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经朝他们走过去,楼上风大,竟也把她的裙角吹得乱飘,身上的禁步环佩相击叮当作响。
崔远道这才注意到她来了,盯着棋局愁眉紧锁的脸舒展开,笑道:“琬妍,快过来。”刚一说完他就注意到了沈离经裙子上的污迹;“你又摔哪儿了,这么大个人走路都不会走。”
沈离经:你可闭嘴你......
“怎得穿这么少,刚才起了风,我把外裳给你,快披上。”崔远道作势就要脱下身上的大氅,闻人宴这个时候却开口道:“崔公子不必如此,我桌边就有,让崔姑娘披上。”
沈离经立刻拒绝:“谢丞相好意,不必了。”说完后她见闻人宴的眼神都变得冷冽了几分,好像自己惹他不快了一般。也是,丞相好意自己还拒绝,他定是觉得被拂了面子。
崔远道催促:“什么不必了,让这风吹出病来怎么办。”说完后直接自己去拿了闻人宴散在桌边的外裳,不容拒绝地砸在她身上,的确是砸,把她的脸都罩住的那种。
闻人宴的衣袍盖在她脸上的一瞬,扑鼻的冷梅香气席卷而来,她整个人一愣,然后迅速把衣袍拉下来披好,内心暗骂崔远道这个蠢猪。
京中未出阁的女子将外男的衣袍披着,传出去不知道要落多少口舌,偏偏崔远道这个做哥哥的没心没肺,半点也不觉得不对。
她小心翼翼打量闻人宴脸色,发现他神色平静,似乎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合礼数,内心暗道奇怪。要知道闻人宴最讨厌别人碰他,臭毛病多得很,但凡是别人穿过的衣物他概不会再碰,怎会做出主动把衣袍给一个只见过几次面的小姐。
“还愣着做什么?过来,我有事要交代给你。”崔远道挥手招呼她坐过去。
沈离经乖巧地坐在他身边,对面的人只是抬了抬眸,并不多言。
崔远道指着棋盘边上放着的一大包东西,神情严肃:“神医给的药,一日三次,想活着嫁人就给我喝得干干净净,不许倒掉,我会找人看着你喝下去。”
闻人宴的指尖正在把玩一颗黑子,冰凉圆润的棋子在他指尖被反复摩挲过,似乎能缓解他此刻的不耐。
他对面的沈离经听到“嫁人”二字,表情没有丝毫变化,甚至连一个闺中少女该有的羞涩也无,倒是能看出她眼中的不耐烦来。
过了这么久,沈离经已经可以很好的控制情绪,但每次听到喝药还是会忍不住的烦躁。
在净源就开始和黑漆漆的药水打交道,各种味道的,辛酸苦都让她尝了个遍,味觉都快没了。这么久了,一想到那些味道她还是忍不住作呕,这么喝下去总有一天会把自己喝死。
“是药三分毒,喝这么多,病没治好我自己先被毒死了。”
“少说废话。”崔远道专注棋局,没心思和她斗嘴。刚才那一局他处处被压制,却又不至于无路可走,不知怎的这会儿对面的人却是下了狠手,几步就结束了棋局。
崔远道连连叹息:“技不如人,技不如人,丞相果然如外人所说,天资聪颖非常人可及。”
沈离经心中想:这些拍马屁的话他怕不是都听厌了。
沈离经的手放在下面偷偷扯了扯崔远道的袖子,这一幕被闻人宴扫到,眸光不由一暗,指尖捏棋的手力道又重了几分。
崔远道站起身和闻人宴拜过:“今日便多谢丞相了,有幸切磋,是下官之幸。舍妹在书院若行不规矩之事,但请责罚,也希望丞相能关照琬妍病弱,让人看照些。”
谁让你说这么多了!沈离经恨不得骂他一顿。
“下官还有事要和琬妍商量,先告辞了。”他瞥了眼沈离经,示意她抱着药跟自己走。
她刚要去拿药,闻人宴就说:“崔小姐不便,我自会让人送到你的住处。”
刚好她也不想抱着这么一大包又蠢又重的药回去。“那便谢过丞相了。”
他淡淡的“嗯”了一声,始终低垂着眼,也不知是看棋盘还是看衣摆落花。
沈离经伸手要去解披着的衣袍,默不作声的那人又说:“不用了。”
也是,他会嫌弃,肯定是不要了,没想到他又说一句:“自会有人去取。”
这个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居然能把这种奢侈浪费的破毛病改了。沈离经乖乖把衣服披好,跑向崔远道。
等他们都下楼了,闻人宴在窗前朝二人并肩而行的背影看过去。
沈离经披着他宽大的外衫,风一吹就袍角翻飞,宛如红梅掩映中闯进的巨大白蝶。
她是昙花一现般出现,很快就会飞远消逝,天地之大却让人无处可寻。
在他心里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从此表示日日夜夜,辗转反侧。
四季更替风云变幻,没能让她的身影淡下分毫,反而随着时光飞逝,越发清晰刻骨。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藏啦!!!爱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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