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吃了点冰块封住的荔枝,没一会儿便腹中剧痛,像是要拉肚子般腹中坠痛,赶紧喝了杯热茶才好些。
翠儿要去找大夫,却被裴深强硬拦着:“只是吃了凉的,又不是什么大事,不要这么大惊小怪的。”
只是整个人更加无精打采了。
□□三十二年秋
夜晚,月亮明亮,没有一丝乌云。
裴深听说宫里发生了什么,现在严禁,有些担心宫中父皇和母妃,但是,还没有来得及让人去探听什么,便来了一群黑衣人,要将裴深抓起来。
裴深拦住翠儿,让她不要紧张,冷着脸道:“放肆,慧王府也是你们想闯就闯想来就来的吗?来人……”
“慧王,在下是奉命前来的,请您不要反抗。”来人说着拿出了圣旨,交给裴墨,裴墨看了,的确是皇上的字迹,并且玉玺没不像是作假的样子。
一瞬间脸上带了丝茫然:“父皇这是什么意思?”
“慧王,请!”
裴深被莫名其妙的幽禁,甚至连皇上都没有见到。
他心里隐隐约约明白是什么,但是因此更加的担心,担心在皇宫中孤身一人的母妃。只能想办法通知裴墨,只有他能救自己了。
裴墨从大淘回来的时候,便听说是珍妃冲撞了皇帝,被皇帝打入冷宫,甚至一向宠爱的慧王,也被幽禁在燕京的破庙中。
他心里担忧裴深,让手底下的人先过去保护裴深不受伤害,自己进宫去找皇上。
只是一个月没见,皇帝却像是老了许多。
向皇帝回报了大淘的事情,皇帝脸上隐有欣慰,连声道:“好,好!”
出了御书房,裴墨对刘公公使了个眼色,刘公公上前两步,不动声色的往他的手里塞了张纸条,嘴里笑着道:“敬王一路辛苦,晚上夜路难走,还请小心。”
“嗯。”
坐在马车中,就着微弱的夜明珠的光亮,裴墨看清了纸条中所写的东西,只是,看清了里面的内容之后,饶是镇定如裴墨,也感到一丝荒唐与不可置信。
裴深并不是皇帝的孩子。
但紧接着,裴墨便意识到事情的险峻,“来人。”
马上外面传来低声:“主子。”
“派人,去将守着觅寒的人马全部换成咱们的人,快!”
□□三十二年冬
“王爷,慧王他……怀孕了。现在已经四个月身孕。”
什么?!觅寒他,怀孕?
裴墨不能置信,觅寒不是男子吗,怎么会怀孕?但是震惊只是一瞬间的,紧接着裴墨便道:“觅寒怎么样了,不行,我要亲自看一眼才放心。”
回到燕京的这段时间,裴墨每天休息不到两个时辰,就是因为时间紧迫,万一哪天皇帝实在是不顾天下仁德,要杀了裴深,裴墨担心自己来不及救他,所以,只能先下手为强。
他要和裴深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要让天下所有的人都知道,觅寒是他裴墨最爱的人。
裴墨匆匆骑着马连夜跑去近郊,远远的只看了裴深一眼,他并没有变,依旧是那么温润清朗,坐在窗边似乎是在看书。
裴墨不敢进去见他,他害怕自己见了,就不想走了。
“多叮嘱点慧王,不要总是在晚上看书,对眼睛不好。”
□□三十三年春
燕京皇宫
“皇上,敬王……”
皇帝抬起层层眼皮,毫无感情的道:“敬王的确是和慧王有染……”
“啪”的一声,杯子被摔在地上碎裂的声音。
“放肆!胡扯!”皇帝喘息着,双目浑浊又带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去,去,将那个孽畜给朕叫过来!”
外面不知不觉下起了雨,便随着阵阵雷声。
裴墨一步又一步坚定而缓慢的走进御书房。
皇帝高高的坐在上方,不失威严带着怒意的看着裴墨。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当初弱小又凶狠的小孩已经长得这么大,而他现在却垂垂老矣。
“父皇。”
皇帝盯着裴墨,一眨也不眨,缓慢而冷漠的道:“慧王以下欺上,企图谋反,朕派你现在去将人捉拿回来。”
裴墨微微抬头,幽深的眸子坚定而又带着一丝冷笑,道:“父皇,您是在开玩笑。”
“放肆!”
