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 刘瑾在走出宋知鸢的院子后,心头的闷气就消了一大半。
这会子不但不生气了,心头更是后悔万分。
怎么就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怎么就向他的小姑娘摆脸子了?
先前面对着敌国战俘将军的侮辱, 任凭心头再是气愤,他连脸色都不改一下。
怎的到了小姑娘这儿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李全见这会儿走在前头的刘瑾脸色不似以往,便也不敢出声, 只悄悄的跟在身后。
可纵使李全想把自个儿变成个透明人,也是免不了被刘瑾看到。
刘瑾清了清嗓子吩咐身后的李全:“去把...”
可话还没有说完, 刘瑾便摆了摆手道:“算了, 回书房。”
他承认,自己确实是惹了小姑娘不高兴了。不过小姑娘实在也是一直回避他的问题不说,还疑似与左承宣扯不清楚。
若不是当年求娶小姑娘的时候用了些手段, 只怕现在小姑娘都已经嫁入平阳侯府了。
想到此处, 刘瑾藏在袖子中的手紧紧攥拳,手臂上暴出分明的青筋。
眼见着刘瑾的眼底结了层寒冰,李全忍不住的打了个哆嗦,顺道在刘瑾进了书房后, 悄悄吩咐外面伺候的奴才注意着些。
瞧刘瑾这副模样, 今晚怕是不太平。
今晚确实是不怎么太平,才进了书房没有半个时辰, 刘瑾便吩咐的马车出了府。
“李公公,殿下今晚上还回吗?”守门的小厮忍不住的倦意, 狗腿似的问着李全。
若是刘瑾不回来, 他们便也能放心的睡上一觉,省的被扰了清梦明日里犯困。
却见李全忍不住的打着哈欠,话语里却是不容置喙:“都给我支棱着些,殿下今儿不痛快, 莫要怠慢了给自己添麻烦。”
刘瑾的马车并没有绕很远,而是在不远处另一所宅子前停了下来。
那宅子里做事的奴才们还没有来得及通传,便见刘瑾径直走到主人所在的卧房,将正要准备歇息的人给拎了起来。
“喝酒。”刘瑾坐在床边,拧眉看着神色浮夸昏昏欲睡的容休,口中的语气却是不减半分。
再看容休依旧懒懒的仰躺在床榻上,眼睛微闭,不时又偷偷掀开一条缝偷看刘瑾的脸色。
果真是十分困倦。
许是等得不耐烦了,刘瑾淡淡开口:“皇上新赏的,封了二十多年的陈酿。”
闻此,容休脸上哪儿还有困倦的意思,连忙一骨碌爬了起来,顺带着披上一层外袍冲着刘瑾招手:“走啊,快走。”
哪儿还有一星半点当朝权臣容丞相家小公子的样子,活脱脱一个还未长大讨糖吃的小孩子。
“哎-你这都不早说,要是早说我还能不来嘛。”容休只当刘瑾因着方才他的不情愿生气难得好脾气的解释着,旋即大大咧咧的撕开酒坛的封口,顺手在刘瑾的肩上拍了拍,倒是把手上的灰尘拍干净了。
刘瑾冷着脸斜睨了容休一眼,而后从他手中夺过酒坛给自己满上,没什么多余的言语一仰头酒杯里便是空空如也。
许是跟刘瑾在一块的时日也是久了,容休浑不在意的一口又一口也给自己灌着酒,兄弟之间感情好不好先免谈,把好酒给尝到才是最重要的。
半晌,容休满足的打了个饱隔,瞧见刘瑾却是停不下来了,这才瞧出了端倪。
平日里见刘瑾难得饮酒,便是喝最多也不过三杯,眼见着坛子里少了一大半的酒,刘瑾的脸愈来愈红,容休连忙从他手里夺回了酒杯。
“你这又是抽什么风?”容休将酒坛连同酒杯一并放到了离着刘瑾不近的地儿,这才得出空拿出热帕子满是嫌弃的为刘瑾细细擦着脸。
说“又”是因为上上次因着皇上要为宋知鸢赐婚,他与刘瑾饮酒时,刘瑾也是这般作态。
至于上次嘛,容休挠了挠头果断的打住不再去想了。
太丢人。
刘颐和大婚的时候,他差点没控制住手里即将要刺向左承宣的匕首。
当天夜里他就拉着刘瑾衣襟擦着脸上混着的酒和泪。
据刘瑾说,那日容休流了自出生以来所有泪水的总和,哭到动情处还站了院子里放声大喝:“弟弟怎么了?弟弟就不配做人了?弟弟就不能追求心上人了?”
得亏是容休早早地因着刘颐和的事情与丞相老儿吵过一架搬了出去,不然依着容丞相的性子,定是又要拿着家法将容休抽的满院子跑。
见刘瑾又在摸索着酒,容休一把将手里的热帕子丢开:“真是个闷葫芦,还那么多姬妾,就这?”
“回你府上找宋姐姐伺候去,本公子不奉陪了。”
这容丞相家的小儿子,自小便时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自小除了在刘颐和身上栽过跟头,哪儿还能叫他不痛快了去,更别说什么伺候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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