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妲飞快地将刺中他膻中的银针抽下来, 这时萧弋舟才察觉到疼, 他的两根食指都让嬴妲扎破了,虽能放血,消除燥火, 令人疼痛保持清醒, 但这样的清醒未免太难受了些, 他沉声道:“都滚出去。”
婢女面面相觑,福了福身去了。嬴妲以为那话也包括自己,要麻溜地滚出去, 手腕却被他拽住,人又被重重扯到他胸口, 萧弋舟哂然道:“敢偷袭, 便不要怕后果。”
嬴妲紧张不已, 忙又哆哆嗦嗦抽出一根银针,想刺他昏睡穴,但黑暗处她不能视物, 比听力远远不及萧弋舟, 反倒弄出些呆拙的动静,被他钳制住细腕, 嬴妲一动不能动,张口就咬他喉结。
这是男人最敏感的地方, 《采阳经》里说咬这里没错。
檀口微微一吐, 将他的喉结舔了一下。
萧弋舟忽然暴躁生怒, 犹如被长虫啃了一口将嬴妲推开, 嬴妲摔倒在地,双臀生疼,几乎摔肿了,她揉揉臀爬起来,要往外走。
暗处男人英俊的脸孔因为怒气上涌近乎狰狞:“你敢走?滚回来!”
嬴妲犹豫了一下,没有往回走。
她的脚步声落到了门槛边,真的不会再回来,萧弋舟听着动静,胸口发闷,呼吸忽然不畅,俯身,一口血呕了出来。
嬴妲睖睁了,飞奔回来将要一头栽下床榻的萧弋舟抢住,他这会子才施了针,将药性解了,气血亏弱,嬴妲后悔自责,怎么能这时离了他?她难受地替萧弋舟顺背,一手扯了一条干净的帕子替他擦嘴。
虚弱的男人忽然一把掐住了她的手腕,嬴妲吃痛,男人冷冷屑笑道:“苏先生的高徒,怎么竟是庸医一名?医死了我,你上哪换赏钱?”
嬴妲心头一梗,劈手扎他手腕,萧弋舟被刺了一下,冷笑声更重,拒不松手。
她咬咬唇,在他手背上一笔一划写道:你是我第一个病人,医不好,我自裁谢罪。
“口气还不小。”
萧弋舟冷冷道:“你知道这毒是谁给的,谁给我种下的么?一个满心算计要我死的人,他给的毒发作起来能是虫子咬的一点痒么?”
嬴妲双臂一颤,嘴里犹如嚼了黄连,苦不堪言。
萧弋舟说罢,气息哽在胸口不畅,竟又弯腰咳了一声,嬴妲的心宛如重鼓敲过,慌张地又将那条沾了血的帕子又送过来,没想到不留神塞进了萧弋舟嘴里。
“……”
嬴妲怔住了。
她急忙将帕子抽出来,萧弋舟笑了一声,不辨喜怒,径自倒了下来,“被褥替我掖上。”
嬴妲将滑落一侧的被褥捡过来,替他妥善地掖好被角,黑暗中又传来萧弋舟低沉的嗓音:“药性退了,身子冷。”
嬴妲圆润晶莹的眸子睁圆了,掖着被褥的手生生顿住,虎口似被撕开,疼得钻心,果然便听他说道:“传个人过来,暖床。”
她久坐不动。
没有一点声息,嬴妲坐在床头的身影静得像块泥塑。
萧弋舟蹙眉,因为这女人笨拙呆滞得近乎无趣,又沉声说道:“传女人过来。”
嬴妲掐着掌心,沉默着,指甲在掌心肉里刺着,紧了又松,她最终还是拉过萧弋舟的手,在他手心写:身未痊愈,不得纵欲。
他冷笑着道:“不过是抱着女人睡一觉,我——”
嬴妲趴了下来,连人带被地一把抱住,萧弋舟的声音顿住了,蹙眉微微偏过头,这女人已经贴住了他的胸口,仿佛又加了几重被褥,暖烘烘的柔软而舒适,带着清润憨甜的湿润体息,随着她身上淡淡的一抹药香钻入鼻中,沁人肺腑。
这股气息柔软而干净,令人怡神,或许是药性散了,人已陷入了一团倦怠疲惫之中,被她软软地抱着,那抹气恼渐渐散了,很快地便陷入了深眠。
嬴妲等他睡着了,屋内悄无声息了,才收拾好飞落的银针,慢吞吞开了门去了。
沧海阁夜里静谧,能听见萦纡浅溪发出的清越的流水声,嬴妲从二楼走下来,到了自己房中。
南窗外是碧幽幽一片竹林,西绥兀勒城夜里虽冷,但不知为何竟从来不下雪,绿竹猗猗,枝干随风扫过木质窗棂,吱呀地响动。
窗外传来窃窃私语声,嬴妲翻看着医经的手情不自禁地停了下来,耳朵忍不住为那一点由远及近渐次传来的声音吸引着。
“府里人不教说,可这屋里头那位是真真大有来头的,你听说了么,这可是当年大名鼎鼎的沅陵公主哩!”
她的官话里掺杂西绥俚语,嬴妲听不大明白,但还是能分辨得出不是什么好话。
另一个婢女倒是说的一口纯正中原官话,“当真?这位公主不是脾气最是傲慢无礼么,那样伤了世子的心,如今又巴巴过来,说要给世子治病,这是安的什么心思?”
“世子哪儿都好,只这看人的眼光也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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