裴墨随意的走了两步,看着皇帝:“您知道我怎么可能舍得去伤害他呢。”
皇帝气的将手边的镇纸对着裴墨扔下去,又不解气,将书案上的奏折对着裴墨扔过去。都被裴墨一一躲了过去。
两人毫不示弱而对视着。
皇帝喘息着,半晌才指着裴墨道:“你,你,你难道真的要丢进我们皇室的脸面吗?你知道,你们这是乱/伦!”
裴墨一笑,似乎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道:“父皇,皇室的脸面还在吗?觅寒可不是皇室的孩子,您是知道的。”
“大胆!放肆!”皇帝震怒。
裴墨完全不惧他,眸子冰冷的看着他。
皇帝被气得直喘气,大声道:“来人,来人!将这个逆子给朕押下去,打入大牢!”
可是喊了几声,都不见外面有人进来。
“来人!来人!”
裴墨道:“父皇,您老了,该歇歇了。”
“你!你……”
裴墨眸子中闪着激动与势在必得的光芒,低声道:“父皇,您退位颐养天年。”
“孽障!大胆!”
御书房外,便随着雨声雷声传进来的是刀剑碰撞的声音和厮杀声。
深夜,窗外的雨下的越来越急,雷声阵阵伴有闪电。
裴深肚子越发的疼,不停地低声□□。
翠儿被她抓着手,心里也很是担心着急,道:“王爷,别害怕,没事的,没事的,产婆马上就会来了。”
产婆一直是在小院住着,随时陪产的。因为现在情况特殊,只请了这一位产婆。
但是今天因为下雨,产婆就说是要回家一趟。
翠儿不同意,道:“在这种时候,王爷的身边哪里可以缺了人。万一有什么事,你承担的起吗?”
裴深觉得她这样护主的样子有趣,好笑道:“哪里会出什么事,我现在好好的,孩子还有一个多月才会出生,在这里陪着我也没什么事,你去,我这边这么多人守着,不会有事情的。”
然而这雨下的这样大,产婆到现在也没来。
萍儿忍不住让一旁的小丫头继续出门去看,并且去看大夫来了没。
城内各方戒严,即使这么大的雨,街上各个要点已被士兵围守。
各家各户关紧了门窗,心惊胆战的待在家里。
这阵势肯定是要变天。然而大家都不敢任意揣测。老老实实地待在家里,只要没有性命之忧,便不关老百姓的事情。
派来寻找产婆的地瓜偷偷的躲藏在墙角,看着这阵势,是不能轻易的过去,他心里着急,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可是想到王爷现在的情况,最终咬咬牙,决定闯一闯。
雨下的很大,要迷了人的视线。
地瓜倚着墙角,提气,蹬着墙迅速翻了过去。
小院内裴深只觉得剧痛欲裂,大夫已经来看过了,这是早产,要赶紧准备。
裴深抓着翠儿的手腕,断断续续的道:“翠儿……我,我等不到了……啊……”
“你来……你来,帮……啊……帮我……我相信………相信你。”
他痛的发晕,意识已经有点不清,只觉得肚子里的东西在撕扯着腹部,要往下坠。
翠儿哭着道:“王爷,你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萍儿帮您。”
说罢,转身出去,走到大夫面前,双眼通红,却又带着狠厉,道:“现在你已经知道这里面的是什么人了。我要你无论如何都要保住他。”
大夫吓得跪在地上,连声道:“姑娘,小民什么都不知道啊。”
翠儿道:“别废话,一会我进去助产,你要告诉我怎么做。”然后又吩咐其他人让准备热水之类的必需品。
大夫在一边连连解释,“小民对于妇科并不精通,怕是不能帮助姑娘啊。”
萍儿冷声道:“他要是有事,你我就陪葬。”
小院的玉兰树最近新长出了两三朵花骨朵,现在却因为这大雨七零八落,全都落在地上。
破晓之前,雨才下的小了。
裴深的忍痛□□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他身下的床单已经全部都是血。然而孩子并没有生出来。
地瓜肩上扛着产婆,急匆匆的走进小院,大喊:“产婆来了。”
翠儿满脸是泪,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听到这句,心中一喜,道:“王爷,你别睡,产婆来了,你和小主子都会没事的。别睡啊王爷。”
产婆晕头转向的,被地瓜推进房门。
打开房门的瞬间,便是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产婆心下一惊,快步走进去,检查了一番,这才面色沉重的对翠儿说:“翠儿姑娘,现在大人已经保不住了,只能尽力去保孩子。”
翠儿抬手就给了产婆一巴掌,狠狠地带着哭腔,道:“你在敢这样胡说我杀了你!”
