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知受过多少的伤。
夜间她抱着他时,他身前身后道道的痕迹都是摸得出来的。
可这能如何呢?这种事又不好在他面前明着提。
多伤人啊……就连杨轲的那番暗示都是她磨出来的。
纪初苓这话在谢远琮听来虽觉得某处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便过去了。倒是纪初苓那副欲言又止的神色让他多留了心。
面对谢远琮一再追问,纪初苓没想好当如何说,怕伤到他。只好先拉出大哥来挡着。
谢远琮一听,原是她刚在从杨轲那了解纪郴的情况,在为他的腿疾而担忧。
他暗吟一瞬,便宽慰她。说是杨轲的父亲近些年未回京,都是常年在外寻一些杂症奇方。纪郴的腿疾也是一直都有托他留心的。
纪郴的腿是她心头一个疙瘩。苓苓的事他定然上心。为此前不久他还又问询过一回。
来信也是这两日刚收到的,说治愈这腿疾,许有一人可以。
只是那名神医行踪不定,他怕早告诉她,反让她失望,所以之前还在犹豫之中。
纪初苓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个好消息,眸子灿然然地一亮。扑上拥着他就亲了一口。
他怎就这么好呢?可他这么好,却偏摊上这种事。纪初苓无不心疼的想,她得研究研究怎么熬膳补的汤,每日都给他端上两回。
谢远琮半点不知他的娘子暗中有多心疼他,只是接下来的日子里,发现他的小娇妻每日给他炖熬的汤多上了一碗。
而且汤羹越发的滋补。
几日下来,喝得他晚间气血方刚,每日床榻翻覆都要将人全揉进骨血里头才罢休。
可偏纪初苓心疼他不忍推拒,每回被磨搓的声音都哑了。他如今还不似以前那般了,几回都要变了花样来,有时她累睡沉了,还会执了她的手疏解……
她每晚被磨搓的如同上云坠地,也是摸不着头脑。
他身子不好,都能是这般劲头,若是好了……纪初苓想想就打了个哆嗦。
这事前后未过不久。谢远琮最近一次的沐休日恰在端阳。
往年端阳时,望京便有各自聚了赛划龙舟的,较为热闹。但今年有豪绅名士牵了头,聚了各方一起,要办个大的龙舟赛事。
谢远琮平日里忙,将闲暇全抽给她了仍觉不够。所以听说之后一早就跟她说好了,端阳这日要陪她出门玩一整日。
虽是休沐,谢远琮依旧同往常一样天未亮便起。纪初苓醒来时,他已在书房看每日的密卷看了个把时辰了。
日光渐渐沿着窗棂爬进来,他忽而往外瞥了一眼,又低回头去。心想今儿倒是个赛舟的好天气。
他早在城中颍河边的观台上订了最佳的阁位,等时辰近了带苓苓去瞧,她应当会很喜欢。
且今晚还有龙舟灯这一项,届时满河荧亮,四处船舟灯火通明,不比花灯节差了去。他命人早早备了画舫,到时候同苓苓河上同游,想想心里就美。
因手上密卷无要事,谢远琮心思也飘忽了起来。中途忆起一事来,唤了钟景一声。
那小子在外应声就下去了。
再等他阅到最后一封密卷时,有人推了门入。他垂着头未动,只抬了手去。
一个瓷碗被放入了他手里。
就在接过碗的瞬间,谢远琮整个身子绷直了一下。刚人进来时,他看入神了没留意,可这会她就站在身边,脚步声,举手投足中飘来的特有花香,他要还觉不出来,那真是白白同床共枕那么多日夜了。
他心中发怵,面上却还强绷着半点不显,默默收拾了下自己的表情,装作惊讶地抬起头来。
“苓苓,你醒了?”谢远琮悄然把碗搁在一旁,起身同往常一样要牵她亲近。
纪初苓身一侧,他的手就擦了过去。
苓苓今日身穿一袭水色。成亲时他让人为她制过一批衣裳,后来开春了又制过几裳。她穿着这身谢远琮最为喜欢。
最爱的女子穿着他最喜欢的衣服,可脸色却是冰冷如窖,好似年关的雪没散似的。
面对直来的刀剑都不动眉头的谢远琮,因她这副神色心头大乱。
他目色淡然看了那碗一眼:“近日咽嗓不适,这只是寻常汤药,苓苓勿需担心。”
话落,纪初苓扭头便走。
谢远琮心咯噔就往下一沉,忙绕过桌案冲出去一把抓住她胳膊。
再掰了人回来,一见她眼眶全红了,还开始冒水汽,立马就慌了神。
钟景在外一脸懊恼地默默探出半个脑袋,被谢远琮一记杀人似的眼神逼来,又一头冷汗得给吓躲了回去。
他刚去取药,也没想竟会撞见少夫人啊。少夫人聪慧,他也没想自己舌头突然发了僵,这嘴就漏了啊……
谢远琮知道事已泄漏,搂紧人坦白道:“苓苓,你这身子还小。我们过两年再要好不好?”
