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郄跟她点头,又跟陈九姑道:“姐姐也一道去。”
陈九姑年长多年也不是白长的,可没兴趣坐刘喜玉的马车,跟着陈郄道:“昨天入夜开始我也休息了不少,还是妹妹你一直都没能好好睡过。姐姐我这会儿精神头好,正好能跟着马车一截,替两个妹妹看一看路。”
这本也是实话,她跟傅家妹妹在昨夜里都有机会在马车里休息,也只有陈郄一直在外面守着。
说起来当初陈郄请她是为了给自己做事的,可陈九姑瞧着这一路自己哪像个被使唤的人,就想着自己不是不知好歹的人,她跟陈郄的姐妹情是真,就得有个当姐姐的样子出来。
陈郄也不勉强,又上前去跟木行周说了一声。
木行周得了刘喜玉的回话,与大巫和冯土司的长子说了,回头就见陈郄上前来与自己有话要说。
身后的大巫开了口,“这位姑娘是?”
因说的是蛮语,陈郄也听不明白,但她也不是爱给人面子的性子,只管把自己要说的给木行周说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转身之时,也恰好抬头看了一直盯着她的大巫一眼,随后面色如常的走了。
木行周这才回头跟大巫道歉,毕竟大巫的身份摆在那,并非是一般的部落首领,“这是我母亲家的表妹,性子从来都不大好,让大巫见笑了。”
大巫看着陈郄上了马车,视线又盯在了远处的刘喜玉身上,语气嘲弄,也不顾及木行周的身份,“中原人么。”
话里有着未尽之意,木行周心里一紧,连忙道:“中原腹地里规矩素来都多,就养出了些不招人喜欢的性子来,向来都比不上百族里的兄弟脾气耿介。”
大巫收回了眼神,道:“那就出发。”
木行周就不好再打扰,边往着自家老婆身边走,心里想着大巫的事情。
大巫这样的身份,说是怕也该怕,愿意听他那些糊涂话的人也不少,可说不怕也有不怕的道理,毕竟只是个象征,哪家土司傻到真愿意让大巫来插手自己的权利。
等跟自己太太碰头,木行周就把之前的事情和自己对大巫的看法说了出来,“陈姑娘的性子就那么样了,喜欢谁都恨不得把心掏出来,不喜欢连看都不看一眼,更别说搭理了,就怕大巫生气。”
要说木行周对大巫的理解不算是多深,木太太却是太明白不过,虽然自家夫君说的关于大巫的那些话也有道理,可信仰这种事难说得很。
就好似她婆婆信奉道家,谁要说道家半字不好,那都得是要发飙的,要再来个道士不怀好意说点什么,自己那婆婆也未必不会当真。
总的来说就是不信的人不会把人放在眼里,信的人却是把人当神仙供着的。
这样的一个人,木太太警惕十足,道:“让人先盯着。”
大巫在还没有土司只有各路蛮王的时候互相相争都有千年了,许多年前的大巫掌握着所有蛮人的生死,后来出现了蛮王打压了大巫,结果大巫被打压下去后蛮王又换来换去,这十万大山也分来分去,最早的蛮王血脉早不知在哪个时候灭绝了去,只有大巫的血脉一直得以延续。
就大巫的身份,整个百族里,只要脑子正常的土司、首领,就没一个喜欢他。
可偏生大巫之所以为巫,除了传说能沟通神灵之外,还有着许多别的本事,其中最能收拢人心的,就是医术这一门。
以医术施恩于人,怎能不让百族里的人们感恩戴德,愿意供奉。
这样的人要是生出了野心来,可不令人忌惮,也不怪冯家长子前脚请动了大巫,后脚碰见他们就又请求他们留下了。
不过刘喜玉的人也不是好借的,说出话也十分明白,那两百人护送冯家长子回堡垒成,但帮着人打仗却是不成了,寻的借口就是经验不足。
好在冯家长子想借刘喜玉的人为的也不是帮自己攻打堡垒而是壮威,便也就同意了。
木行周那一百人,也没想过去帮人打什么前锋,只选了阵中。
一群要打仗的勇士们自然是要先行,陈郄及装着伤患及货物的马车就缓缓跟在后面。
因马车走得缓了,陈郄在马车里倒得一阵好眠。
刘喜玉活得讲究,马车里还带有桂花香囊,想来是去岁摘下来装起来的,倒是用在了马车里,虽香味儿是普遍了一些,但闻起来却是舒心,睡着也就更舒服了。
这看法要是被布置马车的无为知道,就又得叫冤了,明显这是为了讨好陈郄这么个小娘子,才往马车里吊的这个,自家小公爷对香囊倒是没多大喜爱。
等走一步吃几口草的马赶回冯土司的堡垒之时,整个战事已经完了。
