她。
“不威风。”谢冰媛想起她手上提着的灯笼又想笑,于是顺着她的话说道。
“哼”沈清爵哼了一声,脸上出现了百年难遇的小女儿神态,两个人在暗巷里说话,四下无人。
“我竟然不知道,阁下就是谢公子,真是好一份大礼。”
“你瞧你,我便是我啊。”
谢冰媛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礼炮齐鸣,烟花炸了漫天,天地间宛如白昼,金黄色烟花炸了两次,在空中缓缓落下,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她惊了一下。
沈清爵忙走上前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耳朵,让她靠在自己肩上,另一只手提着糖葫芦和灯笼,样子有些滑稽。
也是她为数不多招架不过来的时候。
又有一个烟花升向高空中,啪地一声散开,在上空炸开一个巨大的金色的花,花瓣如雨一样盛开,拖着长长的痕迹纷纷坠落而下。而从谢冰媛这个角度看,这个烟花正好开在了轻轻闭上眼睛的沈清爵头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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