纪初苓挣不开,气得狠劲往他胸膛推了一下:“谢远琮,你瞒着我喝了多久的避子药了?”
刚刚得知时,她都快气坏了。她都多久没有生过气了,往近了说,自成亲之后都是头一回。
怪不得之前问起杨轲他含糊不清的,这药定是杨轲给的。还害她替他难受心疼,还傻乎乎给他熬汤,反把自己给坑了进去。
亏大了!
谢远琮见她气得都要往外蹦泪花了,最爱的笑颜荡然无存,咬得自己唇都白了,刺得他眼睛心肝身骨哪哪都疼。
他忙不迭轻哄连带告罪:“是我错了,娘子别气,气坏自己身子。可我当真不敢让你眼下就怀子。女子怀产那么辛苦危险,我哪舍得。”
“那你跟我说不成么?你可当我是你妻子?”她更气得是他竟瞒她,还自己偷偷喝药。
这话重的谢远琮心都颤了两颤。他的妻子哪还有别人!
“我起初就想同你说的,可每每一见你对此如此有兴致,就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一开始错过了时机,之后也就更不知该怎么跟你说,怕你生气。真不是故意相瞒。”
特别是她之前怀疑自己有了的几回,见她那般期待,他才知她对此事要比他想象的要看重,口就更难开了。
他拿不定主意,索性就先拖着,哪想这一拖时日就慢慢过去。
纪初苓脸色依旧未缓多少,只那被气出的泪花子往里收了一些。她正色道:“你是我夫君,你平日的那些事我从不过问。可事关你我之间的,同我商议怎么就开不了口了?其实如你所言,真晚上一些也无事。你当我还能跟你闹不成?你既然不愿跟我说,那今后什么事都找别的姑娘说去!”
最后一句显然是气话。
谢远琮挨了一通训,低头老实认错:“是是,为夫错了。”
见她又要去咬唇,忙伸指给她抚出来。
此事明明是他自己不自信。他那不动如山的定力在她跟前,移起山来就跟淌水似的。他以为她想要,害怕她知道了会不肯。他对上纪初苓实在硬气不起来,她若是软软声同他央上几回,他指不定心一软就随她了。
可她又不是阿姐那年纪。到头来还是辛苦了她又心疼了自己。万一再有点什么,该让他如何是好。前世再一年便是她离去的日子,那如刀锥磨般的疼痛还尤有记忆,这难免令他不得不多想。
可苓苓说的没错,提头一壶将他浇了个清醒。他们是夫妻,没有什么事是不能说的。此回是他犯了错。
难为她还忍着气跟委屈,不吵不闹好好的听他解释,同他理论。
“苓苓莫要再气了。这错我定不再犯。若真再有下回,我任你绑了丢水池子里去,绝不挣扎不出声。”
纪初苓听了一时没绷住扑哧了声。若将他沉了塘,她岂不成寡妇了?但见谢远琮认错态度良好,她气多少消了大半。
“你还没回答我呢,喝了多久了?”
谢远琮特别乖巧地答:“自成亲后的半月起。”
“每日?”
“每三日。”
那得有多久,喝下多少了啊!听说这种药喝多伤身,何况他还是男子。怎一点不给自己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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