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月听说夙凤回来了, 连忙跑去他的房间找他,看着被养的很好的夙凤, 松了口气。
“你别高兴的那么早,容玉回来还是会把我弄回去的。”
“我看你挺开心的。”影月冷哼。
夙凤拿了纸和笔,看了眼影月, 影月瞬间懂了,将门给关上了。
夙凤便开始在纸上写了起来。
“出事那天, 看了眼大殿上废太子容昀的画像, 发现了一个和他很像的人。”
影月想了想,接过夙凤的纸和笔。
影月:“当今圣上吗?”
夙凤翻了个白眼,“你是智障吗?是容玉,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影月看完,看了眼夙凤,什么话也没说,将夙凤写的那张纸给扔了。
夙凤继续写道, “我开始有点怀疑容玉的身份了, 为什么忠武将军会让容玉进朝堂, 为什么容玉常年漂泊在外,这些好像也说得通了, 如果容玉有忠武将军不得不扶的理由呢?”
影月看完又继续放在火上烧了。
夙凤看着他谨慎的模样笑了笑,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 那个时间, 没有宫女怀孕的记录, 因为,他们查的是皇上,如果查一下太子……”
“夙凤你是疯了么!”影月没让夙凤写下去了,写出来的东西越来越让他胆颤心惊,“这从一开始就不对劲,当年是今上带人抄的废太子的家,他会给自己留这么一个祸害?!”
夙凤笑,“当年今上不也留了我么。”
“这能是一回事么!”影月低吼了一声,“你能不能别作了?”
“行了,我去找一趟殿下。”夙凤朝着外面走了出去,影月在里面看着炉子,夙凤说的不是没有理由。
如果废太子没有谋反,五殿下真是废太子的孩子的话,那就是嫡长子,也就是含着传国玉玺出生的,所以这么解释,也能说的通为什么忠武将军会推五殿下上朝堂。
可是,太荒唐了,单单是今上和废太子的关系,就说不通。
夙凤走到了容霖的房间外,成匀看着他来了,赶紧跟他轻声说了几句话,夙凤点了点头,走了进去,看着趴在桌子上哭的容霖,关上了门。
“阿……阿凤,你什么时候来的?”容霖擦了擦脸上得眼泪,错愕的看着夙凤。
“刚到王府,五殿下送我回来的。”夙凤从怀中拿出绢巾给容霖擦了擦眼泪,目光在移到桌子上得时候,这手上的绢巾就这么掉了下来。
容霖抱在手中的画上,有两个女子,温婉又漂亮。
“今天,是我娘的忌日。”
“这个……是前太子妃吗?”
“嗯,她们两个是闺中密友。”容霖点了点头,答道。
夙凤没有说话,如果说在朝堂之上,看到废太子的画像他只是怀疑,那么现在就敢肯定了。
容玉……肯定就是废太子和太子妃的孩子。
太像了,那双眼睛,和太子妃的,一模一样!
“阿凤?”容霖抬头看了眼一直蹙眉看着画的夙凤,叫了一声。
“殿下。”夙凤收回自己的目光,勉强自己笑了笑,嗓音带着丝丝颤音。
“五哥将你照料的真好。”
夙凤脸色惨白,轻轻摸了摸容霖的头,“这次吓着殿下了?”
“嗯,看着阿凤进了刑部,我真怕阿凤就出不来了。”容霖本来收回去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抱着夙凤,死活不肯撒手,夙凤看着自己衣服上得眼泪鼻涕,生生忍了下来,让压抑的七殿下,哭了个够。
最后,容霖抱着夙凤睡着了之后,夙凤抱着容霖上了床,看了眼桌子上的画,顺手将画给拿走了。
“这个,太子妃!”夙凤指着上面那个端庄漂亮的女人对着影月说。
影月仔细看了看,别说,还真有几分像五殿下。
这像伯伯也是常有的事,难不成,还能像伯母?
“让人去查查太子妃怀孕的时辰,这么一对,便全知晓了,如果容玉真是太子的遗孤,那么,当年的太子造反,可能就别有真相了。”
“你有没有想过,你在后面调查五殿下,被五殿下知道了会怎么样?”
夙凤一滞,本来他是想过的,后来,看着太子妃的画像之后,夙凤一下就全忘干净了,容玉背负了多少,才能在杀父仇人的眼皮子底下,刀尖舔血的过着,还要喊他父亲。
这一想到这里,夙凤的心便一下下的抽疼了起来。
“去查查,他那里,我自会给他请罪。”
容玉从马车上下来,漠视了出来迎接他的丫鬟,直接带着顾樾走了进去。
看着佛堂里面的人,跪在了地上,“求母亲给我解药。”
坐在佛像的蒲团前的妇人微微睁开了眼睛,“我在这里等了你四年你都不曾来过,怎么?终是受不了这毒了?”
