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那场暴雨一直下到次日的正午时分才堪堪停下来,观其雨势更是来势汹汹,清晨之时,白慎行在廊下观雨,便心中有所忧虑,生怕这场暴雨又将那个已经千疮百孔的地方冲垮一段,便索性令谢珝与崔知著在雨停之后,就立马奔赴明溪县。
先行一步,替他查查那儿的父母官如何,是不是有渎职之嫌。
从心而论,谢珝对于同谁一起共事,并没有什么太大意见,只不过要是把崔知著换成秦微明,他就更乐意了,他不否认崔知著的能力,但毕竟单从心情上来看,换个合作对象可能要更愉快点儿。
转过头看看崔知著的脸色,便知这人心里也不甚乐意,但这份不乐意中,与谢珝共事的只占了一小部分,更大一部分则是源自于这份差事。
俗话说的好,最了解你的永远是你的对手。
谢珝一直都很清楚,崔知著并不是喜欢外出公干的这种人,要是让他自己来选,或许更愿意安安稳稳地在翰林院熬够三年资历,然后顺理成章地入六部,再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然而可能崔阁老都觉得这次的事是一个镀金的好机会,不愿意放过,所以硬是把他塞进来了。
故而崔知著才是如今这副脸色。
但谢珝同样也知道,崔知著此人,心智极坚,就算是他不喜欢做的事,真的到了眼前,还是会尽力去做到最好,仿佛已经成了一种习惯,所以他并不担心崔知著会拖他的后腿。
他们一行人在泥泞的道路上疾驰了足足半日,从正午时分出发,等到到了明溪县的时候,天色都有些昏暗了,谢珝常年习武,都感觉身上有些疲惫了,更不用说崔知著这个弱书生了。
江南一向富饶,物产丰富,明溪县所处位置也并不偏僻,也算是个富足的鱼米之乡,因而城门也修建得整整齐齐,疏朗开阔,城门口的青石板路已经被磨得平平整整,足以看出它经历过多少人的脚部踩踏,才变成如今的模样,也就不难想象往日的热闹。
可是如今这份热闹已经被连续被渭河水冲毁的堤坝给冲散了。
城门处只孤零零地立着两个身穿着破旧皮甲的兵卒,面色看着有些憔悴,但谢珝仔细一看,却发现他们的腰杆儿挺得笔直,就如同他们手中握着的长枪一般,在这萧条的大环境下,反而有种格格不入的感觉。
这城门处的两个兵卒一看到谢珝等人策马从远处过来,原本就没有放松下来的精神变得更加紧绷,年纪更大一些的那个更是倏然握紧了长|枪,朝他们投出一道锐利的视线,紧紧盯着他们不放,毫不掩饰地流露出一股戒备的态度。
说来这也是谢珝这几人的锅,原本在这种水灾之中,大家都仓皇避难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行骑着马的男子们,还整齐有序的,怎么看都觉得怪异,不正常,要不是因为谢珝和崔知著二人的脸长得好,不像是坏人,他们怕是会被当成来趁火打劫的贼匪之类。
那样的话,迎接他们的就不是兵卒戒备的态度,而是长|枪的枪|头了。
被他们这样瞪着,谢珝也没什么介意的,这都是正常反应,可以理解,于是他神色自若地跳下了马,然后顺手将马鞭扔给身后的侍从,便大步往城门口走去。
他就像看不出来这两人戒备的神色一般,直接取下腰牌摆在二人眼前,肃然出言道:“我们一行人自盛京而来,奉皇上旨意来调查江南官员渎职一事,上官令我们几人先行过来调查情况,你们的县令顾聪顾大人何在?”
因为跳马跳的慢了,所以没能在一开始跟上谢珝脚步的崔知著刚一过来,就听到了他这么一番话,脚底下差点儿打了个滑,他原本以为谢珝会用暗中走访之类的办法调查,却没成想他居然上来就打了一记直球,直捣黄龙。
不但崔知著被谢珝这招给打懵了,那两个兵卒也没好到哪儿去。
他们不会看谢珝手中的腰牌是真是假,于是也无从辨别他的话是真是假,但县令大人的去处却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儿,更何况这个年轻公子上来就说要查什么江南官员渎职之事,这么大的罪名,他们县令大人可不能背。
那个稍微年轻一点儿的兵卒脸都涨红了,急冲冲地就开口喊道:“我们县令大人在下午那会儿就带着县衙的人和招来的民工们去河边上抢修堤坝了!你们别想污蔑我们大人!”
年纪大点儿的那个倒是沉稳许多,见谢珝面上没有半分慌乱,他身后的人也都是气势凌然,不像什么骗子,便抬手按住了身边的年轻人,阻住了他接下来的话,然后顿了顿,对谢珝道:“敢问这位大人尊姓大名,我们县令大人虽去了堤坝上,但县丞还在,我可以带诸位过去见他。”
听了这话,谢珝眼神微动,随即便开口道:
“本人姓秦,名微明,既然这样,那就多谢老丈了,。”
作者有话要说: 谢珝:我,骗子,打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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