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弋舟竟出人意料地没有动手动脚, 只揽着她的腰肢, 顺手掐了一下,激得嬴妲像条柔软滑腻的鱼儿,险些从被褥底下滑了出去, 他沉声笑了两下。
“萧弋舟你别使坏了。”
他不说话, 望着她目光甚至含了几分委屈。
嬴妲又只好乖乖心软, “你头还疼不疼?”
萧弋舟想了想,点头。
她果然便从被褥底下伸出一双小手来替他揉按穴位,气息温馥, “你别再胡闹了,明天我给你扎几针, 好好躺着, 不许起来, 更不许骑马。”
萧弋舟言听计从,狗腿地讨好了她一会儿,嬴妲果然揉按得愈发轻, 手法老道, 令人浑身舒泰。
若早知道说几句软乎话,她能对自己这么好, 一直端着做甚么?吃苦又受累。
“谁劝你回来的?”
他想嬴妲既已决心要走,是不会轻易回来的, 中间定有人背着自己找了她, 又不知是哪个吃里扒外立下头功的东西, 他想。
嬴妲不肯将萧煜供出来, 摇摇头不肯说,手指软软地揉他风池穴,继续说道:“我被表兄掳到山洞里那夜,”她起了个头,萧弋舟忽然蹙了眉示意不愿再听下去,嬴妲非要讲明白,固执起来了,“我那时甚至都不知他还活在世上,我们见了面,我很欣喜……”
萧弋舟忽然冷冷笑了一声。
她惊讶地掀了掀眼皮,他这人喜怒无常,时而就来这么一笑,冷笑一两声,挖苦一两句的,嬴妲还曾为此战战兢兢,唯恐触他逆鳞,如今听来,她完全明白了。他心里泛着酸呢。
她温温柔柔地松开手,改搂住他的脖颈。
“那时我绝无与他串通之意,但表兄说得为难,他于平昌城中处处受掣举步维艰,想取陈湛头颅祭奠英灵,有你在,恐事无法如愿。”
萧弋舟余怒不平,又冷哼了一声。
“我同表兄说,你一定不会真的维护陈湛。表兄不信,给了我两包药粉,一包白色,是蒙汗药,一包红色,是剧毒。他给我药时同我说,倘若事情到了不可逆转的地步,真要与你兵戎相见,请求我在其中救他一把,让他存得性命,定取下陈湛首级。”
萧弋舟道:“你信他鬼话。”
嬴妲垂了垂眸,嗓音低低的满含歉然,“我与表兄有些交情的,虽比不得我大皇兄,也是自幼相识一块长大,他待我一直也好……何况我真不知,他会与陈湛狗贼同流合污,一直到现在我都没想明白。”
从她谈及那两包药粉时,萧弋舟便懂了,她不是真想杀他。
她是轻信夜琅,着了他的道儿,被一个骨肉亲情的谎言骗得团团转。
嬴妲赧然地俯身凑到他的颈边,将他线条冷峻的下颌骨亲了一口,温柔地伏低,“你若还怨我,让我做甚么,我愿意为你做的。”
萧弋舟侧过脸,感受着脖颈处温热的水雾,绕颈缠绵,身体僵了片刻,他闷闷说道:“我头疼,睡醒了再说。”
幸好她没察觉他身体的异样,萧弋舟将人留下来,没禀明父母,也没解决穆氏之事,如此要了她,自己也觉得亏待了小公主,只好暂时压着火,谋定而后动。
夙起,嬴妲睁开双目,疑惑地打量了一会嵌着银珠的宝蓝缀锦帘帐,方才想起这是萧弋舟床帏,她正没名没分地置身于萧弋舟榻上,脸颊微微一红。
窗外传来叩门声,嬴妲害羞地往被褥里钻了进去,若是让人见到说出去,传到他父母耳中,她无颜以对了,碧纱橱后传来萧弋舟的沉嗓:“下去。”
嬴妲怔然,这才知道萧弋舟原来也在。
房门外没有声音了。
他换了一身玄裳而来,袍服宽大,腰间扎着一条紧身的金蟒带,圈出劲瘦有力的腰身,鬓发随意往后一束,气色红润,皮肤看起来也褪尽苍白,显得倜傥而尊贵。他蹲下来,握住了嬴妲要探出被褥找鞋的脚丫。
嬴妲的玉足落入了一双温热大掌,被圈住了,脸热地睨了他好几眼,咬唇道:“你做甚么?”
“头又不痛了?”
她真想再给萧弋舟扎几针。
他的手指还在上面画了几下,痒痒的,嬴妲脸色更红,萧弋舟戏谑起来,“男人大多是有恋足癖的。”
嬴妲愣愣地问道:“你也有?”
萧弋舟不曾答话,只是俯身在她脚背上吻了下来,烫人的唇,犹如烙印,烫得嬴妲轻轻缩了缩身体,要将脚丫抽回来,萧弋舟捡起了鞋袜,笑着替她套上。
“香香的,怎么跑了一路,一点都不……”
“萧弋舟!”
他抬起头,她气得脸颊鼓鼓的,恨不得拿脚丫子踹他脸了。
突然变得好轻浮,好放荡,好不要脸。嬴妲想着,明明在平昌驿舍时,他还好好的,最多别扭两下,从来不会如此下流!
萧弋舟笑了一下,将她另一只脚的鞋袜也穿上了。
那会儿不比眼下,他将她当成暖床的小女奴时,要吃便吃了,不必顾忌她心情,也不必看她脸色,宛如手握君权,到能看吃不下嘴的时候,只得在别的地方占点便宜了。他忽然发现,她真的是个尤物,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美,过于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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