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月脑海中浮现起医院看到的那辆救护车。
现在她的难受值足以坐上那辆车么?
“是啊,聂月。”晏惊寒终于开口,悬在聂月头顶的那把刀猝然落下。
“求你别再接近我了,这给我的生活造成很大困扰。”
像铁了心和她对峙,晏惊寒一点没动,任由聂月这么靠着,摇椅一点点变得温柔,前前后后,快要停止下来。
聂月垂眸良久。
她像沼泽地出生的恶徒,有着无垠的生命力,对方越强势,她迸发出的杀伤力就越强。
“我告诉你晏惊寒,我还真就不想骗你,我就想接近你,你厌恶也好,困扰也罢,那是你的事,我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喜欢靠近你撩拨你,我从来没把你的拒绝放在心里,”
聂月往前凑了凑,刻意放慢语速,一字一句断不清楚:“我一直把你当、做、爱、人。”
晏惊寒身外那层警戒线肉眼可见的碎裂开来。
“这不是爱,”晏惊寒依然平静着,大海吹起微风,却还不足为惧。
摇椅快要停下来了。
“这不过是占有欲作祟,是你恶劣的把戏,”晏惊寒说:“收手聂月,我不是合格的猎物,最终的结果也不会是你想要的。”晏惊寒似乎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我真的不理解,你究竟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成就感,就那么诱人,是么。”
晏惊寒直视聂月的眼睛:“我和你之前遇到过,或者准确的说,你玩/弄过,欺骗过的那些人不一样,我不喜欢你,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有在我身上付出的这些精力,足够你在外面泡十几个人了,你又何必呢。”
聂月难得露出不耐烦的表情。
“我当然知道你和别人不一样。”
聂月的五官美得张扬肆意,夕阳在她脸上投下艳丽光辉,她的眼睛明亮得像绽放彩华玻璃珠。
美丽太过,就会变得危险异常,偏偏眼下那颗泪痣无辜脆弱,点燃了所有危险信号,烧光别人的防备,蒙蔽在她的容光之下,直接缴械投降,甘愿赴死。
晏惊寒从他的脸上移开目光,聂月偏又凑过去,摇椅再次小幅晃动起来。
晏惊寒冷笑:“我是想我给你睡?还是直接把心掏给你?怎么样才会让你觉得你成功了?”
聂月收回目光,手不老实的牵上晏惊寒衣角,一点一点往里钻:“哥哥想要给我什么,我就要什么。不挑的。”
晏惊寒觉得跟她根本说不通,不如直接摊牌:“你只想要惹怒我,让我忍无可忍闹开到长辈那去,然后你就可以和我离婚了。”
晏惊寒早就有此猜想,从没说出来。
可现在看着聂月听完这番话后,尤善伪装的嘴脸满是错愕,连虚与委蛇都忘记了。
晏惊寒心就凉了,他知道自己的猜想被证实了。
原来他从来不是猎物。
他不过一枚棋子。
晏惊寒的心难受得一呼吸就会痛,他强忍着,声音都变了味道:“是么?你要的从来都不是我,你要的一直都是提前和我离婚,对。”
最后虽然是问句,语气却是无比肯定的陈述。
聂月的动作真切的停顿了一下,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木头似的人心里装了块镜子,不声不响其实什么都知道了。
不过被戳穿的聂月也不心虚,停顿一秒之后立马恢复正常。
当了这么多年的骗子,要是这点小事都不能应付,还算什么专业人士。
“你会么?”聂月仰头看着晏惊寒,眼里满是柔情蜜意,仿佛眼里只有他一人。
“我会,所以你也不用装了。”晏惊寒移开目光,不想被她看穿他的痛意。
“为什么会?”聂月不依不饶的追问。
“海明上市已经提上日程,很快就可以离婚,你很快就能心愿达成。”
正值盛夏,虽然夕阳西颓,但是地表温度尚未完全褪去,两人挤在一个摇椅里,肌肤相贴,早就热开了。
但是谁也不肯认输,谁也不肯往后退一步。
他说会。
你的愿望就要成真了。
高兴起来呀聂月。
“你讨厌我么?”聂月逐渐笑开,一双眼睛宛如新月,晏惊寒不知道她为什么一直执着于这个问题。
“你不讨厌了对,你现在根本就是想跟我睡,心甘情愿把心给我?如果不是意识到我想,”聂月的喉咙哽住了,她调整了一下才继续说:“我想离婚,你是不是压根已经爱上我了?”
