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那个用缝衣针缝伤口的?”
“对对对,就是那个,当时我也在场看到了,稀奇得很,看得我牙花子都疼!不过听说如今常大夫看了,都说那伤口处理得好,说他自己处理,也未必有这位夫人好。这不,连常大夫都来拜会这位夫人了。”
“啧啧啧,了不得啊,不曾想魏云山还有这等神医!”
“你现在竟说这话,昨日在街上,是谁看得连连摇头,说这是拿着人家孩子的性命瞎胡闹?”
“哈哈哈是我是我,这不是咱没见识嘛!”
而就在此时,顾镜在屋内一拍大腿,她终于想起来了!想起来萧铁峰这三个字,她在哪里见过了!
当下顾不得其它,她急匆匆跑出去想再观摩下萧铁峰那张脸,谁知道一出门就被众多敬仰的目光所包围了。
“看看,这就是那位萧夫人!”
“年轻得很,不曾想有这等手法!”
而那位常大夫也眼里闪烁着小星星望过来:“萧夫人,久仰久仰,老朽这厢有礼了!”
面对众多敬佩崇拜的目光,她有点发懵,求助地看向萧铁峰。
萧铁峰挽着她的手,对那常大夫道:“常大夫的保安堂,萧某闻名已久,救死扶伤,怜贫惜弱,实乃当世悬壶济世之楷模,萧某佩服得很。我家媳妇确实会些医术,因缘巧合救了那位孩儿,也是凑巧罢了,区区小技,哪里敢在常大夫面前称道。”
常大夫疑惑地看了看旁边的顾镜。
萧铁峰知其意:“我媳妇是外乡人,咱们当地的方言她说起来不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萧爷又何必过分自谦,尊夫人的医术,老朽佩服得很,若是有机会,定要好好地向夫人讨教。”
这个时候旁边的张屠夫也凑上来道:“萧爷,我是粗人,废话不会说,如今咱只把话摞这里,咱老张家别的没有,肉多得是,萧爷和萧夫人想要什么肉,随便来拿,咱管够!”
萧铁峰听闻,笑了笑,颔首道:“多谢张爷美意,萧某倒是有一不情之请,萧某素日在山中打猎,也颇有所得,若是不蒙嫌弃,可否把我山中猎味放在贵处寄卖,萧某好歹也能谋个生计。”
张屠户一听,当下拍着胸脯道:“这都不是事,萧爷你若打了猎,尽管送来,有多少,我照单全收!”
萧铁峰颔首:“那先行谢过了。”
就此,一单买卖做成了。
他多打猎,猎物有了销路,慢慢地就能攒银子给小妖精买好吃的好穿的了。
正说着间,又听得外边又有一拨人,这次进来的却是昨日另一个被救小孩的娘,只见她带着几个男女进来,当场跪谢。
“萧爷,咱家没杀过猪,也没法帮萧爷卖猎味,不过咱家有的是布,萧夫人想要什么花样都可以。如今这不是咱们新进的几个新鲜花样,特特地给夫人送来,还希望夫人别嫌弃。”
顾镜虽然并不是句句都能听懂,可是这意思自然是明白。
就是说她救了人,于是报恩的来了,送布的送布,送肉的送肉。
这下子好了,不愁吃不愁穿!
当下众人感慨良多,赞叹声声,场面极其热闹,偏生此时,那赵家的几个本家人进了院子。
原来他们得知了自家赵敬天爷被困在山下诸城,又听说什么缝衣针缝孩子的事,生怕那孩子没了人家找麻烦,特意找了几个帮手来助阵的。
而赵敬天昨夜遇到那荒唐事,今早醒来又被告知昨夜他一头栽在粪坑里弄了满头粪,当下也是懊恼丧气,怪不得嘴巴里都是臭味呢!
偏生此时,窗外阵阵喧哗,都是冲着萧铁峰和那女人道谢的。
他从窗子内往外看,看着那女人清冷眉眼淡淡地望着周围这一切,只觉得心内涌起说不出的滋味。
怎么萧铁峰竟找了这么一位?怎么萧铁峰竟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宁愿离开魏云村,宁愿放弃可能和他打对台戏的机会?
