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静月当空,立在枝头的夜莺细声低语。
橘颂紧紧环住骁河,坚定道:“骁哥哥,你放心,阿颂不会让你担心,阿颂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
……
天牢里同样暗的很,除了昏暗还有几许阴森森的冷气自铁锈的栏杆窗口刮来。一条道只点了几掌红烛灯,微弱的火苗随风舞,融化的红蜡汁犹如鲜血一滴滴慢慢地落在地上,冷夜风刮来便凝成了原有的固态。
不安分的犯人哭嗷了足足一日,终是停歇了。夜里罪犯们都蜷缩成团,钻进半湿润半干燥的草堆瑟瑟发抖,尽管冷得很,可别无他法,这是惟一能取到暖的方式。
天牢的最末端,寂静无比,那里关押着特殊的囚犯,至少比旁人的处境好的多,有一床干净的被褥,有一张就餐的木案,与一个生暖的炉子……与其说是囚禁,倒不如是享乐。墨子矜盘腿打坐,闭目养神,心犹如一汪静静的春水。
这样寂寥漫长的夜,到底还要经历多久?
度日如年,对于一个身心健全的青年人,耐不住的。他却像个老者耐住了寂寞的摧残,心之大,无坚不摧,令苍天大地都为之震撼。
不知是何原因大风着急了起来,嗖嗖刮来,吹灭了墙上数支烛光,一瞬间天牢陷入昏暗的湖心底,诡秘的气息孕育而生。
黑暗之中,墨子矜静静盘坐,耳朵侧动,似闻到什么。
首当其冲,一支利箭隔过暗黑疾疾射来,如星火射过铁栏杆,直中墨子矜的脑门处。
明明感受到危险的他,心依旧平静止水,像是待宰的兔子,不作丝毫挣扎,静静地迎接箭头的到来。那将会刺穿他的脑壳,他会流血亦会感觉到麻木的痛,不过这种冰冷的痛不会维持过久,他会倒在地上一动不动,直至断去最后一口气。
这些不过全都是他的遐想,从未有机会实现。
利箭疾疾刺来,仅只差了小拇指的距离,便可穿过他的脑门。
可他没那么弱,这种雕虫小技完全吓不着他,实际他想弱亦没办法,谁让他生来是强者,全没办法的。
轻轻运力,便将那刺来的利箭吓退,落地,如轻轻纳出余气吹走了一根鸡毛。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天牢外又是另一方热闹的场景,打打杀杀,刀剑无眼,刺死一个不够,来一双。不消片刻,外头忽然陷入死寂,横尸遍野,朱门旁的两只石狮子泼上了鲜艳的血色,月色的照耀下显得诡秘至极,迫得人屏住呼吸或是爆发出致命尖叫。
幸存的十几名黑衣死士,陆陆续续,执着各自的带血大刀冲进天牢。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墨子矜扬起笑影,似愉悦又似无奈,画眉微微一曲。
果然,无论何时何地,想杀他的人数之不尽,从南村排到北村,排不到尽头。他倒亦不讨厌鲜血淋漓的日子,若哪天,他身边再没有仇人找上门,再没有了某种利益上的冲突,那么他将活在百无聊赖之中。这样空荡荡的日子,他想想便觉得可怕。
死士的动静过大,惊醒了趴在桌上做美梦的牢狱使:“有刺客——!”
尖锐的三个字刚出口,一把刀冷静地抹过他的脖子,划出一条血带子,齐齐溅在墙上,一具尸体瞪着两只惊恐不解的眼睛,倒在一旁。
领头的蒙面死士,挥手示意,数名杀手跟上,跑进牢狱的最末端。
主子说,只要杀了那个人,荣华富贵享之不尽用之不竭,长生不老不在话下。
清脆的脚步声渐渐逼近……
是五个人,或十个,二十个……
借着敏锐的听觉,墨子矜闭目,认真数着,到底前来的杀手有几多?这样他才好预计出解决掉这个小喽喽,需花他几秒的修养时间?
“铿锵!”捆住牢房的坚韧无比的锁链,如切豆腐那样,被人一刀切开。
锁定刺杀目标,数刀自四面八方直入,非将墨子矜砍成零零碎碎的纸片不可。
数刃划来,欲砍断墨子矜的脖子,他腾跃而起,翻转上天,落在他们身后,数把大刀砍了空,皆砍在被褥上,可惜了一床的锦绣被褥,遭恶人砍杀的七零八碎,棉花满天飞。
“呀——!”声大壮胆,其中一名死士冲上来,舞动笨重的大刀。
墨子矜伸出左手一掌准准劈向大嗓门死士的脖子,当即送了那死士呜呼归天;右手一掌击中另一死士的胸口,当即那死士五脏具裂倒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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