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陵?”嬴妲真正愣了,“你……”
简直儿戏,嬴妲怕萧弋舟为了讨好她越来越幼稚了,萧弋舟从她黑如点漆的明眸里看出了她的心思,吐气幽幽道:“其实,这是早已定下了的,本是要给皇后惊喜,谁知皇后非但不喜,反而要生气。”
这男人当了皇帝之后愈发幼稚,嬴妲只好顺着他,替他摸摸背,哄道:“夫君,我错了,我很欢喜,你继续说。”
“嗯,沅陵亦是几朝大郡,山水之势都是极尽其妙,这点想必当年岳父身边之人对你说得够多了,不必赘言,平昌为都城多年,底子被昔日的权贵掏了一空,又有旧势力错结难以铲除,实在不宜为都。沅陵相去不远,迁都也容易,今年动工已晚,等我图纸做好以后明年春施工,后年便能迁入了。迁都之后,都城更名永安。你看如此可好?”
平心而论,嬴妲舍不得平昌故里,但萧弋舟所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风水玄学之事她更是不懂,宁可信其有罢,她点了点头。
“夫君还有多少公文要处理?平儿想你想得厉害。”
萧弋舟抱着她的手将她的小臂轻轻拍了下,柔声道:“不多了。晚上我去见平儿。”
嬴妲得了回应,心满意足,双臂搂住了他的背。
萧弋舟执笔,又看了许久奏折。
怀里许久没有动静,他低头,娇慵的女人已经睡了过去,抱着他的手亦垂了下来。
她的半边面颊贴着她的胸口,睡得香甜。
这些时日萧弋舟网罗了不少仙药灵丹,嬴妲还是羸弱体虚,清瘦如纸,缩在他怀里时小小的一只,宛然一头幼兽,令他只想为她遮风挡雨,不舍得她沾一丝风浪。萧弋舟叹了一声,未免她从腿上滑下去,伸臂将她抱上来些,垂眸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了轻轻一吻。
奏折也不想看了,他抱起嬴妲,往她的寝宫去。
平儿还小,如今跟着母亲住,一整日在外疯跑,终于舍得回来了,见爹爹抱着母亲回来,喜上眉梢,萧弋舟对他竖指封唇,示意他噤声,小孩儿有些失落,还是跟着父亲走进去。萧弋舟将嬴妲放在柔软的褥子里,耐心替她盖了被子,才示意让小孩儿走过去。
平儿走了过来,被萧弋舟叉着两腋抱起朝外走去。
“娘亲……”平儿小声唤着。
萧弋舟道:“你娘亲睡着了,莫扰她,为父有话同你说。”
平儿眨巴着眼睛,望着父亲大人。
“你如今也到了求学之年,你父三岁开始习经文,对你已是宽容了这么许久了,下月起,你便要跟着太傅读书去,不可日日胡闹,在宫中上蹿下跳,你是太子,成何体统。”
平儿想念父亲,却不想念他板着脸说教,登时垮下了小脸,他还以为,父亲会带着他学骑马,学武功呢,萧弋舟看出小孩儿心思,严肃之中带了分宽容,道:“自然,骑射之术也是要学的,我西绥萧氏以武传家,不可断绝,这个,将来为父亲自教你。”
对武艺他还算很有自信,平儿一听又喜上眉梢,重重点头。
“平儿知道了!”
答应得爽利的萧开平,在一个月后深受古板老太傅荼毒时,只想掐死那时被父亲温暖的怀抱迷得晕头转向的自己!
萧弋舟登上帝位立国号为梁,母亲嬴氏封为太后,妻子嬴氏为皇后,长子萧开平为太子,本因立即告于太庙,然,陛下称皇后染恙,敬告之事要延后。
开国帝后,那太庙所奉之人不敬也罢,萧弋舟命人另修高台,请文武百官,全城百姓见证他们的良姻缔结。当日嬴妲着皇后凤袍,只是高台耸立,难以登上,当时众人亲眼所见,陛下二话没说抱起了皇后,脚步稳健地便登台而上,众皆瞠目结舌,莫有一语。
嬴妲怕羞,暗地里掐他胳膊。
萧弋舟不动颜色,忍疼等上台才将他的皇后放下来,凝目看着她,委委屈屈。
嬴妲率先服软,瞬间忘了场合,当众抱着陛下亲了一口。
“……”
静寂之后,满城轰动。
嬴妲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里了,萧弋舟哈哈一笑,挽着小皇后的手给众人看,皇后姝色无双,瑰姿艳逸,一笑倾国,娇憨地傍着高台上伟岸健硕的男子,犹如上天眷顾的一双人。
后来萧弋舟当朝之时,民间纷纷效仿帝后,不少人开始宣扬一夫一妻制,甚至有妇人在丈夫求亲之时指着他们的鼻子要其发毒誓,其剽悍程度,前朝罕有。至于男子如人饮水的怨声载道,亦是奇俗佳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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