容玉不管妇人的冷嘲热讽,直直的跪在那里,看着前面的佛像,嘴角带着抹阴冷的讽刺。
跪在佛前的人,不是求佛保佑,就是向佛忏悔。
既然跪都跪了。
那就也顺便许个愿。
希望……
夙小侯爷身康体健,嘴角坏笑如初。
想到夙凤,容玉这眉眼间,多了丝柔情,不再是冷冰冰的。
“我听说,你又救了那个孩子。”
“嗯。”
“四年前,你从我这里偷走了狗皇帝要的东西去和他做交换,把那个孩子给救了出来,这次,你又用什么换的?”
“没用什么,只不过是栽赃陷害。”
“所以,你就替他给查清楚了?要解药也不是不可以,把那孩子的脑袋给我拿过来,我就把解药给你。”
容玉微微抬头,“你说什么?”
“还用我说第二遍么,我要他死。”
容玉冷笑着站了起来,“不给就算了,反正,母亲你也不止我这个一个复仇的工具。”
“殿下。”顾樾担忧的看着容玉,扯了扯他的衣服。
“容玉,你要清楚,你现在的这一切都是谁给你的!”
“这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你既然觉得这一切这么好,你怎么不让他去?”容玉眉目间,压抑着愤怒,他是疯了,才会来求解药。
“这是你跟我说话的态度吗?”妇人这才悠悠的站了起来,反手就是一巴掌扇在了容玉的脸上。
容玉用拇指指腹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血丝,冰冷的看着前面的人。
“怎么?容朝那个狗贼给你的东西多了,你就渐渐忘记你是谁的种了?你就忘记你现在在认贼作父了?”
“还有,夙凤是么?你能护的了他么?他是在容霖府上是?那就干脆一把火烧了算了,反正容霖是那个贱人的儿子,母债子偿。”
妇人的步步逼近,将容玉逼得退后了两步,当她说完的时候,容玉抓住了夫人的手腕,阴冷的可怕。
“别动他,千万别动他,他要是出事,我能把你们搅个天翻地覆。”
“你自己都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你还能保得了谁?孩子啊,这乱世之中,要太多的东西了,可不好,你得冷血,千万别多情。”
“既然母亲不愿给,自是不用太多话,顾樾,咱们走。”容玉甩开女人的手,压着这一腔怒火,出了门,“别忘了,我为什么会认贼作父。”
“容玉!”
“解药我不要了,谁都不能动他!他是我的!”容玉几乎是吼出来的,这漫天的怒火似是要湮灭这佛堂一样,“谁碰了他,我就剁了谁的手,谁杀了他,我就杀谁陪葬。”
“你!”妇人被气的不轻,看着踉踉跄跄,还好顾樾扶住了才没摔倒的容玉,冷笑,“因为扛不住了,所以才会来认错么。”
容玉很想反驳,他就是死,也不会再来这里。
迷迷糊糊中,便摔了下去。
记忆中,有个特别爱笑人,总喜欢穿着红色衣服,总喜欢将他给扔到水池里面,总喜欢捉弄他。
后来,那个人走了之后。
他在塞外,多少次生生死死中,回头看过来,发现了有些人,对他笑,笑容后面,却藏着数不清的刀子。
而那唯一一个当着他的面,说要弄死他的人,却从来没对他起过什么杀意。
于是,这满腹的思念,便像陈年老酒一样的,越酿越香,在自己的不断臆想,和把他在脑海中的印象不断美化之后,渐渐成了不可或缺。
“阿凤……”
顾樾看着昏迷了三天的人,这解药吃了第一次,还要吃两次,才能彻底清除体内的毒。
五天吃一次,也要在这里呆上十来天。
“阿凤!”容玉猛的坐了起来,看着守在旁边的顾樾,又环视了一眼房间,嗓子眼发干,咳嗽了好几声。
顾樾连忙给容玉倒了一杯水。
“殿下,这第一副解药喝下去了,再有两副,这毒就解了。”
容玉毫不在意的坐了起来,“她不是不愿给么。”
“大概也是知道你的身体不给不行了。”顾樾将衣服披在了容玉的身上。
“这下了一晚上的雨了,殿下还可以再睡一会。”
“京中可有什么消息?我睡了多久了?”
“昏迷了三天了,京中没有什么消息。”顾樾刚说完,这外面便传来了马蹄哒哒的声音,“殿下,我去看看。”
顾樾看了眼门外,无论什么事,他都要拦着,就是天塌了,他都要让殿下把剩下的药喝完。
“顾侍卫,殿下呢?”
“刚睡着,有事和我说。”
“殿下的身份,被人发现了,那个人我没拦住,但是让人守着了。”
“谁查的可清楚?回去的时候,能杀了的话就杀了,殿下正在解毒,你们不要有事没事来打扰他。”顾樾没多在意,只要不是夙凤,其他是谁都可以。
“夙公子。”
“......”顾樾抽了口气,真他娘的是怕什么来什么!夙小侯爷是闲的没事做吗?!这都要去查?“千万别让殿下知道了!”顾樾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吩咐。
“谁在查我?”容玉穿好了衣服,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站在了两个人的后面。
“殿下……”顾樾和侍卫同时愣了一下。
“说!”倾盆的大雨就顺着容玉的墨发一路淋下来,顾樾连忙将油纸伞撑到容玉的头顶。
“殿下,这么晚了,咱们先进去,看你一身都湿了。”
“他是不是都知道了?他知道多少了?说!”容玉挥开那油纸伞。
“应该是起了疑心,让人去查了,但是这消息还没送到他手上,我们的人正守在七王府门口。”顾樾只得老老实实地说了出来。
容玉拿过顾樾腰间地佩剑,骑着马披着夜色,淋着大雨就回京中去了。
顾樾看了眼容玉,这一肚子火没地方发,“什么消息都要来说一遍?自己不会处理吗?这好不容易来一次,这解药都喝了一碗了,现在倒好,人跑了,我真是!”
