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项英姑姑说还成的啊……
“还好,你毕竟是初学者、”钟情想了想,铁弹棉花该怎么委婉地来形容呢,唔,钟情沉思了一下,如此道,“如儿,姑母看你日前实在是被傅家那让哥儿缠得心烦,不如你试试,给他弹一次听听?”
如果傅怀让那孩子听了之后还能对郇如穷追不舍的话……钟情想着,那倒还,可以考虑一下这个侄女婿?
郇如崩溃地一头磕在了琴尾,绝望地想放弃了,自暴自弃道:“我不弹了,姑母,你给我们弹一首听听……琴这玩意儿,学起来估计是有天赋一说的,姑母你就弹一首,叫我死心了!”
钟情听得好笑,无奈地接过了琴来,不好意思道:“姑母碰琴也晚的,你现在学,是完全来得及的……”
琴是贵重的东西,钟情学琴,还是入了教坊司之后,因为表现姝异,才被当时的掌事姑姑看上,特意调教了一段时间,后来的,则全是钟情自己偷偷练的了。
钟情抚上琴,沉吟片刻,一首悠远宁静,如涓涓流水的曲子从钟情手下流淌了出来,恍惚间,郇如似乎看到了野鹤悠然地归于云际,江上烟霞散了又聚、聚了又散,天风荡荡,旷然悠远,豁然开朗之间,天边隐隐似有龙吟凤鸣之声……郇如直接听痴了过去。
钟情一曲作罢,周围多了三个一点一点的小脑袋,钟情不由无奈地笑了:“要睡的话,我们都回去睡!”
“不啊不啊!”郇如如梦初醒,赶紧解释道,“我们是听入迷了呢的!好听,真的好听!姑母,你弹的这首叫什么啊?可以教教我么?”
听迷醉了的五皇子和小公主齐齐抬起头来,小公主尚未反应过来,五皇子先十分绝望地耿直地用手指头堵住了自己的耳朵。
郇如讪讪地垂下了自己兴奋到发热的脑袋。
“琚儿!”钟情轻轻地照着小儿子的脑门打了一下,然后笑着对郇如道,“……如儿想学这个,倒也不是多难,只是在这之前,你得先把你基本的指法练熟?”
“姑母,基本指法我也已经练了许久了,”谈到这个,郇如还是有点郁闷的,她伸出右手,给钟情作比划,“这是挑,唔,勾,抹,剔,斋、托、劈。”
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恰到好处,分毫无差。
钟情便知道她也确实是下了苦功夫的,并非是浮躁不用心,大抵只是习惯了从前的一学就会,这也算是在练琴上栽了第一回 跟头了。
“然后,”钟情笑意盈盈地他摇了摇头,对郇如道,“……把这些都忘掉了。”
——也不能太拘束于那些指法,然后彻底地束缚了自己的琴声。
郇如愕然地看向钟情,片刻后,却又若有所思了起来。
“方才那首曲子,”钟情见郇如若有所悟,便让宫人收起了琴,悠然道,“难虽不难,但姑母怕是不能教你的了。”
“因为那曲子,”钟情迎着郇如疑惑的目光,低头笑了一下,俏皮地眨了眨眼睛,“姑母自己现在也忘得差不多了。”
——刚才也不过是心境所至,随手奏之。
“很多事情,”郇如喃喃道,“这世间之事,如指间流沙,想要抓住得越多,便越是留不住。琴是如此,人,何尝不也是如此?”
“才多大年纪的小丫头,”钟情笑着戳了郇如的脑门一下,揶揄道,“怎生的这样悲观?……姑母方才不过是随口一说,你倒是自己又听出了不少道理来!”
“姑姑,”郇如却突然抓住了钟情的手,面色苍白地问她道,“如果你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人的身份,却与你很不相衬……你会如何?”
钟情愣愣地看着郇如,眨了眨眼,顿了一下,微微一笑,调侃道:“傅家的门庭,虽是不差,但与我们如姑娘比起来,也没有到‘很不相衬’的地步?”
“不是傅怀让,”郇如想也不想地一口否决掉,顿了顿,艰难地开口道,“姑姑,去岁我过南阳去接母亲,恰逢其时南阳地动,我和母亲当时被困了月余,险些便被饿死在那里。”
“后来是母亲说这事儿晦气,不该让姑母知道,我们既平安回来了,就不必多提,再空劳姑母伤心,故而我们回来后,便对姑母谎称我们是在濮阳多陪了父亲数月,回程时已然避开了地动,其实不然,我们当时,是正好撞上了的。当时是,是……”
钟情的脸色骤然一变。
有些话,郇如知道,于自己这个立场,说出来实在是不该,也是叫宫里的钟情左右为难。
——郇如也本以为自己能一直忍住不说的,可归根结底,钟情在她心里,不只是一个需要敬重的长辈,还是一个可以托付心事、推心置腹地谈起小儿女心肠的亲人。
“是奉旨去南阳赈灾的二殿下,”郇如终于还是颤抖着把那句话轻轻地说出来了,她仰起脸,安静地看着钟情,那张清淡柔美的脸上,带着淡淡的自嘲不甘,与更深的茫然无措,“……顺手救了我和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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