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那么个人,刘喜玉其实也没把握。
等到过年之后,木行周还是没能再进百族,反而跟陈郄道:“是真乱了套了,眼瞅着天气转暖,还不如去江南一趟,换些得用的回来。”
木行周后来带回来的那一批料子全开了出来,依旧是质地好的少,陈郄只要了好一些的,又把木行周手里工匠的货全要了成品这才把第一批翡翠生意全部谈成。
陈郄还是想去看一看的,“没亲眼见到,不甘心。”
木行周继续劝人别去作死,“又抢不来,看了也白看,何必。”
陈郄白皙的手指敲着桌面,“红翡跟黄翡,成色好,未必不能取代宝石呀。”
木行周不是不想赚银子,但实在是局势不好,“等这边消停了再谈,先把已经有的出手了,顺带炒一炒价。”
陈郄叹,“要三年五年的没完,总不能一直耽搁着。”
木行周看得挺开的,“不是还有别的生意,一口气也吃不成大胖子,慢点也更稳妥一些。冒险进去,人要没了,就什么都没了。”
陈郄也知道这个道理,“之前看就那么个小打小闹的,没想到竟是闹得这么大。”
木行周冷笑,也是恼战事影响了自己生意,“不就那些个大巫,好好的日子不过,总是爱折腾。”
这么一说,就要说到刘喜玉放出去的那个人了,陈郄就不搭这话,反而道:“我想着等四月了走,回到京城约莫就是七八月的样子,气候正好,虽是热好歹也比冬日好,等着到了十月,要身体熬不住就再住回来。”
陈郄身上的伤,要说好,现在都还没好利索,木行周知道两波人这一回是不能同路了,就道:“我手里那几样,是我顺便带着就送到京城去,还是跟着小公爷一道?”
“你有经验点,就你带着去,送朝阳观去。”陈郄道。
木行周奇怪,“不用三爷那?”
陈郄正脸道:“我三舅舅手里出来的,跟朝阳观里出来的能一样?”
前者无非卖个一般价,后者就是能随便宰人了。
木行周对陈郄拱手,心服口服,“姑娘好盘算。”
送走了木行周,老先生的仵作手札也全部整理了出来。
陈郄一脑子的生意经,先是把比较独特的案件整理成册,又去寻老先生问了每个案件的来龙去脉,顺带在里面编了些故事,就当做传奇来印了。
那些个俗气一些的,夹杂了佛家道家寓言在里头,当成流行话本。
然后再出几套来,正经严肃教科书级别,按照中毒、外伤等来分类,这种得印小量,价高,约莫也就衙役捕快,最多刑部的官员会买,倒也买得起。
等着这些弄出来,让老先生编了个笔名写了个序,再花了一个月印出来,陈郄一行就打算回京了。
本想是再等,可瞧着百族里自给自足得都让人没机会插手,再等也无意义。
最后刘喜玉决定还是待局势缓和一些了再说,毕竟该做的也都做的,后面也看天命,“回了。”
陈郄对此也无异议,搞不到翡翠料子,再留下也做不了别的,倒还不如回京去,毕竟京城里的信也来了好几封催促回去。
因陈郄身上伤得颇多,刘喜玉那辆内里豪华的马车自然被霸占。
倒不是陈郄主动开的口,而是刘喜玉自动让出,且态度诚恳,毕竟有救命之恩在前。
陈郄笑眯眯道:“救命之恩以身相许,晚上会不会陪床?”
刘喜玉瞅着陈郄冷笑了一声,转身就上了马。
陈郄往马车里一躺,抓着旁边盘子里的果子就往嘴里塞。
素节在旁边伸了头在车窗边,小声道:“陈姑娘你可管着嘴一点,等回了京城还这样,就等着你家舅母们送你进尼姑庵里去。”
陈郄嚼着嘴里的东西,“要送也送朝阳观嘛对不对?还能近水楼台先得月呢。”
素节瞠目结舌,“你怎么掉一回悬崖就变了个人啊?之前你可不这样。”
之前的陈郄做事体贴,行事利落,可从不油嘴滑舌来着。
陈郄逗他,“说不定我掉下悬崖早魂归阎罗殿了,现在这个不知道哪来的孤魂野鬼呢。你可小心点,离我近了,那天夜里不小心就吸了你的魂。”
素节翻了个白眼,跟陈郄翻白眼学了个十成十,“陈姑娘你只管胡说八道,看你回京城了还敢说不。”
素节离着马车远了一些,陈郄把果核往旁边纸上一丢,跟成儿道:“把我那石头拿过来。”
成儿先给陈郄擦了擦手,才从身边拿出个盒子打开递了过来。
陈郄靠坐着,拿出里面的一小块绿得透色的翡翠,和一把小刻刀,开始在上面仔细刻画。
“姑娘可小心点,别伤了手。”成儿盯着陈郄的手小心道,顺带在陈郄膝上搭了一层棉布。
陈郄唔了一声,手里的刻刀拿得十分稳,每一刀也非常小心,“你要没事儿就出去骑骑马,不用陪我。”
成儿哪愿意走,生怕一不在就出了篓子,“还是在马车里坐着好,姑娘你仔细些,就当奴婢没在这一样。”
陈郄就不再说,看着手里已经有了粗略外观的翡翠,想着在回京之前,应该刻得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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