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盒金珠,都快赶上军中半个月的开销了,到她嘴里,竟成‘只剩这点了’。
傅景行正要拒绝时,姜瑟瑟突然俯身下来,抱住他的脖颈,亲昵蹭了蹭,“姐姐,后会有期呀!”
傅景行瞬间呆滞住了。
等他反应过来时,姜瑟瑟已经松开他,翻身朝里躺下了,瓮声瓮气道:“姐姐,你悄悄的走!不然我怕我舍不得你的。”
傅景行沉默片刻,慢慢起身。
姜瑟瑟等了一会儿,没听到脚步声,正要扭头时,后颈骤然一麻,整个人便失去了意识。
傅景行站在床边,凝神看了姜瑟瑟片刻,才沙哑说了声:“小姑娘,下次再见,别认出我。”
不认出他,他还能留她一命。
若认出他,她就得死了。
傅景行手一挥,纱幔层层叠叠落下来,将姜瑟瑟掩在深处,他转身迅速从窗子跃出去。
林山等在外面,道:“将军,那个侍女也见过您的脸,属下去解决了她。”
“不必,我已经给她下了药。”
“是,”林山跟着傅景行往外走,压低声音道:“明天是皇后娘娘的头七,按照惯例,永福寺会供奉娘娘的旧物,供百姓祭拜,我们拜祭完娘娘后,就从北门离开,属下已将诸事安排妥当了。”
傅景行冷淡颔首,两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空中,没惊动任何一个人。
第二天清晨,姜瑟瑟一睁眼,看到送给傅景行的那盒金珠,还好好放在枕边时,脸瞬间垮了下来。
不过想到昨夜那个梦,她瞬间又变得开心起来。
春杏进来,就看到姜瑟瑟抱着自己的小金库,正乐的在床上打滚。
满头黑线走上前,伸手拍了拍姜瑟瑟。
“我知道我知道,”姜瑟瑟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今天是皇后娘娘的头七,我们要去永福寺祭拜的,我都记得着呢!”
有丫鬟进来服侍贾甄甄梳洗,梳头梳到一半的时候,姜瑟瑟突然扭头,道:“哎,春杏,我今天怎么没听到你说话啊!”
“噗嗤——”
屋内侍奉的丫鬟纷纷笑了起来。
姜瑟瑟一头雾水,“你们在笑什么呀?”
“我们刚才还在打赌,看小姐什么时候,发现春杏姐姐没说话。”有人笑着打趣,“春杏姐姐,看来东宫那位姐姐来了,你在小姐面前就失宠了。”
若搁平常,春杏早就怼回去了,可今天,她却是狠狠剜了那人一眼,继续低头摆早饭。
姜瑟瑟有些奇怪,“春杏,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呀?”
“春杏姐姐倒是想说,可是说不了啊!”
姜瑟瑟更奇怪了。
有人笑道:“春杏姐姐贪凉,喝了冷茶水,今晨就说不了话啦!”
说到这事,春杏也生气。
平常她喝冷茶都没事,怎么昨晚喝的,今晨就失声了。
还有人装模作样叹气,“唉,东宫来的那个姐姐,虽然不会说话,但是人家会写字,可以和小姐沟通交流,春杏姐姐,你这既不会写也不会画,这以后可怎么伺候小姐哟!”
春杏作势就要过来打人,丫鬟们嬉闹了一会儿,才作罢。
姜瑟瑟不放心道:“还是找个个大夫来看看!”
春杏大力摆摆手,今天她们要去永福寺祭拜皇后娘娘,姜筝也去,她得跟着保护姜瑟瑟。
再说了,她就是说不了话而已,也不是什么大事。
用过早饭,姜瑟瑟就带着朝外走,刚出府门,就看到姜筝等在外面。
“二姐姐,姨娘身子不适,只有我们姊妹俩,筝儿能不能跟你坐一起?”姜筝垂着头,完全没有前两天的跋扈。
春杏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京都重视嫡庶有别,嫡庶出门坐的马车都不一样,旁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马车里坐的人身份。
姜筝今天伏低做小,就是想来蹭姜瑟瑟的马车。
春杏飞快晃着姜瑟瑟的胳膊,明示姜瑟瑟拒绝。
姜瑟瑟却笑笑,“好呀!”
春杏幽怨瞪着姜瑟瑟,姜瑟瑟拍着她的手,安抚道:“哎呀,就同坐一辆马车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春杏乖,不气了哈!”
这哪里一辆马车的事情!明明是她姜筝,想蹭你嫡女的身份!
哼!不过她再蹭也没用,庶的就是庶的,再蹭也蹭不成嫡的!
春杏虽然不能说话,但一路上,斗鸡眼一样瞪着姜筝。
姜筝被气的气血翻涌,到了永福寺,就带着侍女自己走了。
皇亲头七,在永福寺供奉遗物,供百姓祭拜,已是习俗,是以今日来的人很多,下至贩夫走卒,上至朝臣的家眷,全都来了。
一眼望去,乌泱泱的全是人头。
春杏最怕这种人多的场合,寸步不离跟着姜瑟瑟,排队进去上香祭拜,折腾了差不多小一个时辰,才祭拜完。
顺着人流往外走的时候,春杏才松了一口气,现在只要把姜瑟瑟带到马车上,安全回到府里,她就能放心了。
而变故就是在春杏松口气时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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