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元弯着身在纪焕跟前低低耳语:“皇上,明兰宫那边来人,说是娘娘身子不适晕过去了。”
纪焕猛的抬眸,似是没有听清般,声音寒冽如冬日里的冰棱子,听得胡元心头颤了颤,“晕过去了?”
“回皇上,是娘娘身边的大宫女来禀报的。”
万岁爷也是认识流月的。
纪焕食指落在扶手上的硕大夜明珠上轻点两下,胡元便识趣地退了几步,继续在一旁充当木头人。
也对,皇后娘娘再怎么得宠,那也只是一个女人,必然是没有朝政重要的。
心中的念想一闪而过,底下大理寺卿正在慷慨陈词,昨夜那么多郡主府的人收押大理寺,他整整一夜没有合上眼,这会眼下还是乌青一片。
“……昨夜微臣再三审问了几位伺候郡主日常的大丫鬟,什么法子都用透了还是没吐出什么有用的线索,这是否还要继续审下去,请皇上明示!”
话音才落,龙椅上的天子已起了身,明黄的龙袍渗着凛然寒光,再配上那张极好的容颜,当真是无双之姿,大理寺卿垂下眼,又重复着道:“请皇上明……”
那个示字还未出口,纪焕就冷然皱眉打断,声音低沉:“今日到此为止,退朝。”
皇帝的仪仗浩浩荡荡而去,大理寺卿在原地足足愣了片刻,而后禁不住问司马南:“相爷,我可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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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兰宫,宫女来往皆小心翼翼,两位太医跪在内殿的屏风前,才写下方子交给苏嬷嬷,就见纪焕疾步进了来,眉峰紧皱,声音沁冷:“可给皇后诊过脉了?到底是何原因导致的昏迷?”
那太医急忙把方子又递到纪焕手里,道:“皇后娘娘小日子来了,微臣方才问过伺候的人,得知娘娘幼时被人推到水里过,许是那时落下的病根,身子羸弱,湿气太重,这才会疼得受不住。”他瞧了瞧男人的脸色,接着道:“皇上放心,臣已为娘娘开了药,喝下去等一段时间娘娘就无碍了。”
“可有根治的法子?”
“臣无能,尚未找到法子根治,只能每日进补,以中药滋养,时间长了,许会有所好转。”那太医说完,也是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这皇后娘娘也是遭罪,虽说是女人家最常见的病症,但能疼成这样的,却是少见。
和风细软,帷帐撩动,陈鸾眼皮子十分沉重,才睁开一条缝,便见着了坐在床沿上的男人,许是累了,他的脊背有些微的弯,闭目倚在床侧的柱子上,不知是在想事情还是睡着了。
陈鸾眨了眨眼,小/腹处的疼痛缓了下去,她动了动嘴角,发现唇舌干裂,嗓子哑得发不出声来,搭在床侧的左手微动,男人也随之睁开了眼。
“肚子还疼?”纪焕皱着眉凑上来,声音轻缓温和,大掌仍将她的左手包裹着。
陈鸾抬眸,细细看眼前这人,他仍是那般俊朗,只是面上的疲惫之色怎么都遮掩不住,她先是摇摇头,而后挪了挪身子,忍不住问:“皇上怎么守在这?
外头天热起来,伺候的人原要将冰盆放进来,被纪焕喝退了,太医临走前嘱咐过,小姑娘这段时日碰不得冰的冷的。
小姑娘手脚冰凉,他光是感受着那样的温度,就下意识的想起前世那个雪夜里,皑皑的雪在皇宫扑了一层又一层,等到天气泛暖冰雪消融,在他怀中闭眼的人也长埋于此。
谁也无法与他感同身受,那般的惊惧仓惶的滋味,只有他自己能懂。
陈鸾对他的心理无知无觉,只是心头一动,离他稍稍近了些,冰凉的手指头抚上男人的眉峰,轻声问:“怎么不去歇会?”
她瞧了瞧外头的天色,已然不早了,这人莫不是就这样在她榻前坐了这样久?
纪焕摁住她的手放到锦被里头暖着,眼皮微掀,到底有些无奈地开口:“怕你醒了见不着我哭鼻子。”
实则是不放心,昨夜他才抱着人睡下的,今日去上了个早朝,小姑娘就成这幅模样了。
陈鸾一怔,旋即抿唇低低发笑,眼底盈着光,道:“皇上还当臣妾是那个长不大的小丫头呢?”
男人突然倾身将她揽到怀里,声音如同沉了许多年的老酒,一字一句都勾得人心头一荡:“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
一直都是当初那个摔倒了需得他扶着起来,一边走一边哭的奶团子,也是他的小姑娘,前世今生,两辈子都没有变过。
外头的日光洋洋洒洒落了一些在陈鸾的脸颊上,她突然觉得喉咙口堵了些东西,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许久之后,才从嗓子里挤出一声细微的哽咽出来。
“嗓子干,要水。”
男人起身,当真想去给她倒水润喉,全然没有一丁点儿帝王的架子和姿态,陈鸾看了更不是滋味,长指绕在他腰间的系带上,一圈圈的也不松开。
作者有话要说: 男主真爱我们鸾鸾,痛经的姑娘照顾好自己昂,实在不行还是要去中医看看的,虽然中药真的很苦很难喝(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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