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当,不敢当!”
刘虞拱手说:“曹盟主乃系盟主,今日我刘虞进了酸枣大营,便是盟军之人,从今往后效力于盟军,如何敢当盟主导路?”
曹操与刘虞客套了一阵,最后夏侯惇为其导路,很快带着刘虞人等过去下榻了。
曹操眼看着刘虞的背影,不由哈哈笑起来,说:“今儿个这个仗,打的漂亮!实在太痛快了!”
若不是张让提醒,曹操也无法先发制人,抢占先机,曹操笑着说:“今日能请动刘虞,令袁绍吃瘪,都是你的功劳。”
张让淡淡的说:“让不敢居功。”
张让对这些很淡泊,什么名利金钱来说,对他都没什么吸引力,还不若……
不若曹操的容颜来的有吸引力。
曹操不知张让想什么,突然不正经儿起来,凑过去一些笑着说:“你如此劳苦功高,若是本盟主不奖励与你,实在太过糊涂,不若……就奖励你……”
曹操故意拉长了声音,然后突然凑过去,想要亲在张让唇上。
哪知道便在此时,突然有脚步声而来。
这里乃是大庭广众之下,曹操方才也只是看着旁边没人,因此才敢如此“放诞无礼”。
如今突然有人走过来,曹操那变脸的技术炉火纯青,立刻端起一副盟主架子来。
便听“踏踏踏”的脚步声,一个生着络腮胡,身材彪形的大汉,从远处走了过来。
都无需那大汉走近,曹操已然认了出来,这标志性的大胡子,不正是那天赤着胳膊举牙旗的典韦么!
典韦手里捧着一件白色毛边儿的披风,叠得整整齐齐,从远处过来,来到张让面前站定。
原是来还披风的。
典韦站在张让面前,倒是把张让衬托的那叫一个“小鸟依人”,身量羸弱。
典韦将披风还给张让,说:“多谢列侯相借,列侯大恩,典韦他日必然回报!若有用得着的地方,典韦必然上刀山下油锅,肝脑涂地也在所不辞,不过是列侯一句话儿的事情!”
典韦声如洪钟,说起话来铿锵有力,还带着一股沙哑的底气,一开口嗓音竟是极其好听的。
张让淡淡的说:“让并未图谋回报,典君言重了。”
张让说着,接过典韦捧上来的披风。
因着一个人递,一个人接,二人的手难免便会碰在一起,这也没什么大惊小怪。
曹操一听,肝脑涂地?
还典君?唤得如此亲厚。
不止如此,两个人竟还在自个儿眼皮底下,拉拉扯扯起来!
三国鼎立还未形成,曹操还如此年轻,而张让从一个法医,竟然变成了一个十恶不赦的大宦官。
张让默默的坐在地上,如果换做别人,别说接受穿越到水深火热的年代,就说从一个正常男人,突然变成了没有生殖能力的宦官这件事,也绝对会瞬间崩溃。
而张让呢?
张让只是淡淡的坐着,面容看不出半点焦急,甚至没有任何波澜,因为张让是个“怪物”,一个没有感情的人。
张让细细的思量了一番,反正是正常男人也好,是宦官也罢,对于自己来说其实没有任何区别,因为张让注定是一个永远无法去爱别人的异类。
能在大火中活下来,已经算是一种庆幸。
而且眼下的情势,让张让也没有心思去考虑自己身体的“与众不同”,到底如何能顶着“十恶不赦”的驱壳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问题。
张让一穿过来,正好赶上了十常侍劫持小皇帝刘辩逃亡北邙山,最后因为害怕而跳水自杀的“情节”。
曹操身为朝廷校尉,自然要奉命寻找小皇帝,众人压着张让和几个小太监寻了小皇帝整整一日,眼看着日头偏西,太阳就要落山,仍然不知小皇帝流落到了何处。
按照历史的进程,小皇帝被十常侍劫持到北邙山,张让跳水自杀,小皇帝和年仅八岁的陈留王从十常侍手中逃脱,因为害怕隐藏了起来。
别说小皇帝是张让跳水自杀之后跑掉的,因此张让不知道小皇帝的下落,就说张让现在是个“冒牌货”,自然更加不知道小皇帝的下落了。
张让不知小皇帝的下落,对于曹操和校尉们来说,本应该就没有用途了。再加上他十恶不赦,人人诛而后快,应当一刀斩了张让的狗头。
但是众人却没有动张让的意思,包括曹操在内,并没有杀死张让的念头,这令张让觉得,自己或许还有活下去的价值,但具体是什么价值,张让自己也不太清楚。
张让在原地坐着,天色黑了下来,阴沉沉的一片,仲秋的北邙山阪坡狂风席卷,登时阴冷得很。
其中一个年纪较大的校尉道:“今日怕是要在这里过夜了,曹校尉,咱们带兄弟们去找些口粮,顺便捡些柴火来取暖。”
曹操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又转头看了一眼张让。
那年纪大的校尉道:“不用担心,不是还有人守在这里?那阉党手无缚鸡之力,况没见过什么世面儿,已然给吓傻了,还能跑了不成?”
