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的水声响起,闻人宴猛得栽进水里,衣裳和头发都湿透了。
沈离经早就穿好了衣服,赤着脚站在池边看他,脸上是奸计得逞的笑。“我们这算不算鸳鸯浴啊。”
他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抬眼看着她不说话,眼中也是湿漉漉的,像是被人欺负了。
沈离经还以为他生气了,就跪在池边摸了摸他的脸颊。“好了,我就是跟你闹着玩的,我错了还不行吗?”
闻人宴抿唇不语,脸上的水还在滴。
突然伸手将她拉回泉水里,沈离经叫了一声,噗通掉进去,又被他托着腰带上水面按在池边,猛烈的吻覆上来,将她的理智都打散了。
许久后沈离经才将他推开了,喘息着往岸上爬,一身衣服水淋淋的贴着。闻人宴也上去了,接过她的袖子想帮忙将水拧干。
“都怪你!”沈离经气鼓鼓地说。
闻人宴捏了捏眉心,有些无奈:“是你先拉我下去的。”
“现在我们两个衣服都湿了!”
“怪谁?”
沈离经直勾勾看着他。
闻人宴改口:“怪我。”
想起自己刚才还害他呛了几口水,沈离经也有些心虚了,气势上弱了下来。“那你说怎么办?”
“回去,不要着凉。”闻人宴扶她起身,并不因衣服湿透而显露狼狈之色。
被他挽着起身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画面。
“我记得,很多年前还在青崖山的时候,我也将你推下水过。”当时闻人宴怒不可遏,浑身都湿透了,脸颊气得通红,却一句脏话也说不出口。
第二日他们几个就被押着去和他道歉,因为闻人宴着了凉,她还被迫给他赔罪,伺候着他喝了好久的药。
闻人宴轻飘飘看她一眼,说道:“我记得,最后我还染了风寒,喝了大半月的药。”
“谁知道你能病那么久,身子骨也实在是弱。”
他欲言又止地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出来。
当初他受了凉,其实很快就好了,但就是装了那么久,让她每日给他端药,那个时候也不知道是为什么,一心要留着她,看她因为要照顾他而不能和傅归元他们去胡闹,心中就会莫名畅快,竟因此连喝了那么久的药。
如今却也能想明白,原来那个时候就对她动了心,只是自己还没有发觉。
沈离经回到屋子时努力避开其他人,最后却被宁老祖看个正着。
将浑身**的二人扫了一眼,鼻间发出一声冷哼。“胡闹,还不去换衣裳。”
沈离经脸一红,赶忙跑回屋。宁老祖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最后领着他去取了一件苍青色长衫换上。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时,却听到沈离经的痛呼声,推门去看,却是宁素在给她扎针,上衣被剥开,露出一片光裸的脊背,正插着些许细小的银针。
宁素回身看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反而开始和他聊起来:“你无需惊慌,她刚喝了药,等过一会儿瘀血出来,慢慢的也就好了。京城里最近怎么样了,可有什么大事发生?”
闻人宴料她是想知道崔远道的近况,又不好直接开口,只好旁敲侧击地问他。
“京中一切安好,并无要紧事,崔尚书前不久和圣上请辞,被驳了回来。”
“他请辞做什么!”宁素一时惊讶,手中力道也没把控好,沈离经疼得轻哼一声,
闻人宴皱眉,说道:“兴许是和我一样。”
她一愣,低着头不说话了,手上也轻了几分。
沈离经趴在榻上龇牙咧嘴,想让宁素赶闻人宴出去,一张口却是吐出了瘀血。
他慌乱起来,刚想靠近却被从宁素往门外推。“怕什么,死不了人的。”
他一颗心被高高吊起,就那么直愣愣地站在门外。
明明只是片刻房门就被重新打开,他却好似过了一个春秋。
沈离经穿好了衣服下榻,闻人宴伸手去扶她,被古怪的看了一眼。“我只是吐了口瘀血,又不是断手断脚,你干嘛这般小心翼翼的?”
他凉凉地看她一眼,也不好说什么,放在腰际的手并未离去。
若不是沈离经时不时就晕倒咳血,他也不至于如此草木皆兵,生怕她一个磕着碰着就会牵出大小毛病来。
沈离经弯腰将漱口的茶水吐了,接着才想起来一件要紧的事。
“你这次来不能耽误太久,朝中正是用人之际,你一走他们必定是手忙脚乱的,我会让宁六送你出谷。”说到最后,她的手指用力绞紧了衣袖,强忍着让自己不要流露出不舍来。
闻人宴半晌没说话,轻叹口气扭过了脸,像是在闹脾气。
她心中微动,却还是坚持道:“你一向顾全大局,进退有数,此时闻人府正处在风口浪尖上,你一去就是半月,京中必定是流言四起。”
见到闻人宴有多欢喜,等到分别时就有多难受,千里迢迢赶过来,对他来说百害而无一利,她不该太过自私。若闻人宴见她伤心不舍,一时心软就又要停留许久了。
“你当真想让我走?”
闻人宴一开口,夹杂着委屈与不满。
她犹豫了一下,偏过脸去点头。眼前的视线却开始模糊,眸中覆上了一层水雾。
“口是心非。”他伸手将她的脸扳过来,正好见她眼泪滑下来的样子。
“你别说话了,你还不如不来,来了又要走,你走了,我每日盼着你来接我怎么办啊?”沈离经的眼眶慢慢红了,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大堆。
但总归是能听出来,她很想他,不愿他走。
宁老祖在门外就听到了屋里嘤嘤嘤的哭声,敲了敲门框,凶道:“哭什么哭,不像话,这么点事也好意思哭,见到你们就烦,要走就都给我走,少在这混吃混喝。”
沈离经被他吼得一愣一愣,连哭声都止住了,也忘记自己原本要说的话来。
本来她是想要要装得很潇洒,送闻人宴离开,再深明大义的说几句话,现在全都毁了。
“你们要走就走,别留在这儿碍我的眼,讨人嫌得很。”宁老祖丢下这句话,眼神嫌弃的上下扫了沈离经一眼。“没出息。”
“是你说让我留个两三年,不然就会没命。”
宁老祖嗤笑一声“我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沈离经傻了:“什么意思?”
“你留在这白吃白喝,浪费了我多少上好的药材,还想留三两年,世上哪有这种好事?”
“那我还要留多久?”她大喜过望,站起身来抱住宁老祖的手臂。
湿润的眼中此刻都是欢欣雀跃。
“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回谷里一月,其余时候别来烦我,下次来我可是要收钱的。”他敲了沈离经的额头一下,连连叹息着转身。
作者有话要说: 还没做啥呢,痛哭流涕请审核饶我一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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