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庆长公主似笑非笑地看着荷香:“这个问题的答案,本宫也很想知道。荷香,若是你没有打开过那个匣子,你为何能够一口说出那对儿琉璃瓶是什么颜色的?”
荷香暗悔自己失言:“奴婢……奴婢……”
她的目光落在那对儿破碎的琉璃瓶上,灵机一动,道:“在摔碎的琉璃瓶被发现后,不少人都看到了那琉璃瓶的样子,奴婢也是那个时候看到的。”
“哦?是吗?”隆庆长公主身为元后嫡女,自来便威仪十足,荷香在她的注视之下,倍感压力:“你可要想清楚,若是不老实回答,你犯下的,可是欺君之罪!”
荷香吓得一个哆嗦:“奴婢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欺瞒陛下和长公主。”
隆庆长公主回过头,饶有兴致地看着宝络:“宝络,这件事,你是怎么看的?”
“这些事儿,我不大懂。”宝络懵懂地道:“自从知道琉璃瓶碎了,导致皇祖母和父皇大发雷霆的事之后,我想的只有怎么才能够让皇祖母和父皇不要生气,不要朝母后发火,没有心思想别的事了。”
“那你可曾留意过那对儿被打碎的玻璃瓶长什么样?”
宝络茫然地摇了摇头。
昭德帝和太后也从这段对话中渐渐品过味儿来,看向荷香的目光颇为不善。
“母后和皇兄也看到了,宝络这反应才是寻常人的反应。寻常宫人,知道皇兄和母后震怒了,惶恐还来不及,哪有什么心思去细细打量碎了的琉璃瓶?”隆庆长公主的话一顿:“除非——她一早便知道这琉璃瓶长什么样了。”
“奴婢没有,奴婢没有!”荷香慌张得否认道。
“本宫还没说什么呢,你怎么就慌了,莫不是,你心里有鬼?”说到这里,隆庆长公主面儿上的笑容已经完全收了起来。她不笑时,显得越发威严,步步紧逼,似是要看透荷香的伪装。
“还不说实话么?究竟是谁指使你做的这种事!”昌泰长公主虽然平日里与隆庆长公主不合,但在这件事情上,她和隆庆长公主的利益还是一致的。
寿礼在宫中被毁,说到底,丢的也是昌泰长公主的脸面,昌泰长公主自然希望能够尽早找到动手之人,好好的为自己出一口气。
昭德帝冷厉的目光看向了站在他身边儿的惠妃:“朕记得,这荷香是你身边儿的宫女?惠妃,你来跟朕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皇上,这不关臣妾的事,臣妾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不知道?荷香是你的宫女,你居然告诉朕,你不知道她做过什么?若不是受了你的指使,她哪里来的胆子敢摔了昌泰皇妹献给母后的寿礼?”
“臣妾只是命荷香跟在皇后娘娘身边,以便随时为娘娘分忧,臣妾真的不知道荷香做过什么啊!臣妾协助皇后娘娘操持太后娘娘的寿宴,若是宴会出了岔子,皇后娘娘自然会被皇上和太后娘娘训斥,可臣妾也讨不到好啊!臣妾何苦做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
“是吗?本宫看,方才皇嫂被母后和皇兄质疑的时候,惠妃娘娘可是高兴得很呢。本宫还以为,惠妃娘娘有那鸿鹄之志,意图在皇嫂失去母后和皇兄的信任之后,取代皇嫂呢。”隆庆长公主素来看不惯这些妖妖娆娆的小妾,开口便极不客气。
“长公主,您方才说过,未查明真相之前,不能轻下断言。怎么如今,荷香是否有罪尚未定论,荷香是否是我的人尚未定论,您就急着给我定罪了呢?您这样,倒像是在替什么人掩盖罪过一样。”惠妃慢慢整理着思路,反驳着昌泰长公主的话。
“你的意思是,本宫在陷害你?真是笑话,你有什么值得本宫算计的!”
隆庆长公主轻蔑地瞥了惠妃一眼,弹了弹身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
这个动作,让惠妃觉得,自己在隆庆长公主眼中,就像灰尘一般渺小,不值一提。自打她生下六皇子以后,在这宫里头,虽算不得多受宠,但也无人敢这般轻视她。隆庆长公主的这个动作,让惠妃瞬间便红了眼睛,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
“可别来一哭二闹三上吊那一套,今儿个这事若是你做的,你就是哭破了嗓子,也没人会同情你。”隆庆长公主最讨厌这些小妾了,动不动就来这一套。怎么,难不成还指望她一个女人跟男人似的怜香惜玉?得了,看着惠妃委屈的脸,她只会觉得倒胃口。
“皇兄,不管幕后主使是谁,这荷香是没得跑了,咱们不妨好好审审这荷香。当众污蔑一国之母,可不是什么小事。这件事,必要查个水落石出,否则,我天家威严何在!若是抓住了那在幕后使坏、死不悔改之人,定要好生严惩,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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