曹操没有多说,将长剑挎在腰间,跟着那校尉,点了几个士兵,便一道向远处走去,消失在黑夜里。
张让坐在原地仍然没有动一下,旁边只剩下一个校尉守着张让,其他士兵们原地坐着休息待命,各自忙碌着。
张让身上很冷,衣裳湿透又吹干,烈风卷着黄沙扑面而来,厮打着张让的面孔,嘴唇因为缺水干裂开来,疲惫让他的身体不仅冷,而且虚弱得很,急需休息。
张让慢慢闭上眼睛,绑住的双手放在身前,靠着身后的枯木,像是睡着了一样。
就在这时候,突听“沙沙……沙沙……”的声音传来。
张让虽然虚弱,但机警的很,眼球动作了一下,却没有睁开眼睛,依旧闭着眼睛假寐。
耳边传来说话的声音,那声音耳熟的很,就是刚刚跟着曹操一起离开的校尉。
那年纪大的校尉突然折返回来,就他一个人,小跑着回来。
留守的校尉奇怪的看着他,说:“你怎么回来了?寻得口粮了?”
年纪大的校尉低声说:“都什么时候,还想着口粮?”
留守的校尉道:“你的意思是……?”
年纪大的校尉冷笑一声,道:“难道你没听说过关于张让的传闻?”
张让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却不敢放松警惕,默默的听着他们的谈话,果然,那两个人谈起了自己。
留守的校尉道:“自然听过,传言道,得张让者得天下!”
张让轻微的皱了皱眉,心中有些奇怪。
很多历史书上都介绍过十常侍之首,张让得势的时候权术很大,官居列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别说是草菅人命了,就连朝廷命官的性命都掌握在他的手里,可见权势滔天。
但纵使张让以前百般厉害,如今的张让也是一条失去靠山的“落水狗”,只有被别人痛打得份儿,为何还有这样的传闻?
年纪大的校尉很快给张让解答了这个疑问,道:“据说张让搜刮来的金银珠宝,能堆积的比北邙山还要高,比北邙山还要阔,只要能得到张让的宝藏,别说一辈子不愁花,就连子子孙孙都荫庇了!”
张让一听,登时明白了。
并不是现代人才在乎钱财,古代人也一样,甚至是古代的掌权者。
尤其是这种战火纷争的年代,打仗有两个要素,民心都不在这两个要素之中,其一是钱,其二是人。
首先要有钱,其次才讲究人数,倘或没钱一切全都是白搭。
各地军阀崛起,除了比拼才智兵法之外,比拼的更是财力!
年长的校尉说着,故意压低了声音,道:“曹操那竖子必然是这个打算,如今我们不妨先下手为强,曹操他武艺出众,我一个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不如你我联手,等到夜深的时候,偷偷一刀宰了他!张让的宝藏,岂不就是你我的了?如今雒阳城水深火热的,若有了钱,谁还在乎这些?”
留守的校尉虽然没有立刻说话,但显然已经被对方说动了,一时间空旷的北芒阪上,只剩下“嗖嗖——”的风声,仿佛离人的哭咽。
两个人的话音突然断了,紧跟着是脚步声,张让虽然没有睁眼,但是也明白,肯定是曹操回来了。
随着“踏踏踏”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张让慢慢睁开眼睛,漆黑的夜空一片决然,伴随着席卷的黄沙,曹操一身黑甲,面色冷静沉稳,右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从远处走了过来。
那两个校尉眼见曹操来了,便没有再说话,只是互相对视了一眼,然后调头走开,各自忙碌的去生火取暖。
曹操令士兵将火点起来,热了热找来的干粮,伴随着“噼噼啪啪”的火焰声,曹操突然抬起头来,因为他感觉到一股视线,总是盯在自己身上。
曹操抬头一看,正好对上了张让的目光。
张让靠着枯木,双手被锁链绑在身前,单薄的身段罩在宽袍之下,因为寒冷轻微的瑟瑟发抖,唇色呈现脆弱的灰败色,整个人看起来竟有一丝羸弱的可怜错觉。
然而张让的目光十分冷静,一双漆黑的眸子深不见底,熠熠生辉,仿佛是天上的启明星,甚至有些夺目。
曹操眯了眯眼睛,他以前也见过张让,十常侍的大名如雷贯耳,曹操就在雒阳供职,如何能不认识张让?
在曹操的印象中,张让明明是一个嚣张、阴险、贪婪,永远不知餍足之人。
但如今一看,张让似乎有什么,与往日浑然不同了?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曹操盯着张让看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随手拿了一个干饼子,大步走到张让面前,将饼子递到张让面前,很冷淡的道:“吃。”
张让看着曹操走过来,因为曹操身材高大,张让又坐在地上,因此要仰起头来才能看到曹操。
他微微仰着下巴,目光平静冷淡的看着曹操,腕子上绑着的锁链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慢慢抬起手来。
细白的手腕,与漆黑的铁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尤其在昏暗的黑夜和跳动的火光之下,显得异常扎眼。
张让绑着的双手抬起手来,去接那干饼子,但就在下一刻,张让并没有接住曹操递来的干饼子,而是突然握住了曹操的手。
曹操一愣,张让的掌心细腻,体温偏低,纤细的手指羸弱娇气,带着丝丝的凉意,却紧紧握住曹操的手腕,不止如此,竟然还在曹操的掌心里轻轻的蹭了一下,举动十分暧昧。
似乎……
别有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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