这世间女子,不是都娇俏羞涩,安分守己吗,怎么会有女人长得如此高挑,怎么会有女人鼻子高挺眉眼清朗仿若男人?怎么会有女人在男人的酒席上竟然口称她还要吃,并且毫不客气地把一盘子猪手都吃光了?
他想着这些,恰好山上的本家人进来院子,也没细想,就出去了。
他这一出去,可了不得了,那张屠夫见到了他,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丧尽天良的玩意儿,怎么还没走?猪狗不如的东西,我让你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踢了我家孩子!若不是这萧夫人,我家孩子还有命在?”
说着,张屠夫气得就追向赵敬天要干架!
幸好在场的人有知道赵敬天身份的,知道这是魏云山头猎人,总不好太得罪,好说歹说才算拦下了。
那张屠夫还大嚷着:“你算什么玩意儿,还头猎人呢,我闻着你浑身一股子粪坑味儿!”
众人听闻这话,用鼻子一嗅,果然是臭味十足,当下都乐了,不由哈哈大笑。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赵敬天自然是羞惭万分,抬眼看看萧铁峰和顾镜这边,脸都红了,咬着牙,手都在颤。
其他几个赵家本家人,待要反驳,可是自己一闻,这也确实是臭啊,当下不由得疑惑地望着赵敬天,这是怎么了,臭成这样?
当下人群中就有人哈哈大笑:“听说这客栈里的粪坑有好汤水,昨晚有个客人闷到人家粪坑好生吃喝一番!”
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惊呆了,惊呆之后,望着赵敬天那叫一个哄堂大笑。
萧铁峰见此番情景,不愿意让赵敬天当场丢人,便忙对那常大夫掌柜等说了几句,于是他们离开,渐渐地围观的人也笑呵呵地散去了。
而萧铁峰,自是带着顾镜赶紧回屋去了。
昔日好兄弟,便是今日有了隔阂,他也是要留一线的,不想太伤他自尊。
毕竟魏云山的头猎人,那是整个魏云山的尊严,而他萧铁峰,也踏着魏云山的花花草草,喝着魏云山的水长大的。
顾镜进了屋后,却是捧着萧铁峰的脸,好一番仔细打量。
“嗯?”萧铁峰不懂,为什么她看着自己的样子,仿佛想笑,却又努力憋住。
“没,没……”她努力地憋住,摇头,憋住,摇头,再憋住,再摇头。
可是最后她实在忍不住,终于哈哈哈大笑起来。
她是终于想明白萧铁峰这三个字哪里看到过了!
那是过年时候,魏云山族里祭奠祖先,在那香烟缭绕中,几米高的族诸子挂起来,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小字,那是一代代祖先的名讳!
而就在这祖先名讳的最上方,赫然正是:萧铁峰。
她姥姥就姓萧,是萧家人。
而萧铁峰,就是她家姥姥的祖先。
也就是说,昨晚,她上了她家姥姥的祖先,当然了,也是她妈妈的祖先。
那么,现在,是不是可以这么说,假如她穿越回去,她可以对她姥姥,对她妈妈,来一句:
妈,姥姥,我x你祖宗!
想到此间,她忍不住再次笑起来。
这话说出去,她姥姥会从祖坟里跳出来,提着烧火棍追着她打!
萧铁峰看她只一个劲儿的笑,莫名所以,不过最后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只好把她楼主,也陪着她笑起来。
顾镜倒在这姥姥的祖宗怀里,笑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最后,她心里模糊升起一个念头。
幸好,幸好她是姥姥捡来的,不是亲生的。
要不然这辈分真不好排了,等于她和她自己老祖宗乱那个什么了。
正笑得不能自抑,她的唇角忽然冻结了。
咦,她想到一件事。
萧铁峰是姥姥的祖宗,但是他不能无性繁衍啊,那么,姥姥的另一个祖宗是谁呢?
努力地回忆了一番,她终于记起,在那高高挂起的写有族谱的诸子上,好像萧铁峰旁边女祖宗的名字是模糊的?根本看不清!
那么……谁是姥姥的女祖宗 o(Д)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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