顾樾再生气也无法,只得骑着马去追容玉去了。
天刚蒙亮,一声惊雷将夙凤给吵醒了,微微揉了揉眼睛,看着还没亮,又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又一道惊雷响起的时候,夙凤算是彻底睡不着了。
谁他娘的在遭雷劈?
眼神不太好的夙凤爬起来,倒了杯水喝了,随后便打开了门,看着外面的雨,有些想容玉了。
夙凤正想的出神,这一只箭便射在了门上,上面还插着一封信,夙凤将信给取了下来,借着外面的几分亮色,看完之后,冒雨出了府。
连影月都来不及叫。
“公子,不要出来,这外面都是五殿下的人!”
夙凤刚跑出去不远,就听见远处的一声喊声,微微敛眉,跑了过去。
将那个人拉着一起跑了。
“你是被发现了吗?”
“对,五殿下宫中人多,我一去调查废太子地事就被他们发现了。”
夙凤边跑边喘气,看了眼后面,直到把人甩了之后,才停了下来。
“我要你查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
“是……”眼线一句话没有说完,就倒在了夙凤的身上,夙凤将人给扶了起来,摸到的却是一手的血,猛然抬头,看着容玉冰冷的骑在马上,手中拿着弓,后面跟着一群侍卫也都齐齐拿着弓箭对着他。
四目相对,夙凤从容玉眼中看到了愤怒和失望,然后看着他招了招手,让后面的人把箭放下,在他的注视下,骑马朝着宫门口的方向走了过去。
夙凤就立在那里,看着容玉在不远处进了宫,头也没回,好像……又回到了当初了,裂缝,比当初的还要大了。
容玉的这个举动,夙凤已经不必再费心去想了,已经有了实锤的答案,容玉肯定就是前太子容昀的孩子!
为什么承元帝会给自己养这么一个祸害?容玉肯定是知道的,什么时候知道的?这四年么?那他这次回来的目的……真的只是夺位那么简单么?
容玉的野心从结党忠武将军就能看得出来了,为什么承元帝还会放任他不管?还是不是不想管,而是……不能管?
夙凤背着那个受伤的侍卫,敲开了酒楼的门,如今天渐亮,酒楼已经准备开门了,里面的小二见到他,愣了一下。
“公子!这是怎么了?”小二赶紧接过夙凤背上的人,让开让夙凤进去。
“给他找位大夫看看,然后给我温壶酒。”夙凤独自上了楼,心里全是这些乱糟糟的事。
宫中除了皇帝和忠武将军,还有几个人是知道容玉的身份的?容上容戚容淳这些都知道么?
按着容戚那昏庸的性子,应该是不知道的,如果知道的话,早就将容玉给踢出去了,哪还能容得了他这么嚣张。
还有前太子妃,她手中是有什么能牵制承元帝的东西吗?不然,怎么会从先帝下旨抄家中,让死敌放了她一条生路?
容玉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么。
夙凤眸子暗了暗,头发还在滴水,门一打开,一阵凉风从窗户口灌了进来,吹的他抖了抖。
“公子,我去给你拿身衣裳。”小二将酒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有些担心的看着夙凤。
“不用了,等雨停了我就回去了,对了,让他们别去查五殿下了。”
“好。”
夙凤捻了一大撮头发,将头发上的水给拧干,微微有些烦躁,叹了口气,在心里给自己上了柱香,这算是把五殿下得罪了个透彻,连接他回去都不接了,别说爬床了……
喝了酒,暖了暖身,夙凤回了王府,将衣服给换了,这刚出门,就看见了影月。
“你这一大早的偷人去了?头发这么湿。”影月微微诧异了一会。
“本来是能被偷进宫的,结果人生气了。”夙凤沉沉的叹了口气。
“怎么了?”
“被容玉发现了。”
“都说了让你别作了,你偏不听。”影月横了眼夙凤,“这么说,五殿下真……”
夙凤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
“我想说一句大逆不道得话。”影月实在是憋不了了,“这当今圣上是傻子吗?”
“所以,这也就说明,当初太子谋反的事,没那么简单。”夙凤从衣柜中拿出干净的里衣,正准备解衣带的时候,看见影月还待在房间里面,啧了一声,“月兄,我要换衣服了。”
“矫情。”影月瞪了眼夙凤的时候,正准备转身,就看见了夙凤将衣服脱了下来,这后面的烙印让他心里微微发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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