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之上,年方十二的幼帝坐在龙椅上,身着龙袍,正襟危坐。冕旒之下虽是一张稚嫩的脸,可深情却异常专注沉稳,不似寻常孩童。
底下站着的文武百官也都侧耳聆听,不发一言,静等中间那位御史大夫念完长长的弹劾之词。待御史大夫说完,已经是许久之后的事了。
龙椅之上的皇帝也吐了一口气,朗声道:“众卿有何意见?”
不多时,吏部尚书出列道:“皇上容禀,臣以为,御史大夫所言极是。自古亦有言,‘天下之盛,扬为首’的说话。如此繁盛之地,交上来的税却是一年不如一年,实在不能不叫人多想。料其中必定有些贪污纳垢之徒,还请皇上彻查,追回税收的银两,以缓国库之需。”
“臣附议。”又有一人说道。
对于这等对自己自身利益没有多大关联的事,朝中还是有不少义正言辞,满腔愤慨之辈。
此言刚好合了皇上的心意,皇上点点头:“不知哪位爱卿愿意前赴扬州彻查此案?”
户部侍郎一抬头,与前头的张太师交换了个眼色,当即请命道:“臣不才,愿为皇上分忧。”
掷地有声,朗朗清清。
皇上看向秦太傅,见他面容凝重,却并未立马应下。
他不小了,以前是尽信他人,懵懂无知,如今有了自己的心思,却是处处思量,时时小心。一边是皇叔,一边是舅舅,无论哪方做大都不是他乐于看见的。
皇上也一直寻求着中庸之法,平衡之道。可惜他人单力薄,又有强敌在前,哪能这么容易成功。朝中这些人,他能信任的也只有太傅太保这些忠心耿耿的老臣了。现下想来,怕是那段无知的时候才最惬意不过,人长大了,与之而来的是私心,是忌讳,是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的不甘。
赵煊站在最前面,听到这位户部侍郎冒出来,几不可查地笑了一声。
张太师一直盯着他,这会儿自然是看得分明,便笑问道:“摄政王这是何意,莫不是对陈大人不满?”
“哪里那里,陈大人一心为主,实在是令人钦佩,本王怎么敢不满呢?”
张太师冷笑了一声。一山不容二虎,他和赵煊从来都是不对付的,便是丁点儿大的小事,有时候也要针尖对麦芒,闹地难以收场。
如今赵煊自退一步,便两厢安好了,张太师心中快意。
不过,他显然是嘀咕了赵煊那招人恨的毒舌程度。赵煊放过了张太师,却对着那位还未曾站回原位的户部侍郎拉下了脸色:“虽说陈大人办事向来不错,可人品却值得商榷。毕竟,不侍二主的道理该是人人都懂的,陈大人明知故犯,实在是欠佳。”
“摄政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户部侍郎面含薄怒,可碍于眼前之人的身份,只隐忍不发。
“侍郎大人,注意尊卑与措辞,对着本王的时候,得说,‘您’。”赵煊提醒道。
“是下官以下犯上了,还请王爷恕罪。”户部侍郎忍下了一肚子的怨气,咬牙道,“摄政王方您方才说的,未免有挑拨离间之嫌。”
“哪里那里,本王不过是提醒陈大人要忠于皇上罢了。这扬州之事,谁都能沾,唯独陈大人不能沾。这个中原因,本王爷不好说的太明白,只要张太师和陈大人自己心里清楚就行了。”
赵煊说的半遮半掩,上头的皇帝闻言,也面色不佳。
张太师眉头一皱,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果然,还没等他辩驳,便看着满朝文武神情异样,更有秦太傅等人思索的眼神。张太师差点没有呕出一口血来。
若是平时,他肯定不会放任赵煊这样放肆的。只是……扬州那事,不好这样光明正大的说出来。看赵煊那模样,似乎知道里头的事情,张太师不敢赌,只能暂时忍下了。
“张太师怎么不说话了?”旁边的太傅有心提醒了一句。
张太师哼了哼:“有什么好说的。摄政王既然不愿信任陈大人,不如自个儿推荐一位。老夫没有摄政王那样的能耐,自然不好再插手,免得再被人套上莫须有的罪名。老夫清清白白,也不惧这些子虚乌有之言。”
赵煊嗤笑一声:“本王不过随口说说,张太师何须如此认真呢。莫不是被说中了恼羞成怒了?”
“一派胡言!”
赵煊了然地笑了笑。话已至此,再说什么,想必皇上也不会信。毕竟,证据都还没有拿出来呢。
局面闹成这样,最后还是秦太傅出面打了个圆场,并保举了一人远赴江南查案。这人与赵煊和张太师都没有什么关系,却是去岁的状元郎,如今正在翰林院任职。
让他去,免得两派再起纷争。
赵煊看了看秦太傅一眼,也没有说什么。只要不是张太师的人,他一般是没有意见的。张太师亦然。
皇上本对秦太傅向来敬重,见他提了个人出来,还是清流出身的状元郎,没有多想就同意了。此事议定后,再无其他可议,皇上等不及地宣布了退朝,领着几个小太监回去了。
那背影,瞧着还有几分狼狈。
秦太傅等人看在眼里,平添了几分失望。皇上到底年幼,许多事情处理的都不够好,也太过依赖他们这些老臣了。这本就不是以为掌控生杀予夺的帝王能有的弱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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