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称呼倒也合适。难得你不计前嫌。”戎渊说话的温度又有所回升,我却被自己对他称呼夫君给冷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俗话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总要过日子不是!”至于他是鸡也好,是狗也罢。总之她在口舌之上是不能罢休了。
安宁也知道这类的痛快嘴的招数伤不了人家。不过看他开春儿几回又降温几回的反复无常的脸色,还是挺赏心悦目的。她这算不算的上恶趣味?
“晚间留门。”戎渊见她有些傻住的神情,接着道:“既然过日子,总不能还走窗户。”
说完施施然离开了。留下安宁和两个宝,加上后头老王妃院子里头的一干仆妇——这信息量有些大了。安宁以为,戎渊这是把从前走窗户的历史都带出来了。诚心在这让她反省呢。好在仆妇们都精的很,眨眼间都散了。既然装作没听见,必是不会乱说闲话的。
安宁有那么一点点心虚,随即坦荡了。走窗户的人又不是她,她担心个什么劲儿啊!
“你发现没有,他好像心情不错。”顾琛品了品茶,随手拿起快点心,吃了一口又放下了。“这点心的味道,与六姑娘出品差的远了。”
“你观察的倒是仔细,你是没见着大婚那日。穿了少了得把我给冻死。就少了人陪你喝酒了。”江风觉得胃口这东西就是越养越刁。习惯这东西也可怕。比如这位临南王世子,在埠阳城吃过的点心,在到京城吃了些日子,便念念不忘了。
“有那么夸张么,他那样子不是一日两日的。你又不是全无准备。”顾琛没觉得那么严重。不知为何,他反而觉得戎渊对婚事更为的看重呢。之前不说,之后更像是尘埃落定了。
难道他感觉不对。那位大爷这阵风还没有抽过去,如今仍然在风头上——不应该呀。
“你哪知道,他怠慢着呢。金子和银子愁苦的够呛。”江风没说谎,金子和银子两个与戎渊亦仆亦友,真心为戎渊打算。
“婚姻之事果然麻烦。解释不通。只能等轮到自己头上才知道。走,找他喝酒去。他自是回了房间的。”顾琛命人准备酒菜。兄弟几个也有些日子没喝酒了。
江风赞同。有什么事都放一放,喝酒解闷又解愁——
戎渊喝了些酒,却并未上头。微微的熏然,似乎刚刚好。
此时夜风渐起,已经到了入秋的关头。颇有些凉意,难怪她一早就搂着个汤婆子。记忆中她怕冷的,会早早的穿上御寒的衣物,开春儿也是换的最晚那个。起因是自来体质偏寒,曾给这副身体舍了心头血的缘故——
楼高空倚,极目之下闪耀着凡世的灯火。他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街上除了打更人,再无人踪。宵禁来得早了,二更刚过——
他说了让她留门。只是一时的口舌。什么时候他也会争个起来。好似从前这个身体没有少干这样的事——还真是个麻烦的主儿。不然今日祖母也不会说那番话,被那个笑得窃窃小老鼠偷油一般的她嘴角不自觉得往天上使劲。
无疑她那样子生动得令人动容。后来他竟然起了逗她的心思,令他极为意外。不过见她外强中干的模样,实则有趣。
逞口舌之争也就罢了。他怕与预想的偏离甚远——
他回转屋子,凭空手中多了一个似盆栽的植物。端详了几分,又收起来。仅仅凭着此物什么时候能找到要找的人还是未知数——这个东西是他找到的,唯一有她气息的物件了。时过境迁,人世茫茫,这个债看起来是不容易还了——若果真找到她,他能许她一世姻缘么——
戎渊起身离开青云楼。他有必要回王府,他没有忘告诉安宁留门的事。
府中寂静,风灯拽动。他几个起落,便到了院子中央。
目光透过回廊,落在了屋子前方。忽而嘴角微扬。安宁果然不是任谁欺负的性子,他没看错。屋子门前正摆了阵,应该是给他准备的。
他需要想想,是顺了她的意知难而退,还是去看看她夜半担忧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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