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时候, 你的皮肤会一寸寸被撑大疼痛难忍,出现一条条被撑开的纹路,透过纹路可以看到皮下蠕动的虫卵。甚至有虫卵从形成的硬壳中挤出来爬进纹路, 在纹路中不停蠕动, 直至将你身上被撑开的纹路填满撑破,再从里面爬出来。”
秦笙看着凤天轻被吓得惨白的脸色轻笑了声, 右手撑着下巴清澈的眼睛微眯,“当然,这蛊之所以被称为独门绝技, 不会就这么简单。等这些虫卵从人皮下钻出的时候,它们只是出来透口气, 等透了气它们还会重新钻进去,在你皮下迅速孵化长成成虫, 成虫再将你的血肉作为养料进行繁殖,虫卵再将皮肉撑破周而复始,生生不息。”
他唇边的笑说不出的恶意,凤天轻低着头身体冷的发颤,狭长的凤眼浸没着惊恐, 细密的冷汗布满额头。
半晌,他咽了口口水,脸色苍白的抬起头, “师……师伯, 师侄不知何时冒犯过师祖, 为何身体会被下了如此狠毒的苗咒?”
秦笙端起茶杯喝茶的手一顿,蓦然扭头盯了凤天轻半晌,突然勾了勾唇,“小凤, 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的不知道?”
“当然是真的!”凤天轻狠狠蹙眉,“师伯何出此言?”
秦笙笑着拂了拂衣摆并不存在的皱褶,面上笑的如沐春风,“我听你师父说,你们曾去了寿村。不巧,那里就是我师父的隐居之地,我师父的儿子——我的师弟上了战场死在那里,而那场战争确实有人策划用来除去异己的。哎……”
他轻轻吹了口热茶,垂眸茶水面上浮起圈圈水波。
“这蛊呀,阴毒的很。最开始是用来惩罚背叛信义的小人,利用蛊虫使人后悔,又在后悔中让人被蛊虫生生折磨死。是这些年来现存的最阴毒的蛊……”
他话音一顿,抬头无辜看了凤天轻一眼放下茶杯,纳闷道:“我师父这咒……怎么就下在了师侄身上呢?莫非……是下错了?”
“我……”
凤天轻身子一颤,眼中涌出惊慌。一时“是”不敢说,“不是”也不敢说,尽是两难。
秦笙笑笑,抿了一口茶,余光看他,“这蛊无解,至于是在折磨至死亡,还是生出悔意少受点折磨再死,全看师侄你自己了。”
他轻轻放下茶杯,脸上笑眯眯,“好了,茶我也喝了,你的问题也问了,再不回去你师父该唠叨我,师伯这便先走了。我的话你好好想想,看你这虫卵的样子也就四五天就要出来,想通了也少受些罪。”他如最亲近的长辈一般拍拍凤天轻的肩,负手离去。
莫大的大殿里,凤天轻脸色灰白,腿一软跪倒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拳头冒出一根根青筋。
半晌,他抬起头眼底血红,哑声向黑暗叫了一声,“来人,去查查国师最近在干嘛,事无巨细报上来。”
黑暗中一个人影点头行礼。
——
天空不过鱼肚白,拾欢早早醒了起来洗漱。
昨天下了一夜雪,起来宫里的红梅依旧开的正艳。
明珠端着热水推门进来,“大人,我侍候您洗漱。”
“好。”
拾欢洗漱好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模糊的人影,纤长浓密的睫毛轻颤,轻声问道:“我师兄可是起来了?”
“还未。”明珠专注地为她绑着头发,“伺候公子的小厮说昨夜半夜公子出去了好一会儿才回来,睡下时已近寅时,想必还要过些时辰才能起。”
她手巧地在拾欢头上缠上铃铛,低声问道:“大人可是有事情找公子,我去把公子叫起来?”
“不用了,没有事。”拾欢摇头,“我就是随口问一句,没什么大事。对了,让厨房多备着师兄别的菜,就按着以前在山上的喜好来。”
“是,大人。”
拾欢从梳妆台站起身,见明珠犹豫半晌还未走,面上纠结似有话说,便启唇问道:“还有事吗?”
“大人……”明珠抿抿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萧清遥将军一早便到了揽月宫宫前跪着,明显是昨夜一醒就赶了过来,身上的血衣都还未换,到如今为止已经跪了将近两个时辰,面色惨白摇摇欲坠。
按照以前他做的那些事,她本事是断不会过来禀告大人,让他在那里一直跪着才好。可看他那个状态,再跪下去恐怕会出大事,她这才打算在大人面前提一句。
“大人,萧清遥将军天还未亮便从将军府赶了过来,现已经在门外跪了两个时辰,您……要不要去看一下。”
拾欢往外走的步子一顿,眼眸抬起冷冷瞥向窗外,“他想跪便让他跪着,等人昏了就让人往将军府一抬,折腾够了他也自然就老实了。”
“……是。”
“等等明珠,”拾欢叫住抬脚出去的明珠,“把明香叫来,我有事问她。”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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