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王妃和世子妃的日常,差别也不大,除府上多个小孩子需要照顾外,柳忆依旧按时起床,按时睡觉,哦,对了,还有可能时不时被要求喝“牛奶”。
齐简牌牛奶喝得次数太多,柳忆某天清晨,一瘸一拐爬起来,看着漆黑天色,他悲愤扶额,心道这日子是过不下去了。
算算日子,小悦怀孕已大半年还有余,按理说再过一两个月,自己就要当舅舅。
日子过不下去,而且眼看着要当舅舅,柳忆在床头摸出荷包,决定不远万里奔去西蜀,给小外甥或者小外甥女送个见面礼。
齐简下朝回来,把挂在腿上的奶皇帝扔给晓斯,一头扎进寝殿,却扑个空。看着案几上随风摇摆的出走书,齐简咬牙喊来知文。
离家出走第一天,柳忆含恨骑在马上,忍着不可明状的痛楚,咬牙切齿。
离家出走第二天,疼痛稍减,柳忆有点想念小奶皇帝了,也不知自己不在,那孩子会不会总被齐简吓哭?
齐简也是的,那么小一孩子,求抱抱多正常,不过就是多要自己抱两次,总对着人孩子瞪什么眼睛,显摆眼睛大吗?柳忆冷哼两声,扬起马鞭。
离家出走第三天,晚间投宿客栈,看着空荡荡的雕花窗,柳忆忽然觉得有那么一丁点孤单。
真的,不多,就只是比指甲盖还小的,那么一丁点孤单。
柳忆简单收拾收拾,抱着被子翻滚两圈,唾弃自己好了伤疤忘了疼。
可是一个人睡,是真冷啊,也不知道齐简这时候,在做什么呢?最近天下太平,这个时辰,他应该不会在看奏章,也过了宵夜时间,自己又不在寝殿,他一个人,应当会坐在桌边画画?
想到画画,柳忆有些唏嘘,又有点傲娇。
当初自己准备去陇南,找国手画过画像,后来齐简收下那画像,并没挂起来,反而是将先前送给自己那画找出来,在海棠树下,又添上个蓝衣身影。
一蓝一黑两道身影,依石坐在树下,粉红色海棠花瓣飘落发间,宁静悠远。
机缘巧合下,国手曾看过这画,干瘦老者捋着山羊胡,笑呵呵指向画中齐简,赞句绝色,又指指画中柳忆,笑道这才对。
后来,柳忆也仔细比较过两幅画,人都是自己,长相穿着也基本一致,只是齐简的画里,自己满眼含笑,脸上的舒展和惬意,仿佛要溢出纸面。
早知道,就把那画也带着了,蜀地孤远,一去一回,怎么说也要两个月。两个月都见不到小霸王龙啊,柳忆幽幽叹口气,抓过软枕盖在脸上,辗转几次,渐渐睡熟。
有什么声音?柳忆皱眉,睁开眼睛,四周黑漆漆的,一点声音也没有,他伸手摸向右侧,是冰冷墙面。
微微一愣,柳忆连忙朝另一边摸去,还是硬邦邦墙面,墙上有些微粉末,柳忆用指尖捻捻,判断出是墙灰。
而且,并不是这个世界常见的墙灰,而是上辈子,孤儿院里,斑驳墙面墙面上脱落的白灰。
不对啊,明明没有光亮,自己怎么知道是白灰呢?柳忆晃晃头,掐自己大腿一把,也没分清到底痛,还是不痛。
就在他晃神功夫,黝黑墙面上,莫名出现个小小亮窗,尖锐女声透着窗子传进来。
“让你偷喝牛奶!关着,活该!”
砰的一声,那点光亮再次消失,任凭柳忆如何敲打踢踹,四周依旧只有黑暗和冰冷墙面。不知过了多久,柳忆喊累了也踢累了,他颓然坐到地上,环着膝盖小小喊声齐简。
这是梦,柳忆知道,而且这梦,以前时不时就要做上一次。冰冷墙面,漆黑房间,还有孤儿院阿姨叫骂声,是他上辈子,最恐怖的记忆。
可是,明明已经快两年没做过这梦,为什么今天忽然,又梦到了?
柳忆抱紧双腿,低头期盼时光快点流逝,可是一直到肚子咕咕叫起来,四周场景都没有变化。
会不会,回不去了?还是说,这才是真实?在无尽黑暗里,柳忆忍不住想到,会不会父母、小悦、石磊,还有齐简,都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会不会,自己从来没离开过这间小黑屋,会不会,从来就没有穿进书里的那些生活?
柳忆指尖开始发颤,接着是小臂,双唇,乃至牙齿。
他闭着眼睛,压抑着颤抖战栗,一遍遍告诫自己,不会的,不会的,那些人那些事,都不会是假的。
可脑子却仿佛不听使唤,总是忍不住要想,假的假的,都是假的,所有一切都是假的,没有父母,没有妹妹,没有石磊,也没有齐简…
什么都没有,自己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
没有齐简,其实,没有齐简。没人苦等自己五年,也没人为自己筹谋斡旋,更没人去御前求婚,带着一台台大红礼盒,在晚霞余晖中,堵满整条街道。
身体彻底颤抖起来,柳忆隐约间好像听见,布料摩擦的声音,他按紧衣摆,指尖碰上腰带,忽然顿住。
繁复花纹织就的腰带最中心,嵌着颗滑溜溜的宝石,不用特意去看,柳忆都知道,这颗宝石是蓝绿色的,边角处光彩夺目。
柳忆深吸口气,放开宝石,握拳重重砸向墙壁。
去他的假的,自己要是能凭空幻想出这么复杂的衣服样式,当年还高考干什么?直接去做服装设计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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