感觉就跟过家家一般,冯土司的弟弟跟次子败退,带着人往孟土司那去了,也不知道是打算占去孟土司的地盘,还是打算投靠孟土司。
冯土司的长子自然是派人去追,能把两个祸害杀死就别手软,其余的能俘虏多少有多少,在这个时候,奴隶的命就比那两个不知好歹的白眼狼的命值钱。
总的来说,冯土司的长子暂时是赢了,虽然儿女老婆都死了个精光,且脑袋还被切下来挂在城墙上挑衅。
按照封建老土男人的话来说,大丈夫何患无妻,只要权柄在手,再娶妻生子也不难。
陈郄醒的时候,马车都已经进了堡垒。
冯土司有专门养马的马房,陈郄就是在马房外面睁开了眼,还是被陈九姑给拍醒的。
马车外面已经有人候着,就等着带陈郄几人往安排好的地方去。
这两天整个堡垒里天翻地覆了又地覆天翻,来来回回换了两道主人,侥幸冯家长子忙着处置战败的奴隶和外面的大事,没来得及管她们,她们这些对大事无能为力的女奴隶,便想着在客人面前尽量多的好表现,好避免有可能遇见的被撵出堡垒去的命运。
陈郄下了马,眼睛还是肿着的,怎么也不可能是因为哭,都是睡肿的,再打了个哈欠,跟着人往前走。
带路的女奴隶心里还在伤心着,其实比起冯土司的长子,她还更喜欢冯土司的弟弟跟次子一些,他们这些当主子的没把她们当人看,可有的是人对她们和颜悦色,愿意对她们好。
等到了地方,便是跟陈郄几人准备的一个小院子,无为正从一间屋子里出来,跟着陈郄道:“陈姑娘来了?我瞧了瞧,将就住着,怎么看都比荒郊野岭的强。”
陈郄点了点头,她本以为冯土司好歹也能住个木屋子,哪知道还是土胚房。
无为带着陈郄往屋子里看了,才小声道:“那两个一老一小忒不是东西,眼瞅着要输,居然放火把冯土司住的木屋子烧了,现在就只剩下这个。”
算起来这堡垒也算是个小型的坞堡了,有各等人住的地方,也有练兵的场地,好歹也是能容纳七八百人的场所。
奈何冯土司住的那二十多间木板房的巍峨房子被一烧,管谁身份不身份的,都得往这泥巴糊的屋子里睡。
陈郄也不嫌弃,就道:“你家小公爷住哪?我表哥又住在哪?”
就是泥巴糊的屋子条件好一点的也有限,刘喜玉也只能跟傅三郎住一个院子,无为跟着陈郄指了指方向,“就住在隔壁院子,也就一墙之隔。”
这墙也不高,只到了陈郄的下巴,主要作用大概还是为了把泥巴糊的各间屋子分开来,毕竟这边的建筑特性,也没有围墙这么一说。
屋子里就只有简单的家具,看起来十分陈旧,陈郄也不嫌弃,让成儿去把自己的棉被那些抱进来,跟无为道:“总不会再打起来?我先再睡一会儿,要有什么急事就叫成儿进来叫我。”
又回头跟傅家表妹跟陈九姑说,“姐姐跟妹妹也一道歇一歇,养足了精神才好。”
然后就是让人烧水洗澡,无为又让人快些做吃的来,可忙坏了堡垒里的女奴隶们,偏生她们也没不干的机会,只能埋头干活儿。
陈郄做在床上眯了会儿眼,等着温热的水来了,洗了个澡,才觉得有了点醒神,但此时堡垒里也顾不得她们这些,起身换了衣服,吃了两个糯米打的饼就往床上一倒,跟成儿吩咐道:“吃饱饭,洗了澡,你也来睡。”
成儿嘴里塞着饼,点着头从鼻子里哼出了一个嗯字来,又出门叫人来把屋子里的水端出去倒了,再自己在一边添加水,自己跟别人一样是伺候人的,她也做不来摆谱的事情。
等洗完澡往床上一趟,也很快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快到天黑几个人才醒,让成儿去打了水来洗脸刷牙,陈郄才问道:“外面收拾完了?”
成儿就比陈郄早起一个时辰,边给陈郄绞干棉布边道:“就听说在杀人呢,奴婢胆子小,没敢去打听。”
陈郄点了点头,才把地方争回来,是要杀几个人以儆效尤,警告堡垒里的人听令的。
“出去追击的人可有回来?”陈郄擦了脸又问。
成儿也没能打听到,“人是回来了,可抓不抓到人就不知道了。”
陈郄就想,这打仗也打得够扯淡的,完全不是她以为的样子,冯土司这反攻也太容易了些,估计就跟现代那些工厂里的工人聚众斗殴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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