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陆菀呜呜咽咽的声音一阵接一阵的传出来, 越来越凄凄楚楚。
主屋外,知书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不是第一次了!
那个歹人到底想怎样?!
上次知书是被点了穴全身动弹不得, 但这次没有,所以她几乎是下意识的往里面冲, 卯足了劲儿的要闯进屋子。
但是, 门边的这两个女侍卫就像是两座大山一样,就是推不动,而且, 旁边还站着个面无表情的男侍卫,那个点她穴道打伤知武的人!
知书试了几次, 就是无果。
“算我求求你们, 你们能不能让开?我的姑娘在里面被欺负成什么样子了?!你们没听到吗?……你们两个也是女子, 怎么就不明白现在情况真的很危险?姑娘她那般娇娇弱弱的,可怎么办啊?……你们这是在助纣为虐!”
新调过来的青山青水, 之前一直负责情报工作。从小高强度密封式训练早就使得她们一贯沉默。不过她俩中, 青水要相对活波一些。
她听了这些话, 扭着粗眉横着眼不赞同道, “这位大姐你可是听清楚了?什么被欺负?明明是你家姑娘在欺负我家主子!”
知书正想反驳来着,结果这时屋内突然就传出来一个响亮的耳巴子,紧接着还有一道气鼓鼓炸毛的声音,“混蛋慕容褚,你走开,要是再不走开我就把你的脸抓烂!”
额, 这……是她家姑娘?言言
一阵寂静之后,青水幽幽开口,“可真是娇弱……得很。”
知书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来着,但也不知道里面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你好好说话,有你这样说我家姑娘的吗?”
这时知武拄着个树杈拐杖,吊着个纱布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他上来便认出来那个在门口站得板正的侍卫,正是那天一脚踢飞了自己的那个人,顿时,心口又隐隐作痛起来,他揉了揉,有点虚的绕远了一些。
“知书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看了一眼门口的几个侍卫。
不过是在床上躺了几天,这南苑上上下下怎么就多了这么多陌生的面孔?院门口,屋顶,甚至在姑娘的屋外也有!
知书她一直盯着屋子,迫切想知道里面的姑娘怎么样了,没回答。但架不住知武一直问她,所以她挑着重点便三言两语的将事情说了。
“……总而言之,就是姑娘救回来的那个人狼心狗肺忘恩负义,不懂尊卑,瘌□□想吃天鹅肉,竟然在肖想姑娘!”
“嘿我说这位大姐!谁不忘尊卑?主子他那般高贵,你说他是瘌□□?”
青水见不得这人说主子,像她主子那般天潢贵胄的,竟然被这人如此不待见!
“哼,多高贵?”
在一旁听完了整个事情的知武十分的气愤,他上前,单脚站直,用手里的拐杖指着那个话多的小丫头,“我告诉你,你那什么主子再厉害有什么用?还不是个庶族?庶族你晓得是什么不?就是泥腿子。哼我们姑娘可是士族!哎呦你怎么打人?”
知武话只说了一半呢,就被人突然劈来一剑鞘,打在肩上疼得他想掉泪。一看,却是刚刚这个口无遮拦的小丫头。
本着好男不跟女斗,君子动口不动手,他没打算还手,可没想到这人又一脚踹了过来,这如何能忍?
于是尽管他现在手痛脚痛,但还是勇敢的迎难而上,与这个人扭打到了一起!
拳头肘子脚踹,一度很激烈,难分难舍。当然,全城听到的都是知武的吃痛声与哀嚎声……
知书看不过去,焦急的想上去帮忙,但没机会下手。
青峰在一旁全部看在眼里,他不打算管这些事,青水这般擅离职守,待会儿自去领罚便是。
不过见他俩打斗得越来越激烈,青峰看了看屋子,又看了看他俩,也没过多犹豫,他就走了过去。
然后一手一个将缠斗在一起的两人提溜了起来,手一扬便将他们扔了出去。
要打要闹离远一些。
莫要吵到主子。
……
翌日。
陆菀早早的起来了。
今天是她的生辰,还是及笄,所以她还是比较看重的。虽然之前因为知道及笄之后就要嫁给顾昭有点不开心,但昨日听那柳薏如的意思,顾昭好像要另娶?
若是那样的话,就好了……
站在旁边的知书正在给姑娘梳妆,她本来是要问问昨天屋子里的事情的,不过想着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应该开开心心的,所以就没提那么闹心的事儿。
她今日给姑娘换了一种发髻。将乌黑的秀发中分向后使其自然的披散在姑娘细肩上,再用一支白玉芙蓉花簪子斜斜绾成髻,玉簪下的流苏点缀在青丝上,顿时熠熠生辉。
这玉簪是陆老夫人送的,算作及笄礼。陆府其实并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所以也就省了那些繁杂的及笄之礼,不过长辈的礼物还是要送。
如此一打扮下来,陆菀白嫩的脸蛋就越发显现出来了,就像是一朵初开的芙蓉花,娇嫩柔和。再在露出的精致额角点上细小的花钿,娥眉轻扫,抿上唇脂,越发的光彩照人。
“好了。”知书看着这般鲜嫩嫩的姑娘,忍不住赞叹,“姑娘可真好看。”
陆菀瞧了瞧云纹铜镜里精致的小脸蛋,如水的眸子里盛满了笑意,眉眼弯弯的。
“是知书手巧呢。”
“才不是,姑娘就是顶顶好看的。”知书边说,边拿来了外裳,给姑娘换上了一身湘妃色底裙摆绣着海棠花的大袖衫。
这是前几天才做好的,崭新的,专门用来配这玉簪和花钿。
陆菀今天之所以这么隆重,是因为她马上要去招待前来赴宴的小姐妹。
虽然没有及笄之礼,但陆府还是置办了一个小宴,请了一些交好的府邸女眷来。
其实陆菀只有一个相交得特别好的小姐妹,叫唐糖,她们两家是世交,走得也颇近。不过后来,唐伯父受了官场排挤,被贬去了南边,做了黑山县的知县。好在她与糖糖有时常通信,还保持着很好的联系。这不,看完了糖糖祝福的小信笺,陆菀心里喜滋滋。
她出了主屋,也不是特意就是晃了一眼就透过厢房的窗子,看到里面的某个人。
正襟危坐在玉石案桌边,微微垂首看着上面翻开的书卷,薄唇轻抿,侧脸冷峻,一副凝神沉思的样子。
现在看来,挺人模人样的,但是!就是个禽兽。
陆菀只要一想起昨天他那大胆出格的言行举止就来气。
垂眸看了看自己的左脚,虽然被裙摆遮挡住了,但那脚踝上还能清晰的感觉受到那玛瑙碎片,陆菀瘪瘪嘴,真的是想一把扯了然后扔掉!
但是一想到那禽兽威胁说要是将这个扔掉的话,他不介意再给自己戴一遍,到时候就不止是光戴上这么简单了。
不止戴上,还想干什么?
禽兽王八蛋!
陆菀正在心里骂人呢,这时视线内便出现了一双云纹皂靴。
“站在这里做什么?不是要去前院?”
声音优雅而矜贵,透着清冷,但很熟悉。
陆菀抬眸,便见刚刚还在窗子边的禽兽此时正站在自己面前,目如朗星,长身玉立。
不过下巴处有一道细小的抓痕。
她又瘪了瘪小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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