两人紧靠在单人躺椅上,姿态亲密无间,气氛却剑拔弩张,下一秒就会炸裂,不拼个你死我活誓不罢休。
晏惊寒盯了聂月很久,眸光却没有一丝变化:“爱上你?”
聂月没动,她听到他的声音里满是嘲讽。
“我怎么可能爱上你。”
聂月不能否认,此时脸上的笑容是装出来的,她的好心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傍晚的热气蒸得她整个人都觉得烦躁。
眼前这盘棋下得乱七八糟。
虽然她赢了,可还是乱的,乱到下棋人想砸了棋盘,把所有棋子全都扔出去,顺便把对手一刀杀掉。
晏惊寒失神般的说出这番话,全然没有注意聂月因为这番话逐渐翻滚起黑色的眼眸。
“我帮你实现愿望,尽快放你走,我答应你,你也不必再来招惹我,如果你再继续,我保证海明永远不能上市,你永远也别想走了。”
聂月快热死了,仿佛整体血液倒流,燃得她快要沸腾起来。
“是吗?你是这么想的吗?”聂月忽然翻了个身,半压在晏惊寒身上。
动作幅度太大,摇椅疯狂摇晃起来。
被彻底激怒的暴徒,一旦自己燃烧起来,就必得毁灭点什么随她陪葬,轰的一下全部炸开毁了整个世界才算痛快。
她看不上晏惊寒现在的平和无波,提及离婚时的无谓无求。
她恨死了。
“陪我去夜市,帮我写自我介绍,替我回答问题,记得我爱吃什么冒着雨也要去买,想要我给你唱歌却不想说出来,我唱给别人听你就那么难过,晏惊寒,这些,都是你的不在意是吗?都是你想要尽快离婚的做法是吗?”
聂月眼眸泛着红光,夕阳在她的身后隐没最后一丝光芒。
“嗯?不在乎我?我像这样伏在你身上,拥抱你,触摸你,你敢说你都没有感觉吗?一点都没有吗?如果我再过分一些,你还是没有感觉对吗?”
晏惊寒看着她,倏地生出一种奇妙心思。
他想翻身把聂月压在身下,禁锢她所有的张扬气焰,把她圈禁在自己的一方天地,她只能对着他一个人笑,给他一个人唱歌。
她所有的放肆,所有的美丽,只能由他一人独享。
疯了。
他大约是疯了。
晏惊寒也无法理解自己脑海中为何会有这种疯狂的想法,也许是和疯子离得太近,自己也被传染上了。
只是想起上午她在病床边噼里啪啦聊的微信,想起她敷衍的给他游戏账号,出门之后把他忘得一干二净。
回来还依然笑着不知悔改的样子,晏惊寒便气得难受。
也许他苦苦等她一个下午,她正在外面花天酒地,不知又醉倒在哪个小情人的温柔乡。
如果不说点什么把她惹怒,那么晏惊寒可能直接心脏爆裂而死。
“所有事情都不是为你做的,糕点不过是我顺路,换做别人我也会这么做,”晏惊寒故意学着聂月的语气:“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对你动心了?你的确比我年纪小,可也别太天真,太自信了?”
聂月看着晏惊寒嘴唇一动一动,恨极反笑,静静等他说完。
而后一手扯住晏惊寒的衣领,另一手扣住晏惊寒后脑。
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俯下身。
两人之间的距离骤然缩短,眼睛凝视眼睛,鼻尖对着鼻尖。
“那就永远也别让海明上市了,我们永远不分开。”
“去他妈的世界。”
“一起毁灭。”
双唇之间仅剩一毫米的距离,她的呼吸近在咫尺,扑在他的唇齿之间。
明明下一秒就要接吻,聂月却偏偏在这一秒停住,缓缓勾着唇,低声辗转,故作绅士:
“亲爱的小晏总,请问我可以吻你吗?”
晏惊寒张开嘴,还来不及说话便生生被聂月衔住,恶狠狠的把他的话堵在喉咙里。
双唇相贴,柔软的触感仿佛整个身体都浸在了蜜罐里。
聂月放肆的在他唇上辗转,眼睛眯成月牙儿,眼波潋滟,声音百转千回。
“对不起啊,我实在忍不住了。”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又名:梦幻摇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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