产婆慌张的跪在地上,道:“现在这样,任是观音娘娘也没有法子,再这样耽误下去,恐怕……连孩子也不能保住了。”
翠儿倔强的说:“你保不住,不代表别人保不住。地瓜!其他产婆呢?都给我叫来。”
地瓜在门外道:“翠儿姑娘,今夜皇城像是发生了什么事,各处戒严。我只找来了这一个。”
“翠儿……”,床上传来裴深微弱的声音,
翠儿抹了一把眼泪,转过身,道:“王爷,我在这呢。”
裴深想要勾出一个微笑,却动了动嘴,没能成功。腹部剧痛欲裂,然而他痛的已经不能做出反应。
“翠儿,要孩子……这是我的孩子,我,我亲自孕育的,孩子,我想让他,活着,见到太阳……”
翠儿终于忍不住,眼泪模糊了双眼,“胡说,您不会有事的。我已经找人去叫敬王了,他马上就会来了。”
“这可能……是……上天给我的惩……惩罚,求……求你,翠儿,帮我……照顾孩子。”
裴深坚持说完这句话,便撑不住晕了过去。
天边泛起了一抹白,天渐渐地亮了。
御书房内,裴墨坐在书桌后面,唇边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翻阅着几本折子,正是这几天新上来的弹劾他的。
他随手将折子扔在一边,道:“是赵坤来了吗?进来。”
赵坤阔步进来,一身轻甲沾满了鲜血,却并没有见有丝毫疲惫,利落的跪地行礼,道:“王爷,左羽林军,右龙武军,神武军都已缴械投降,左龙武军的李戡已被拿下。青霄门, 玄武门,银汉门都已经是我们的人在把守。宫内各处骚乱都已镇压。”
裴墨道:“很好。该开朝会了,走,免得他们等的着急。”
小院外不知什么时候响起了打斗声,地瓜出门去看发生了什么事。
屋内响起了婴儿的啼哭。却没有人因为新生儿的降临感到喜悦。
翠儿想要将裴深叫起来:“王爷,您醒醒啊,看一看小主子……”可是无论如何裴深都没有反应。
门外的打斗声愈发的激烈,过了一会儿,地瓜跑进来道:“翠儿,王爷,外面来了一群人,守卫眼看要抵挡不住,咱们要赶快走了。”
翠儿摇着头,不肯走。出去,雨下的这样大,小主子怎么受得了?
地瓜只能跑出去死守。
天亮了,外面渐渐没了声音,一个高大的影子进来,翠儿刚转过头,缩在旁边的产婆便被砍断了脖子,鲜血顺着她的脖子喷涌而出。
“七、七皇子……”
裴清看着放在床边的孩子,又看了看没了声息的裴深,神色震惊又有着哀伤。道:“昨夜皇宫发生宫变……”
说完这句话,翠儿便理解了。
之前,敬王在的时候,翠儿隐约听到他和裴深说起这个计划,可是,“成功了吗……”
“嗯。”
翠儿一子哭了出来。
成功了,哈,成功了!可是这有什么用,王爷已经死了!是因为他而死的!
翠儿紧紧的拽着裴深的胳膊,哭着道:“王爷,您醒醒,看一下小主子。”
裴清别过脸,将婴儿抱起来,道:“跟我走。”
走出门外,才发现地瓜浑身是血的躺在院门外……
□□三十三年春
皇帝退位,传位于敬王裴墨
改年号为永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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